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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秘密

      秋猎一事结束,大家都各自回了永安城。
    赵丹又在永安城待了两日,便先启程回北渊国了。那边也要准备许多事宜,等着迎接云容过去。
    但云宋从没放弃过要弄清楚赵丹和容洵对这件事的古怪态度。
    在赵丹出城那一日,云宋着了钧山策马追了过去。
    “太子,是大魏的卫尉卿。”侍从驾着马在赵丹的马车边说道。
    赵丹便道,“叫他过来。”
    那侍从松开一个口子,让钧山策马过来。
    马车停了下来,钧山骑在马上拱手行礼,“我奉皇上之命特意来送太子殿下。”
    赵丹端坐在车内,没有下马车,没有挑开车帘,甚至是车窗帘子也没有撩开。
    他只道,“大魏皇上有心了。不过大人此番过来,应该另有目的吧?”
    钧山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他道,“皇上有一事不明,为何当日太子会出尔反尔?”
    赵丹轻笑两声,这才撩开了车窗帘子,探出头来,看着钧山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出尔反尔,因为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我此番来大魏,是一定要求大魏长公主的。”
    钧山蹙眉。
    赵丹道,“这话你只管传给你们的皇上,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你们的丞相。”
    钧山没说话。
    赵丹便放下帘子,道,“出发。”
    钧山驾着马到了一侧,看着队伍渐行渐远,这才调转马头,回到了永安城。
    他将赵丹说过的话都转述给了云宋。云宋舌尖抵着后糟牙,拍了桌子道,“朕就知道,这事和容洵脱不了干系。老奸巨猾!”
    等她说完,云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首先是她的确太过单纯,尤其是将那北渊国太子想的过于简单。其次是她轻信了容洵。
    容洵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促成这次的和亲?而且他和王时一直是面和心不合,为什么这次会和王时站在统一战线?
    想了一下,云宋对钧山又吩咐道,“你给朕调查清楚,自这北渊国太子入永安城一来,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不,从他留宿在城外的驿站开始查起。”
    “喏。”
    钧山领命离开,云宋觉得口渴,便唤了人奉茶。
    上来奉茶的是个年轻的小侍女。云宋瞧了,不解道,“易姑姑呢?”
    那侍女回道,“今日易姑姑出宫去了。”
    云宋才想起来。
    她中间搭了线,与高显打了个招呼。易兰今日便有了机会去大牢之中看一眼自己的弟弟。
    马车内容洵正要回府,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一下鼻子。
    骤风在外边关心道,“大人可是染了风寒?”
    容洵回道,“许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骤风浅笑,道,“何人敢骂大人?”
    容洵道,“或许是皇上。”
    因为云容和亲一事,那位皇上怕是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
    容洵不由想起了在怡红院与赵丹的那一次会面。那一次碰面,并没有改变云容是否和亲的决定,却决定了赵丹选择与谁合作的决定。
    当然,赵丹并没有立刻下决定。
    从他住进驿站,就开始和秦庄晓旁敲侧击打听大魏的局势。除却北渊国细作传回去的消息,赵丹更要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赵丹这几日没有少观察他和云宋。猎场上,容洵与云宋的亲近,王慧的众星捧月,赵丹都看在眼里。
    这让赵丹确信了,如今谁才是大魏第一权臣。那么合作便水到渠成了。
    这合作自然是互惠互利的。赵丹从他这里能获得的很多,可对容洵来说,从赵丹这里能得到的才是他最想要的。
    想及此,容洵不禁有些感慨,云宋还是太年轻。若不感情用事,这事情会来的更简单。
    正想着,容洵察觉到骤风驾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应该是快到相府了。
    外面传来骤风的声音,“大人,前面有个人。看着像是皇上身边的易姑姑。”
    “哦?”容洵微微挑开帘子,果然是易兰。
    马车停下,易兰瞧了是容洵的马车,便跪了下来,“丞相大人,奴婢有一事相求。”
    容洵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她跟前,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容洵,大魏的丞相,并不是什么大善人,不是谁跪到跟前,求什么便是什么的。
    等他走到了台阶之上,突然听到易兰在后面喊道,“奴婢有个秘密要告诉丞相大人。”
    容洵的步子并没有因此而停留。
    易兰着急喊道,“是有关小王大人和皇上的。”
    那双脚终于停了下来。
    易兰十分紧张的看着那个人。
    终于,她等到了那人淡淡的传来一句,“到我书房来。”
    易兰终于松了一口气。
    易兰起身,骤风领了她去了书房。
    易兰站在那里,等着容洵换了常服过来。
    容洵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在跟前,微微抬眼看着她道,“若非你是皇上身边的侍女,这个时候,你该去相府地牢说话。”
    只这一句,叫易兰已经出了冷汗。
    容洵的威名她一直都听过,却从没有过什么接触。今日才知道什么叫不寒而栗。
    易兰屈膝道,“多谢丞相。”
    容洵却道,“不要急着谢。鉴于你要与我说的话,便是不去地牢,也该做些什么,好让我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易兰微微一怔,脖子边却突然一凉。她身体一颤,看到那明晃晃长剑抵着自己。
    骤风语气凉凉的传来,“刀剑无眼,别伤了姑姑。姑姑只管好好说话。”
    易兰咽了一口唾沫,正要开口,容洵却先道,“你先说说,要求我什么事。我好估量你说的事是否值当。”
    易兰便道,“我有个弟弟在牢中关着。”
    “你想救他出来?若是罪有应得,我便不会帮。”
    易兰忙摇头,皮肤触到那利刃,瞬间流了血。她再不敢乱动,因为一心想着自家兄弟的事情,便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疼了。
    她道,“他做了错事,但也是被人诓骗。他要在牢中做十年的牢,本就是罪有应得。只他天生患有喘急,在牢中那样的环境中,时常发作,生不如死。我这个当姐姐的没什么本事,自知他不能释放。只求让他能换个环境,又或者能有个大夫能查看一下。好保他一条命他日能够出来。奴婢只这一个弟弟了。”
    说完,便簌簌落下泪来。
    这人世间的疾苦容洵看的多了,心早就硬了。不是他无心,只他这些已经给了自己认定的家人,再给不了旁人。这份心,也是有限的。
    容洵道,“何以求到了我这里?”
