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我做不到，你非要我做到，就只能换个人做你老婆了。”
    颜心沫这话，出口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温度都像是比之前低了好几度一样。
    顾子熠看着面无表情的颜心沫，眼神渐渐变得哀伤。
    他轻笑了一声，抬手去握颜心沫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颜心沫却将手抽开，并后退了半步。
    顾子熠举在那里的手一直没有落下，配合着他错愕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尴尬。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吗？”
    顾子熠又笑了一声，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但眼眶明显红了：“没有不吵架的夫妻。
    有矛盾我们可以解决，但你却一定要把我们吵到分开。
    颜心沫，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把你的心暖热吗？你还是保持着自己医生的身份，跟我过着合作式的婚姻吗？
    还是说那个能让你真正投入感情的人，并不是我，你在乎的人也不是我。”
    “你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颜心沫没有直接回答顾子熠。
    她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但她并不想低头。
    她跟顾子熠现在就像是两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手里有一根棍子互相拉扯。
    先退让一步的人。
    就有可能是掉进悬崖底部摔的粉身碎骨的那个。
    她绝对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事业，谁都不行。
    所以她不能心软。
    顾子熠看着板着脸的颜心沫轻笑了一声，随着他颤抖的肩膀，眼眶中的泪滑了下来，无声地落在地上。
    “算了。”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缓缓的睁开，所有的情绪都被抹去，那双眼睛中只剩下了平静。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也知道了你的回答。
    我要忙工作了，家里见。”说着他就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无声的站在那。
    这还是头一次。
    颜心沫被他下逐客令。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子熠，瞬间就后悔了。
    不不不，她不该这么选的。
    “我……”她想解释。
    但顾子熠却伸出手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家里见。”
    颜心沫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泄露出任何的情绪，昂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只是以医患的身份在相处。
    如果真的要回到那一步也没关系。
    靠在电梯壁上的颜心沫，狠狠的揉着自己的脸，妄图把所有的难过都揉开，小声嘟囔：“对，没关系。”
    心情荡到谷底的颜心沫出了顾氏集团，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干脆就让司机在城里乱逛。
    初夏的街头比往日要热闹的多。
    路边的树木郁郁葱葱的，看着生机勃勃，甚至连街上人衣服的颜色都变得鲜艳起来。
    在这么美好的季节里，她心情这么糟糕，可真是不应该。
    “去那边。”
    颜心沫瞥见一个幼儿园，让司机把车开过去：“你等下自己回去吧，我去逛逛。”
    “好的，夫人。”司机将颜心沫送到幼儿园门口，假意开车离开，却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的街口等着。
    这会刚好是幼儿园做下午操的时间。
    颜心沫站在栅栏外面，看着里面那些可爱的小短腿们，手舞足蹈的做着乱七八糟的动作，看着他们肉乎乎的小脸蛋，心情放松了很多。
    她忍不住摸着自己被衣服遮掩着，看不出的弧度的小腹，小声说：“宝宝。
    你爸爸是个混蛋，对不对？”
    月份还小孩子并没有胎动，什么回应都没有。
    但颜心沫却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一边轻轻抚摸小腹，一边跟孩子骂着顾子熠。
    她甚至在心里凶巴巴的想，顾子熠今天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还把她赶走，那这些仇，将来都让宝宝给她报好了。
    面前是一群可爱的小宝宝，耳畔传着欢快的音乐，身上是温暖的阳光晒着，手上抚摸着的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一切不愉快在这一刻都消弭了。
    她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面前的小孩子们，脸上是最纯粹的笑容，甚至忍不住去模仿他们的动作。
    这一幕。
    恰好被来这家幼儿园，想看看是否适合程程的许宇辰看到。
    他远远的就停下了脚步，呆愣愣的看着颜心沫的侧脸，总觉得颜心沫的脸上有着柔和的光，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那种。
    甚至……
    让他忍不住一步步向前慢慢走近颜心沫。
    越是走近他就越能看清楚颜心沫的神色，也越是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温柔和缱绻。
    对，缱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词。
    “咳。”
    他走到颜心沫身后，轻咳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别说又是巧合。”
    颜心沫扭头看清楚对方的脸，立刻就露出嫌弃的神色：“路过而已。”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
    “等等。”许宇辰却喊住她：“我来这个幼儿园，是想看是否适合程程。
    难道你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做无谓的……”
    “能闭嘴吗？”
    颜心沫很不耐烦的打断许宇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知道你想去哪？
    说了这是巧合，爱信不信。”
    许宇辰看着一脸不耐烦的颜心沫，再想想刚刚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满脸笑意的人，突然意识到——
    颜心沫好像真的不大喜欢自己。
    不。不可能的。
    他许宇辰长到这么大，身边就没有一个不献殷勤的女人。
    这一定是颜心沫欲擒故纵的招数。
    太可笑了。
    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人，居然还试图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他冷笑了声，嘲讽的开口：“你别以为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就能让我留下印象，我对你这种……”
    “你可能有病。”颜心沫抬手打断许宇辰的话：“我不是骂你。
    你应该是有某种心理障碍，才会让你的思维扭曲到这种程度，你应该去看看。”
    许宇辰却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冷笑了一声：“然后呢？
    你要说你是职业的心理医生，可以帮我治疗吗？
    果然，都是你……”
    “你有病得治。”
    颜心沫再次打断许宇辰，摆了摆手：“我治不了，找更专业的人吧。
    最好选男医生，免得你觉得人家想扑倒你。”
    说完这些话，颜心沫转身就走。
    她错了，许宇辰不是自恋。
    是真的有病。
    她没必要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