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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诗词

      因为想着奖品, 煮面条时, 陈三就一直叫道:“白水煮,什么也不要放。”说完, 他自己还弄了一大杯水,仔细地去漱口了, 生怕嘴里的韭菜味儿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好。”柳玉琴好脾气地答应了。反正她也是准备煮白水面的,叶子和两个小的,不能吃太重口味的可以配鸡汤吃,而对于爱吃辣的她自己完全可以配炒肉吃。
    “哟,姿态还做得蛮足了。”叶子好笑地说。
    “那是, 我一定要尝出来。”陈三信心满满地说。
    面条一煮熟, 陈三就迫不及待地先盛了半碗,准备拿去仔细品尝了。
    “哎,要不要放点盐。”柳玉琴连忙问。虽然是白水煮,也不用一点儿盐也不放吧, 多少也得加一盐提提味的。
    “对哦,放一点儿吧。”陈三想了想, 同意了。
    柳玉琴就放了一点盐在锅里搅拌了几下, 陈三又让她给自己的碗里加了点面汤,搅拌了几下, 让咸味儿掺入面条里后,就夹了一根面条往嘴里放。因为想尝出里面加了什么, 陈三吃面条的时候就显得格外认真仔细, 看着他那个样子, 柳玉琴和叶子简直快要笑死了。
    偏生柳吉柳祥还在一边叫嚷着:“陈三哥哥,快点猜啊。”他们都等不及,想要快点知道答案了。
    陈三吃了一小口面条,完全没尝出除了面之外的味道来,他在嘴里回味了几下,又漱了一次口。然后他再吃了一大口,再三回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品出来。他皱着眉头,不得已又吃了更大的一口,这回总算有了点感觉,但那感觉却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抓不住,然后他人就陷入沉思中了。
    柳玉琴和叶子见状,连忙让两个小的别吵,别打断了他的思绪。其实两个却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说实话,柳玉琴自己吃也没吃出菠菜味来,毕竟就掺了一点儿汁液而已,又不是加了几斤菠菜进去。她冲叶子挤了挤眼睛,叶子也明白地眨了眨眼,两人显然都没有吃出来有什么味道,看到陈三这个样子,两人反倒很好奇陈三这是什么舌头,还真能吃出什么味道来啊?
    柳吉柳祥也受到了影响,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连面条也不吃了,都瞪大眼睛看着陈三,满脸的兴奋,好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要揭晓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陈三猛得站了起来,眼珠一转,柳玉琴连忙冲他直摆手,无声地暗示他:“别叫出来,不能让柳吉柳祥知道了。”
    “对哦,他们还想要叶子的奖品呢。十文钱呢。”陈三马上反应过来,好笑地说。
    柳吉柳祥张着大耳朵,见他不说,不由地拉着他,撒娇道:“陈三哥哥,快告诉我们。”
    陈三故意苦着脸,随口乱说了几个答案,都被柳玉琴和叶子给否认了。
    柳吉柳祥两兄弟大失所望,都说:“搞了半天,陈三哥哥也不知道啊。”
    “就是,我也猜不到,不然我也可以找叶子哥哥拿十文钱了。”陈三配合地说,并且还冲叶子眨了眨眼。
    双生子早就吃饱了饭,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干脆放下筷子和小黑去玩了。
    叶子懒得看陈三耍宝,安安静静地喝着自己的鸡汤。今天的鸡汤味道真的很好,不浓不腻,又十分鲜美,还带有点点儿甜味,因为柳玉琴还加了几枚红枣在里面。这样的鸡汤喝下去,暖暖的,令他觉得非常舒服。
    陈三却不放过他,说:“你怎么想出用十文钱来哄孩子的?”他实在想不通,叶子怎么会拿十文钱当彩头的,这也太少了,还不如一个馒头一个包子有意义呢。
    柳玉琴见他又提到十文钱,连忙又说:“穷乡户小孩子家手上是不可能有钱的,别说十文钱不多,但他们有钱也没地方使,毕竟他们上集市的机会也不多,就算有走街串村的货郎来了,也不过是能买两块黑糖而已。而且大人们也不会给小孩子手中拿钱的。何况十文钱,对大家来说,也不算没用处,都可以换大半斤盐了呢。”
    这里盐十五文一斤呢。大半斤盐对于一户人家来说,省着点吃,可以吃一个月呢。穷人嘛,别说吃不饱饭,菜多半都是水煮的,连盐也不敢放多的,因为要拿钱去买啊。
    陈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也是,是我太无知了。”
    叶子这才冷哼一声,说:“谁都象你陈三少啊。”
    “哟,还我呢,你自己呢,是不是见都没见过一文钱长得什么样子啊。”陈三怒怼道。
    柳玉琴好笑地看着两人互损了几句,笑道:“喂,今天的鸡汤好不好喝?”
