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该存在？”纪芍音的瞳孔颤了下。
    她有所怀疑，但不敢问。
    大家都是各种高手，一个小表情就能暴露自己，更何况主动询问。
    “你心里明白。”宫廷抬手帮纪芍音将额头的乱发别到耳后，“放心，我会如你所愿，不再对这个孩子下手。
    但是……”
    他轻笑了一下，转身开了门离开了。
    纪芍音被他最后那个笑容弄得毛骨悚然，不自在的摸了摸刚刚被他碰到的耳朵。
    结果却发现指尖是一片红色。
    “我艹！”纪芍音吓了一跳，立刻拿出纸巾往自己的耳朵上捂，并飞快的找镜子，想看看自己伤到了哪里。
    结果。
    却不过是宫廷手上沾到的草莓汁。
    “神经病吧！”纪芍音气的把手里的纸巾丢在地上，用力踩了两下。
    不行。
    她得再去提醒颜心沫一次，一旦让颜心沫知道了宫廷对她的心思，那么无论宫廷接下来如何作妖，颜心沫都不可能再接招了。
    纪芍音去颜心沫办公室的时候，颜心沫正一脸高兴的给老爷子打电话。
    她看见纪芍音进来指了指沙发，继续说：“是真的爷爷，不过我还没有去医院查过月份。
    没关系，你现在国外修养，等身体好了再回来也一样的。”
    老爷子爽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该过来养病，就该在国内等着你的好消息。
    你看看，刚好错过了。”
    “没有。”颜心沫听着老爷子高兴的声音，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爷爷，您要好好养身体啊。”
    “好好好。”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问：“子熠呢，他知道了吗？是不是比我还高兴？”
    颜心沫愣了下。
    她迟疑了几秒钟才回答：“高兴的。”
    可她的声音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兴奋。
    人老成精，老爷子立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等到颜心沫挂了电话，她马上就给顾子熠打了过去。
    “有事吗？”顾子熠的声音很冷漠，完全不像是面对自己的亲人，甚至连合作伙伴都比这要客气些。
    老爷子高兴的心情，因为他的态度消散了一半。
    “有事。”老爷子的声音也淡了：“我已经被你挤兑了出国了，本来不想管你的那些破事。
    不过我刚刚得知，沫沫怀孕了，这事你总得知道吧。”
    “谁告诉你的？”顾子熠不信。
    老爷子口中被自己挤兑走不过是个借口。
    只是无法接受自己，这个一直被他看低的第二人格，居然能够轻易的打败他，然后就借口修养跑出国去了。
    看似是在逃避，实际上根据自己派去的人汇报，老爷子一直在寻找厉害的心理医生。
    “沫沫说的。”老爷子十分得意的开口：“怎么，她没告诉你？”
    “告诉了。”顾子熠逞强：“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很忙。”
    “你个……”老爷子刚想骂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看着返回首页的手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出来到现在他已经见了五六个心理医生，每一个看着都挺厉害，原本他已经计划好，等身体彻底恢复，就带着心理医生们回去把第二人格干掉。
    不过……
    这个小曾孙的存在却让他十分犹豫。
    要么再等等吧，等孩子生出来，再长大一点再说，免得伤害到颜心沫的情绪，影响到他的小曾孙。
    唉。
    就是不知道真正的子熠知不知道沫沫怀孕的这个好消息。
    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去面对这个好消息。
    顾氏。
    顾子熠挂了老爷子的电话之后，立刻就把秦升叫进来，交代了几个工作之后，立刻就驱车前往咨询室。
    结果他却看到了在咨询室门口靠着墙抽烟的宫廷。
    穿着西装裤衬衣和马甲的宫廷，配合着他身后的小公馆，让人有一种穿越的时空，遇到民国贵公司的感觉。
    尤其是他马夹的口袋里，还别着一根钢笔。
    会给人一种在看画报的虚拟感。
    就连顾子熠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顾总。”宫廷看到了顾子熠，他将烟头弹在地上，用力碾碎之后转头看着顾子熠笑眯眯的开口：“恭喜啊，你要做爸爸了。”
    顾子熠的脸瞬间黑了：“你怎么会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了。”宫廷一看顾子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蒙对了，跟顾子熠冷战的颜心沫果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这是一个很好的挑拨点啊。
    宫廷立刻摆出惊讶的神色，问：“怎么了，你总不会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吧？
    难道说，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关你什么事？”顾子熠快步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领子：“别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沫沫是我合法的妻子，谁都不可能把她从我身边弄走。”
    “哦？”宫廷微微后仰，抬眼看着顾子熠笑了下：“她不是已经在工作室住了一周了吗？
    这还不算从你身边离开？难道只有离婚才算？”
    “闭嘴！”顾子熠瞬间被他激怒，猛地将他扯过来，就要抬手往他脸上打。
    俩人待的这个位置，刚好是颜心沫窗口看过来的地方。
    只是刚刚宫廷靠着墙抽烟，颜心沫只能看到那里烟雾缭绕，看不见人。
    但现在顾子熠把人拽到了旁边，颜心沫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宫廷想着只要颜心沫亲眼看到顾子熠对其他人使用暴力，想来对顾子熠的滤镜就会碎掉吧。
    可惜了。
    宫廷千算万算，偏偏没有算到，颜心沫没有像平时一样在窗边整理病历。
    纪芍音因为找不到比较委婉的，跟颜心沫说明宫廷心思的办法，就一直赖在颜心沫的办公室里。
    而看到两人打架的。
    偏偏是纪芍音。
    “厉害了。”纪芍音看着明明身手了得却一味挨打，怎么都不反抗的宫廷，佩服的恨不得冲下去给他点个赞。
    “什么厉害了？”办公桌后的颜心沫抬头看向纪芍音。
    “你啊。”
    纪芍音很自然的从窗边离开，走到颜心沫的面前，双手撑着桌子挡住她的视线，笑眯眯的说：“我刚刚想到啊。
    这段时间你吃了那么多寒凉的东西，宝宝居然安然无恙。
    你说是不是厉害了？”
    “嗯。”颜心沫茫然的点了点头，但她总觉得纪芍音这话意有所指。
    就好像……
    在暗指宫廷早就知道自己怀孕并试图伤害她似的。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