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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

      一一填完必填项,扶苏甩了甩因为举着琉璃光屏太久而有些发酸的手,默默在心里加上了一条事项。
    再大几岁后就去「虚拟战场」刷经验吧,至少把账号升到可以意念操作的等级,手动操作风险大还不方便。
    一直朝着一遍侧着有些不舒服,扶苏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顺手点进了最开始就想进的「隔世夜话」版块中。
    照例浏览了最上方的版块规则,这个倒是有些繁琐。为了防止日后触犯规则被封号,扶苏看得很是仔细。
    「隔世夜话」版块是三千界的基础版块,所有成员都能在这上面畅所欲言,并不需要担心说出什么超出法则的东西,因为涉及到这些东西的帖子会在一瞬间被屏蔽,错区的转去该去的版块,不是错区的会有等级限制,只有到了一定等级的才能看到。甚至到了某个等级,可以无视各大版块的限制随意浏览。
    当然,这个等级大多数是强大到已经可以无视一些界定规则的成员才能达到的。
    只是难道就没有人思考,「三千界」本身就是超出常理的存在么?
    没有具体范围,它究竟是怎样界定什么可以提,什么不能提的?这所谓法则,应当是在论坛规则之上。它又是何人制定的,制定的人或者别的什么存在,有想过它们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吗?
    扶苏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这些问题,或许等很久以后他才会有答案。
    现在,扶苏在被窝里深吸一口气,是时候了!
    孩童专注的目光落在这块神秘的琉璃光屏上,依次看着上面显示的帖子。
    【闲聊灌水,是谁说的西方城堡华丽无比,吊打东方的给我滚出来!根本遍地黄金无从下脚!!!】
    【位面交易,低魔世界某遗迹挖出炼制还魂丹的一批药草,有意者速来!需同等级位面!】
    【理性讨论,第四届星海美人榜评选什么时候开始?】
    【闲聊灌水,基建真的好难啊好难,我怎么脚滑摔到了这么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闲聊灌水,卑微求问穿成小说里同名同姓的变态炮灰怎么办,我该抱主角大腿还是离主角团远远的?】
    ......
    如此种种,虽说有些帖子令扶苏非常感兴趣,譬如说那个位面交易的还魂草,但其他的...也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饶是在第一次被灌输了一些域外特有的词语,扶苏也搞不懂里面大部分帖子在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早,他可以慢慢去了解。
    在被窝里待久了,难免憋得慌,扶苏涨红了脸,他从里面探出头来,深吸了一口气。
    侍卫宫人依旧忠诚的守在外面,一点声息都没有。扶苏悄悄把琉璃光屏拿出来举到眼前,刚才在被褥里窝着实在是难受,这样拿着要轻松不少。
    扶苏可在?
    回禀大王,长公子在歇息。
    专心致志刷着光屏的扶苏猛然听到门外传来老父亲的声音,惊得手一抖。那块很有些分量的琉璃光屏脱手而落,精准砸到了他脸上。
    父王?
    进来的嬴政听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目光一扫,看到自家崽子缩在榻上,转过头看他。
    眼眶含泪,鼻尖通红,脸也通红,凄凄惨惨戚戚。
    嬴政:!!!
    作者有话要说:  背着老父亲偷偷在被窝里刷手机的小扶苏(bu)。
    手机砸脸真的痛,正色.jpg
    ☆、第5章 郑女谣
    父王,我疼。
    扶苏话说得含糊,许是疼得过了,一幅泪眼汪汪的模样看得嬴政心头火起。
    他家崽子年纪虽小,却十分冷静,哪怕当初被太后掐着脖子劫持,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
    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嬴政狠狠剜了身后伺候的宫人一眼,冷冷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长公子的?
    大王恕罪!
    君王显然怒到了极点,宫人们瑟瑟发抖跪了一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父王,和他们没关系。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他这段日子忙了点,没过来看这小崽子就?哭成这样不知道自己来找他吗?
    嬴政袖子一甩,大步走上前去,将小孩裹着被子抱起来,拿手擦干净自家崽子脸上的泪水。明明力道十分轻柔,他做这个动作时的气势却像是要打架。
    扶苏吸了吸,软糯道:是孩儿不小心撞到床头了,有点疼。
    哦,不是啊。
    你这叫有点疼?
    嬴政可不信,崽子眼眶红得厉害,分明就是疼得狠了。
    他手往崽子脸上揉了揉,问:是这里吗?
    扶苏说:嗯,撞到鼻子了。
    嬴政脸一僵,手下动作略显生硬,说:休息也能撞到。
    扶苏含着泪不吭声。
    琉璃光屏在嬴政进来的一瞬间被他收回去了,万幸没被老爹看到。
    「三千界」没有明确规定它能不能被他人看到,自然也没有说明看到会有什么后果。扶苏不打算在摸清楚这东西底细之前挑战未知,在他完全确认之前,他不会让这个东西出现在嬴政面前。
    只是...真的好疼啊!
    要是反应再快一点,在砸到之前收回去就不会这么疼了。
    扶苏坐在老父亲怀中,仰面任由对方看似气势十足,实则分外温柔的力道揉着脸上被砸到的地方。
    小崽子闭着眼任由施为的模样挺顺眼,嬴政面不改色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顿了一会儿犹未满足,又捏了一把。
    不过哪怕来时被这一遭打了岔,嬴政也没忘他来这里的原因。
    扶苏,你最近在读书?
