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时候，大片大片的桃花都开了，姜小蔓一行人在回京的路上，特意绕路去回阳镇观赏了一番十里桃林。
    在回去的路上，糖宝还叽叽歪歪的说那十里桃林有多壮观呢。
    到了五月初一，正好就回到京城了。
    一家人沐浴更衣，休息一个多时辰之后，就聚在一起吃饭了。
    吃完饭之后，秦无恙便去了上将军府，说是找龙阳上将军有时间说。
    而姜小蔓则是带着孩子去了沈国公府，看望外祖父了。
    “外祖父觉得，陛下会放我离开吗？”姜小蔓问道。
    她心里实在是没底，所以才来问问沈国公的。
    沈国公叹息一声，说道：“小蔓，你不仅仅是你，还有无恙，他是这几年中，新崛起的将军里，最能干的一个。你们两个想要一起离开，陛下怎么可能会同意？”
    若仅仅是一个姜小蔓倒还好说，毕竟姜小蔓现在的锦鲤系统即将消失，只要选择完那三样技术，之后姜小蔓对于朝廷的用处，便不算多大了。
    可秦无恙不一样。
    秦无恙乡野出身，所以不会如同京派侯门出身的将军一样，有那么多的牵绊和顾忌。
    再加上秦无恙得上将军重用指点，明显进益良多，以后若是再进一步，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
    这样好的将军，慧武帝怕是不会放弃的。
    “那若是秦将军自请去边疆镇守呢？”姜小蔓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没有想过要让秦无恙辞官不干了，她没有那么自私。
    自己想要离开京城，难道就要让秦无恙放弃自己的清明和理想吗？
    不，她不会那么做的。
    沈国公眼前一亮：“京城会让一个大将渐渐失去自己的锐角和锋芒，若是自请去边关……倒也是未尝不可啊。”
    京城繁华，哪里是边境可以相比的？
    想要从边境调回京城不容易，若是从京城去边境，倒是容易操作许多。
    “那你想去的是哪里？”
    “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在京城。无论秦将军去哪里，我都跟着一起。”
    姜小蔓不想再和秦将军分开了。
    条件艰苦一些，也未尝都是坏事。
    沈国公夫人听了半天一直没有插嘴，说到了这里，她便忍不住问道：“小蔓，去边境的话，条件艰苦，这几个孩子……你可想好了？”
    说的自然是教育条件了。
    在京城无论是元宝还是糖宝，都能延庆名师教导，学习各种技艺和爱好，到了边境……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
    姜小蔓却笑着说：“外祖母，不一样的。边境虽然养不出那么精致的小姑娘，但是豪放洒脱，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生活态度。”
    她更倾向于在外面经历过风雨，摔摔打打中长大的孩子。
    不过她也问过元宝和糖宝的意思，他们都无所谓的。
    就算去边境，姜小蔓也会给两个孩子请老师的，比如糖宝的舞蹈老师，她会重金聘请，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去边境。
    “糖宝好说，只是元宝……他现在不是留在皇宫里吗？”沈国公老夫人又问道。
    她记得之前陛下的意思下来之后，老头子还很是忧虑了一段时间的。
    毕竟在皇宫，不比其他地方。
    皇宫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吗？
    姜小蔓虚心看向沈国公：“所以，我今日来叨扰外祖父外祖母，就是为了这个。”
    关于这种事情，沈国公夫人并不明白，所以也不插嘴。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
    过了好半天，沈国公喝了一口参汤之后，才问道：“元宝怎么说？”
    这孩子有主意的很，又这么聪明，无论什么事情，都得看看他自己本身的意思。
    “元宝……他想留下来。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姜小蔓急忙说道，“我看着孩子是怕我们为难，所以才说愿意留下来的。”
    没有爹娘陪着，哪个孩子愿意留下来啊？
    所以，在姜小蔓看来，元宝就是不想让他们为难，毕竟那是陛下的意思。
    沈国公说：“去把元宝叫来，还是问问元宝自己的意思吧。”
    “外祖父？”
    “小蔓，你应该尊重孩子的意见，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不用我多说了吧？”
    姜小蔓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没说什么，去喊元宝过来了。
    是啊，她光顾着自己的想法了，却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元宝的想法。
    元宝听完沈国公的想法之后，拱手行礼：“太祖父，我想留在京城。”
    “为什么？是担心陛下为难你父母，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沈国公并没有惊讶元宝的选择。
    这个孩子，和他的父母不太一样，尤其是不像姜小蔓的性子。
    所以他才坚持说，要问问元宝的意见。
    元宝说：“都有吧，不可否认我担心我娘想要带走我，会惹怒陛下。但是更多的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想留在京城，一展拳脚。”
    他想要留下来，自然是有他的想法的。
    只有京城，才能够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
    “元宝，京城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并非你现在陪着小殿下读书，以后就一定能一展拳脚。”姜小蔓认真的和儿子商量。
    元宝淡然的说道：“可这样的机会，只有京城能够给我。至于能不能留下来，一展拳脚，那看的是我的本事。实在是没有本事了，爹娘再将我带走也不迟。”
    他不想困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一辈子。
    虽然不用经历风雨，却会困住他的一生。
    “……好。”
    看着儿子灼灼到发烫的眼神，姜小蔓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从沈国公府回来之后，没多久秦无恙也回来了。
    “怎么样？”
    “上将军说会帮我们一把的，只不过……若去了边境，再想回京城，可就难了。”
    作为镇守边境的大将，一生怕是都难回故土了。
    而且……
    秦无恙说：“上将军告诉我，若是留在京城，不出五年，我还能再进一步，要是去了边境，怕是难了……”
    简单一句话就是边境条件差，晋升难，而且自由受限制，不仅是不能回京城，就是去别的地方，也难了。
    基本上可以说上，一旦去了，直到白骨做土，都要留在那了。
    姜小蔓沉吟片刻，想到元宝的情况，遂说道：“秦将军，你是怎么想的？我想听你自己的想法，不为我考虑，不为孩子考虑。单纯的你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