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府学牌！？真有这种东西？”
    “是有，我曾经亲眼见过，湛公在各地讲学，随侍弟子的确有分发此令牌，不过讲学完毕要收上去，只是他随身携带，这就有点过分了...”
    “此事为何如此不可信？湛公弟子，会是如此...”
    低能？
    这个词很多人没敢说，毕竟事情不确定。
    真要这样明说了，万一人家是真的，那自己以后还混不混了？
    不过有牌子，倒是像真的。
    大名气的文人都喜欢讲学，但各地学子热情太高，肯定不能够都涌入进去，毕竟地方有限，所以每个大文人都会有自己的学牌。
    当然了，一般人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但湛若水绝对有这个资格！
    赵宣无语的看着举到自己头顶和自己官牌一样高的学牌有些无语。
    怎么古代也流行到处发证书了么？
    “你怎么证明这牌子不是你捡的？湛公当世学问大家，所出弟子各个名震四方，至于他...”
    明显，赵宣用自己的个人能力，证明了他没有当湛公弟子资格。
    一看众人不信，湛宁儿咬牙了，嘟嘟囔囔低声斥责：“杀才，让你平时不用功，只知道奉承死太监，保你都没办法保...”
    别人不信，但胡文灵却不一样！
    她可是知道赵宣是杨一清的弟子！
    杨一清虽然不是文学大家，但人家官大，能够拜杨一清的，湛若水如果收了他，说实话不丢人！
    “你真的是湛若水的弟子？”胡文灵确认了一下。
    赵宣硬着头皮点头...
    “怎么证明？”
    证明？
    在前世，一般文件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的话，只能打个电话。
    但此处湛若水的闺女都站出来替自己证明不了，打电话应该没用...
    “要不这样，我吟个诗吧...”
    这里是诗会，吟诗佐证倒是应景，只是...
    “你吟诗？算了吧...”胡文灵怕脏了自己的耳朵。
    这下子赵宣不干了。
    怎么？
    好不容易我放下当一个不一样的穿越者的志向撕掉穿越者的脸面，准备抄袭，你直接拒绝？
    “你先听听我吟...”
    “不用了，还是换一个吧...”
    “我真的可以...”
    “你不可以！”
    赵宣懵了，直接嗷的一嗓子打断胡文灵，然后硬起了个调子：
    “啊！...”
    所有人无语的看着赵宣。
    身后的湛宁儿都差点站不稳，掐住赵宣的肉：“你鬼嚎什么呢！？”
    赵宣龇牙咧嘴：
    “酝酿下感情...不要打扰我！我要来了！”
    他刚说完，便猛的一振手臂：“新竹高于旧竹枝！”
    “开始了开始了！”
    “禁声！”
    “很平常嘛...”
    很多人静静的听着，高文建这帮衙内也静了下来。
    不过这第一句有些平庸啊...
    “全凭老干为扶持。”
    嗯？
    味道上来了...
    意境很好...
    很多人眼睛微亮。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
    这就完了？
    意犹未尽啊！
    很多人沉浸在诗词的美妙之中。
    这诗不长，但胜在寓意很好，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学子来说，完全可以当做劝学诗...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喵喵喵...！”
    喵喵喵？
    赵宣满脸古怪，这是谁这么会玩？
    二次元都出来了？
    只见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朝着赵宣微微抱拳：
    “不知能否将此诗赠与老朽，放于府学中，劝慰学子用心苦读？”
    赵宣发楞。
    但此处好多学子，却是朝着老者跪拜了下去，包括几名衙内。
    “学生见过张教授...”
    张叫兽？
    怪不得学猫叫...
    看赵宣还在发楞，老者身后一名年轻人对着赵宣说道：“小大人，张教授乃我凤阳府儒学教谕...”
    知道赵宣对这些概念一概不知，湛宁儿在他身后赶紧讲解：“教谕乃一府学官，掌本府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生员！”
    是官...
    赵宣面色好了一点。
    “七品...”湛宁儿补充。
    她算是把赵宣给摸透了。
    这下子赵宣明白了，赶紧抱拳回礼：“原来是教谕大人，下官有礼...”
    对面张教授把他身后湛宁儿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脸色古怪。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不知小大人能不能将此诗赠与官学，训导本地学子？”
    赵宣很痛快：
    “张教授既然想要，我便赠与教授了！”
    邓老哥，对不起了啊，你技能多样化，不像我只懂的断案，这诗我就送人了，以后你憋不出来就多下点功夫...
    胡文灵羡慕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诗放在她这里也只是蒙尘罢了。
    只是这人真是湛若水弟子？
    一首诗，依然打消不了别人的狐疑。
    “教授，您怎么有空来了？”高文建上前套近乎。
    他是衙内没错，但这老头在凤阳可是多少年了，送出去的学子无数，京都当官的也不少，威望很高。
    连他爹都要客客气气的，更别说他一个秀才学子了。
    张教授摸着胡须，一脸的高兴：“我听闻此处诗会，所以来瞧瞧，没成想刚到便见识到了如此诗才！小大人说是湛若水的高徒？”
    “啊？呜...嗯...”赵宣心虚。
    张教授摸着胡须：
    “不错不错，也只有那等高人，才能够教出此等学生！原来咱们凤阳却是来了一位出彩人物！”
    得。
    官方认可，盖章定论。
    这下子所有人不敢质疑了。
    赵宣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张教授问道：
    “只是我疑惑，湛公选生一向严格，为何独你如此特殊？”
    这老头...
    倒是不客气！
    赵宣面上自得：
    “嗯...老师虽一向严格，但下官不才，在理学方面有些个人想法，所以...”
    破格录用懂不懂？
    张教授眼睛一亮：
    “嗯...我对湛公理学新说也颇为感兴趣，依你之见，你觉的湛公的新说，与传统理学孰强孰弱？”
    这是个大题...
    真要让赵宣讲的话，他三天三夜也讲不出来...
    因为他一窍不通。
    不过他对王阳明曾经说的一句话很熟悉，毕竟也是上过大学的，主课没上好，杂书看不少...
    这时候就体现出看多了杂书的优点了。
    能掰啊！
    “嗯...传统理学乃先人之大智慧集成而来，这中途也有诸多能人舔砖加瓦.老师开创新学，并不在意孰强孰弱，只是为了推广理学之说，弘扬理学之道，在我看来，胜负之决，只在此心动与不动...”
    “胜负之决，只在此心动与不动！”张教授愣在了那里。
    对于理学，他也颇有研究。
    而且近些年更是因为江门学派名声大噪，开始出现百花齐放之势，但能够一语将理学归纳如此精辟的，还真是少见！
    “待我向湛公问好！”张教授重重朝着赵宣施礼。
    这不是对赵宣的，而是对湛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