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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定要记得销毁

      “无妨,你也有自己的事。”她大方摆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所以现在有时间解释一下昨天怎么回事了吗?”
    “沐太医指的是什么?”她不说清,小桃就故意和她打马虎眼,企图能够瞒过去。
    “昨日我问过侍卫了,是你带赵大人进来的,我能知道理由吗?”她看上去还是温和的,眼底却逐渐犀利起来。
    小桃被问得哑言,支吾半天没说个所以然来,呆呆地看着她。
    沐惜月不是傻子,她的支吾是真的有苦难言,还是妄想蒙混过关,她心里很清楚。
    “这个不回答,没关系,那么你今天出宫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急,反正公务都送到景墨那边去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和她耗着。
    她的瞳孔紧缩一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离开时分明那些宫女侍卫都不曾起疑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必思考哪里出了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沐惜月打断她溜走的神思,歪着头盯着她,嘴角的笑十分渗人。
    “奴婢……”她还是无法开口,眼珠子转了转,忽而啜泣起来,“都是赵大人逼奴婢的。”
    “哦?这次又是用什么胁迫你?”这套借口她已经听厌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换个别的。
    小桃拿不准她信不信,只能尽可能做得凄惨,声泪俱下,“奴婢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赵大人手下高手众多,随便一个都能随时要了奴婢性命,奴婢实在难做。”
    沐惜月点点头,认可她的话,又忽而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稍有不慎,我也会要你的性命?”
    她猛地抬头,这次是真的慌了,连忙磕头,“您是菩萨心肠,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奴婢计较呢?”
    “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今天去做了什么,必须如实告知。”她抛出橄榄枝,看似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毕竟皇宫比王府安全多了,不是吗?”
    皇宫不比王府,森严也残酷,更好地保护她的同时也能轻易地要了她的命。
    跪着的人惶然不安,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没有接话,仔细权衡着其中利弊,沐惜月说得没错,这里毕竟是皇宫,只要她重新得到沐惜月的信任,她便是安全的。
    “他让奴婢给皇上下药。”她和盘托出,说完后还谨慎地看了一眼沐惜月的脸色,后者神情未变,只是眉尾扬了扬。
    看来赵雍还在打她的主意,只要景墨再度昏迷,他便又能在朝廷兴风作浪,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他挨打是因为窥破真相。
    在现代看的那些剧没有白看啊,沐惜月此刻竟然有些想笑,当然实际情况远远复杂更多。
    “所以你的答复呢?”
    “奴婢……迫于压力只能答应。”
    “告诉他你成功了,当然是在我的人监视下。”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既然赵雍心怀不轨,她也没必要处处忍让,还以为这个人是个可塑之才,真的为了朝廷好。
    也不过如此,想来还是有自己的阵营,只是单纯借机拉他们下台。
    认清这一点,她的心态轻松很多,这样一来便不必顾及会误伤一个真心实意为江山社稷着想的忠臣。
    按照她的要求,小桃发出密信,约赵雍的探子见面,而沐惜月则派人360度无死角地监视着,以免她在看不到的地方做小动作。
    一切顺利,消息成功递出去,小桃一身冷汗。
    之后沐惜月果然没再找她的麻烦,却时时刻刻派了人跟在她身前身后,说得好听是保护她的安全,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监视。
    忙活了一天,沐惜月回到乾坤宫,尽职尽责的景墨已经阅览完所有的奏折,食指敲着最后一本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担心他操劳忧心,她打起精神走过去,跪坐在桌边,看了眼他手里的奏折,眉头逐渐皱起,“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奏折没有署名,字迹她亦是未曾见过,写的东西却骇人听闻,指控景墨并非先皇之子,而是其生母与先皇近侍私通的私生子,他这样的“野种”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沐惜月看得气血上涌,这年头,为了拉人下水真是什么样的话都编得出来,“你不必放在心上,此人我一定会查出来绳之以法。”
    “不必生气,我只是好奇他如此言之凿凿的依据。”他嘴角勾着淡笑,在那张脸上显得格外动人,沐惜月心漏跳一瞬,而他已经伸手温温柔柔地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这种脏水哪里来的依据,全凭上下嘴皮一碰就出来了,说的人也不会负责任。”她冷哼一声,舆论攻击并非一次两次,她能化解第一次,就能化解第二次。
    这话似乎逗笑了景墨,他眼中藏着笑意,刮刮她的鼻子,“这么些时日,你脾气竟然这样大了,看来很是操劳。”
    最不愿意的就是听到他这样的话,总是暗藏着自责与愧疚,沐惜月忙反驳,“我脾气本来就大,只是朝中之事助长了一些而已。”
    “你真可爱。”只有四个字,却让她满脸通红,或许是她的错觉,景墨醒来后嘴皮子利落了许多,总会在严肃时刻不经意地蹦出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并不排斥,虽然与以前的冷静相处甚远,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尝试。
    “别贫了,这奏折烧掉吧。”免得落人口实,更何况这字迹格外改变过,对字迹不是个很好的方法。
    因此她拿过奏折,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纸张与寻常的一样,墨迹与提笔落款方式或许可以研究一下。
    但她也不是书法专家,无从鉴别,默默看向景墨。
    与她一个对视就能领会她的想法,他从容道,“交给我吧。”
    “嗯。”她抿起笑,递过去,还不忘说一句,“一定要记得销毁。”
    “不放心我的行事?”他扫了一眼奏折,又看了眼垂头候着的施公公,飞快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惊得她捂着脸后退一步,万万没想到景墨还能这样给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