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枝乐得清闲，她笑说：“像啊。难道不是吗？那你为什么在这生气。”
    她看着他满脸风雨欲来的样子。
    裴席湛动了动唇。
    他一时语噎。
    是啊。他此刻为什么会生气？
    时枝见他不说话了，慢慢套他的话，问道：“裴影帝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下水。这要是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是我有问题呢。你不敢沾我。”
    裴席湛打断她的话。
    “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身的问题。”
    他转过身去，不愿意面对。
    时枝看他这样，大概率是真他自己的问题了。
    她问道：“你怕水？”
    裴席湛抿唇，没说话。像是想到了什么。
    时枝笃定了。
    她继续推断，“小的时候，掉进过水里，有阴影？”
    裴席湛仿佛被触到逆鳞一般。
    他冷声对她道：“说了。与寒芝老师无关。”
    他当场离开，不再与她交涉。
    时枝大概知道了个笼统。
    她没追问，直接去找了二哥的经纪人，她问经纪人，“裴影帝怕水，这是怎么回事？”
    她必须要弄清楚，二哥怕水的原因。
    若当真是不好的回忆，她会处处照顾着他一些。
    经纪人讪讪的看了看周遭。
    压低声音，对时枝说道：“我家阿湛，以前很喜欢游泳的。但自从三年前，第一次入娱乐圈。碰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当时我也在场，却无能为力帮他。”
    经纪人深深垂下头。
    时枝抿着唇，她说道：“没关系，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我能理解。”
    经纪人看着她。
    总觉得，她莫名有一股亲切的感觉。
    明明是生人难近的影后寒芝，却像是之前早就认识过一样。
    “不。寒芝老师，我想告诉您。希望您了解我家阿湛的情况后，以后多多照拂他一些。他的性格，不是本身就是这样的。他曾经也是个乐于助人，活泼阳光的少年，温柔儒雅。”
    经纪人像是回想起什么难过的回忆。
    心就像刀子一样。
    阿湛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从头到尾看着他慢慢的变化，到了今天。
    影帝的位置，哪有那么好坐呢。
    时枝缓缓点头。
    “你说。”
    她静静的听着。
    两人所在的位置很僻静，坐在一起像是朋友。
    经纪人回忆当初，轻声说道：“阿湛是个漂亮的男孩子，比一般的男孩都长得要好看太多。他一开始找到我们的时候，说是家里经济出了状况，问我们可不可以给份兼职给他。于是，我就让他从模特开始做。给我们拍一些广告的片子。”
    时枝闻言，浑身一僵。
    她愣在了原地。
    经济出了状况……
    难道是当年裴家大叔与二叔被封氏集团吞并，破产牵连了裴家的事。
    经纪人说道：“那时候，阿湛才只有十六岁。可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很有担当。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很勤快的。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呀嘴很甜的，姐姐长姐姐短。后来我才发现，他不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其实很孤单。他其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阳光，他有些抑郁的倾向。”
    时枝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捶打了一拳。
    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深吸一口气，“你继续说。”
    经纪人眼圈红了红，笑着说道：“我当时吧，看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有时候发工资会多给他结算一些。我以为他只有我们这一份兼职。没想到他一个人同时干五份兼职呢。小少年的眼圈啊，整个都是黑黑的。别的男孩子在他那个年纪，都在开心快乐的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一切。我们阿湛啊……”
    我们阿湛，懂事的让人心疼。
    经纪人低头偷偷擦了下眼睛，笑道：“后来经纪公司有个片子在招男演员，导演来我们公司交涉演员事宜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阿湛。那时候阿湛虽然年纪小，但个子已经很高了，导演还以为他成年了。因为制片方给出的价钱很高昂，所以我们跟阿湛商量了下，可以演。对方女演员年纪有些大，三十多了。那是个姐弟恋的剧。我们阿湛是剧组里，最小的一个。”
    时枝听着听着，隐隐约约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她一愣，问道：“是那部题材有些压抑，救赎的剧？”
    经纪人眼睛红红的，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以为阿湛进组，会很高兴，他能够赚大钱了。但没想到，这却是他噩梦的开始……我真的很自责，直到今天都很自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