    “好喝,真好喝。”陈三和叶子都抢着回答,但说出来的话却一模一样,说完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柳玉琴也给逗得笑了起来,说:“你们俩倒是心有灵犀啊。”
    “什么意思?”陈□□问道。
    “说你们俩心灵相通,想的是一样的。”柳玉琴笑答。
    “她说的这句话出自于一首诗,原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叶子笑道,他边说边观察柳玉琴。这首诗对于一个几岁大的小姑娘来说,应该很难理解,并且应该也没有人会教小女孩子读这样的诗。
    柳玉琴本想再次糊弄过去的,又想着先前已经糊弄过一次了,这次再糊弄怕叶子追根究底反倒不美,脑中飞转片刻,她笑道:“我娘最爱念诗。她经常会给我当故事讲一些诗。这两句话,说有一对朋友,感情非常好。但其中一个人经常外出有事,每每遇上有趣的事就会写信过来,而收到信的人就会感叹没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到朋友身边去,与他共同经历那些趣事。而他们虽然很少能相聚,但其所想却很相同,其中一人都不用言明,另一个人就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事。”
    听到她如此评论此诗,陈三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我和叶子是心灵相通的好朋友啊。”
    叶子点了点头,说:“你娘讲得很好。浅湿而通俗,要是你娘来讲,陈三可能就记住了。”
    陈三连忙说:“我们有学过这首诗吗?”
    “怎么没学过。”叶子一副懒得和他理论的样子,其实呢这首诗,夫子怎么可能教给他们,只不过是他曾经听他娘读过,当时他娘正在给身边的大宫女讲解这首诗,他娘说的是,这句诗指的是一对恩爱却不能相守的情人。还说这首诗是表达爱情的。
    当时他娘还提起另外一首词,钗头凤。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这首词。当时他娘是在告诉那位女子,爱一个却不能与之相守的痛苦。
    后来,他特意去找了这两首诗词来读,只是当时他也才十岁,还并不能感受到其中那些求之不得,缠绵悱恻之味。他去问了夫子,夫子也是含糊其词,随意解释了几句,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过后他也就忘记了。现在听到柳玉琴提起,他忽然发现,他娘与柳玉琴的娘,其实有很相似的思想呢。只是他不知道,柳玉琴嘴里所说的这些她娘的言行,其实是她自己。
    而柳玉琴的娘,又无形中影响到了柳玉琴,柳玉琴的一言一行,在他看来就格外与众不同了,但偏偏这份与众不同,又会时不时地与他娘重合。他细细品味,自己总会不自觉在想亲近柳玉琴。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你娘一定是个学识很高的奇女子。”叶子试探道。
    柳玉琴摇摇头,说:“我记忆中,她很安静,除了做些针线活,就是看看书。时常会不知不觉就流泪了。有时候,她也会对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她高兴时,就会教我读书识字,多半就是些诗歌。但她多半时候也是在生病。”
    这些话引起了陈三很大的不忍心,连忙说:“哎,你娘身体也太不好了。不然,你也不用这么苦这么累了。”
    柳玉琴垂着头,不吭声,此时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原主的悲伤与惶惶不安。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要独自养活两个弟弟,那份害怕与不安,那份责任与无助,令她无法承受,最终便宜了她这个外来的孤魂。
    叶子也不好再试探了,但心底却认为他娘与柳玉琴娘,是同类人了。甚至还突发奇想,这两位娘是不是认识,是不是好朋友,甚至好姐妹呢?毕竟,他娘在进宫之前,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啊,但是一想到柳家是五年多年前搬到这里来的,他又疑惑了。他娘倒底认不认识柳玉琴娘呢?又或者说,她俩有没有关系?
    见到柳玉琴一副提到过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陈三和叶子心里都嘴着难过起来了。两人也非常不好意思,惹得柳玉琴想起了这些伤心的往事,那一桌的好饭菜也瞬间失去了美味。
    陈三和叶子几乎是同时放下了筷子,示意自己吃饭了。
    柳玉琴勉强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了,没多大一会儿,叶子就和陈三匆匆离去了。叶子甚至忘记了南瓜发糕之事。
    柳玉琴看着盆子里的面糊糊,心里暗叹一句,今天又要摸夜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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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人呢……
    走过的路过的,出来冒冒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