    易兰不敢有隐瞒,道,“奴婢兄弟就关在高大人看押的牢中。皇上说情,让奴婢去看了一眼,才知道了兄弟的现状。奴婢求了,他们无人理我。尤其是奴婢这等身份的人,便是连高大人的面都见不到的。后来,后来听闻高大人与丞相关系匪浅,便求到了丞相这里。”
    容洵去打量了一下易兰。
    她倒是不蠢。如她所说要拿王誉和云宋的事情来交换,也只能找到他。高显是万万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的。
    她看似胆小懦弱,实则胆大心细,知道察言观色。
    容洵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岩州那处朝廷正在开采铁矿,需要大量的劳工。让你的兄弟去那处干活,一日三餐,还有一些工钱。等那边结束,还可算将功折罪,兴许能早几年放出来。”
    易兰一听,感激涕零就要跪下。但有了先前的事,她只好继续站着。
    容洵并不期待易兰说出什么感激的话,他淡淡的说道,“现在该说说你知道的那个秘密了。”
    易兰看了看容洵,随即将自己眼神压了下去。他这样的人,不能容忍别人一直看着他的。
    “还要犹豫的话,便没有和我谈下去的资格了。”容洵提醒她。
    易兰忙道,“奴婢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若非无路可走,便是死也不会说出来。”
    “死不死,我说了算。”
    易兰顿了顿,道,“小王大人对皇上有不伦之恋。”
    容洵的声音轻轻的飘过来,道,“敢亵渎皇上,是想死么?”
    易兰猛地抬眼去看容洵,道,“此事与皇上无关。那日,那日皇上在歇息,奴婢看到小王大人到了榻前,然胡,然后俯身亲,亲了皇上。”
    屋内一片沉寂,静到易兰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过去的每一瞬都叫她胆战心惊,因为眼前这个人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可她只能赌一回。
    只她这种人能用什么赌呢?
    她没有选择。
    良久,容洵问道,“此事可有旁人知晓?”
    易兰道,“皇上待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不曾说出去。若非今日实在救……”
    容洵扬手打断了她的话。
    说了便是说了,容洵并不打算听她的借口。
    又是一片寂静。
    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易兰的后背早就全是冷汗。
    “回去吧。”
    容洵突然开口。
    易兰惊愣,一时间还没法确定自己听的是不是真的。
    容洵又道,“这件事你最好一直烂在肚子里,否则,你和你兄弟的命都保不住。你知道来求我,便该知道我什么作风。”
    易兰忙道,“奴婢什么都不会说。”
    “好,回去吧。你兄弟的事情这几日便有个着落。”
    “谢丞相。”
    “不必谢我。你的秘密值得。”
    骤风的长剑离了易兰的脖子。
    易兰屈膝行礼,便转身跟着骤风离开。刚到门口,就见一人匆匆过来。
    他衣服破败,头发凌乱,步履匆匆。只是刚到跟前,就被骤风拦了。
    那人忙道,“我是护送小离姑娘去青州的。”
    骤风还没有任何回应,就听到里面有人已经走出来,直接问道,“小离怎么了?”
    骤风做了个请的姿势,易兰不能细听,跟着骤风出了院子。
    只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容洵唤了骤风。
    骤风便直接奔着容洵而去。
    易兰拐弯时,偷偷侧目看了一眼容洵。只见容洵脸色都白了,眉头紧蹙。
    她心想,原来不可一世的大魏丞相也是有软肋的啊。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