    感受到自己的脸在老父亲手里被揉圆搓扁,扶苏敢怒不敢言。就在这时,上方传来秦王看似平常的发问。
    对方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忽然想到随口一提般,扶苏却觉得有些紧张。
    最近在读《吕氏春秋》。
    除了「三千界」相关,扶苏一切动作都在老父亲眼中,倒是没有想过隐瞒什么。
    嬴政眯起双眼,说:看出什么来了?他倒是想看看,这向来不怎么怕他的小崽子在想什么。
    分明他收拾吕不韦时从来没有瞒着这小崽子。
    扶苏犹豫了半晌,老老实实道:我觉得写得还可以,父王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拿它当个参考。
    扶苏,嬴政语调冷了下来,是孤太放纵你了,令你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扶苏抿了抿唇,道:父王,你明明并不是很讨厌他,为何?
    嬴政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厌恶道:他想要的太多,孤送他去该去的地方,这是他贪得无厌的结果。
    哦......
    罢了。
    嬴政把崽子放回榻上,起身时宽大袖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这话孤就当没听见,没有下次。
    是,父王。扶苏垂头丧气道,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懊恼。
    嬴政思索了一番,心道自己不能和四五岁的孩童一般见识,这小子懂个屁。遂还是把手放回小孩头上,轻轻薅了一把,说:你虽早慧,到底年纪小,尚还不懂孤与吕不韦的间隙之深。
    孤曾允诺你可在孤面前任性,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凝视着孩童那泛着疑惑和懊恼的明净面容,嬴政语调十分平静。
    好好休息。
    三天两头昏倒,身为上天赐予他的珍宝,扶苏这小子身体是不是太差了点?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倒是都嗜睡,也算正常。
    父王慢走扶苏拉长了语调道。
    秦王走时,有意无意忽略了堆放在书案上和周围的竹简。
    毕竟他身为一国之主,还有无数政务要忙。《吕氏春秋》内容繁多,有得这小子看了,正好给他腾出不少时间。
    走出长子寝宫,嬴政扫了周围的宫人一眼,漫不经心想到。
    直到嬴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扶苏方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他就不该有问必答,明明知道在这时候提起吕不韦相关就是在老父亲雷点上蹦跶,唉。
    可是他就是无法理解,明明是有利的事情,为何父王不肯做呢?
    饶是被嬴政带在身边养到现在,他已经能读懂嬴政情绪中的喜怒哀乐,却依然无法理解它们为何被牵动。
    可能就像是父王所说,他现在还小,等到长大后就明白了吧。
    扶苏偏头望着窗外,明月早已爬上树梢,洒下的清辉让窗外庭院犹如积水般空明。
    他忽然想去庭院中走走。
    只是父王方才离去,如果出去了,被宫人报到父王那里,得知他晚上跑出去吹风,估计他的脸又不得好了。
    侍立的宫人打下窗,那一片皎月清辉就这样被遮掩在外,室内顿时昏暗起来。
    扶苏闭上眼,昏昏沉沉睡过去。
    遥遥明月之下,飞出几只漆黑的奇异鸟儿,窈窕身影在月中一闪而逝。
    *
    意识朦朦胧胧之际,扶苏觉得自己被谁带着往什么地方而去。
    他眼皮微微颤动,旋即缓慢地睁开了眼。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映出一片茫茫大雾。
    我...这是在哪?
    前路苍茫,有谁抱着他,在大雾中漂浮前行。
    我是...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之中吗?
    身前传来冰冷的温度,扶苏被那个人稳稳抱在怀中,对方的手还在轻柔地拍打着他,嘴里哼着歌谣。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她唱着郑地流传的歌谣,歌声中流泻出的情感温柔而绵软。
    心头突如其来涌起一阵酸涩的感情,几欲让扶苏落下泪来。
    他记得,父王曾说自己的母亲十分喜爱郑国这首《山有扶苏》,经常在宫中为父王哼唱。所以他出生之时,父王给他取了扶苏这个名字。
    扶苏只在出生时见过那位母亲一面,彼时女子为了生下他已经拼尽全力,面色惨白至极,却仍坚持被侍女们扶起来,颤抖着手将他抱在怀中。
    新生的婴儿看不清母亲的模样,但他能察觉到对方望着他时饱含温柔的眼神,恍惚之间像是哪位故人笑望,令他漂泊千载的灵魂得到些许慰籍。
    母亲......胸中奔涌着莫名的情绪,促使扶苏开口,是您吗?
    抱着他的女子没有回应他,只是用一种抱婴儿的姿态将他抱在怀中分明他已经大了几岁,这般姿势委实令他别扭。
    女子忽略了他细微的挣扎,拍打着他的背部,继续轻声吟唱。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依旧是那般温柔的声音,却不知为何,这歌谣听着有些诡异。
    雾气越来越浓,原先的微光也逐渐散去。一阵困意袭来,扶苏努力睁眼抬头看。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在这里睡过去,一旦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母亲?
    他再唤了一声,抱着他的女子面庞轮廓优美,和当年垂首欣喜望着他的女子依稀重合。
    女子含笑望过来,唇边笑容愈发柔婉,扶苏却觉得心底发寒。
    母亲,您要带我去哪?
    我儿女子终于应了他,唇角微翘,母亲永远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她在说话,可她也同时在吟唱着郑地歌谣。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
    四肢被女子牢牢锁在怀中,她看似柔弱,力道却很大,几乎要将扶苏小小的身躯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