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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

      陈述刚有松动
    陈述,你答应过我,你让我等你回来
    这声音就在耳边。
    陈述皱起眉。
    房世杰问:怎么了?
    陈述看他一眼:下次陪你吧。
    房世杰说:为什么非等下次?你回去又没事要做。
    陈述说:好了,别胡闹,要起飞了。
    话落拂开房世杰的手,继续登机。
    没走几步,他听到房世杰又在身后高喊。
    陈述!
    陈述脚步微顿。
    但脑海中闪过的脸太过清晰,催使着他不断往前。
    别走!
    陈述没有回头。
    记忆里的飞机失事轰然炸响,陈述倏地睁眼。
    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他才闻到空气里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他又闭眼缓和昏涨的大脑,不由回想起刚才的梦。
    第一次梦到以前,梦里发生的一切还很清晰,像重新经历一遍。只有房世杰的挽留是纯粹的构想,上飞机前没发生过。
    陈述正要抬手,才察觉到手被限制。
    他看过去,严景川曲肘抵在床边,五指微拢撑在太阳穴假寐,眉头紧锁。
    掌心一瞬的拉力被立刻发觉,严景川蹙眉睁眼,对上陈述的视线,他怔怔看了许久,手里的力道愈收愈紧。
    陈述说:景川?
    你醒了?
    严景川回神,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感觉怎么样?
    他坐正,陈述才注意到他脸色异常苍白,薄唇几乎没有血色。
    话落,严景川起身去按铃,还没站稳,身形微晃,往前踉跄一步。
    小心。陈述单臂撑床,伸手揽住他,皱眉道,我睡了多久?
    严景川抿直薄唇,紧紧按住他的手臂:一个星期。
    陈述微怔。
    一个梦的长度,怎么会这么久。
    他又看向严景川:你呢,多久没睡?
    昏迷之前,严景川的病远没到这样虚弱的地步。
    严景川没有开口。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陈述,不再放手,才闭上双眼,任由意识陷入浓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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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第 80 章
    景川!严景川忽然昏睡, 陈述再把他揽进怀里,抬手按铃。
    医护人员立刻赶到,看到陈述醒来, 都一脸惊喜。
    张时也混在人群中:陈先生你醒了!
    陈述皱眉:先不用管我, 景川昏过去了, 先给他检查。
    众人这才发现两人不是拥抱, 忙七手八脚迎过去。
    陈述也起身,下地把严景川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但长时间卧床,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 把人放下后,正准备转身让开位置到一旁坐下, 才发觉腕间的手没有松开。
    严景川紧锁的眉头在见到陈述后已经放松, 此时仿佛在睡梦里感觉到掌心可以抓住的人又要离开,他复又蹙眉收紧五指, 意识却不清醒。
    张时忙上前:陈先生,严总可能只是太累了,这一个星期他吃睡都很不好, 你就多陪严总一会吧?
    陈述说:先去检查。
    话落,抬手按在严景川手背,指尖探进他紧握的手掌。
    严景川蹙眉愈深。
    陈述顿了顿, 俯身轻声道:景川, 放手。
    严景川眼睑微动, 手指的力道一点一滴随着陈述的动作滑下。
    陈述退后一步,继续为医护人员让开位置。
    没多久院长带人又涌进病房, 为陈述做检查。
    检查刚结束,张时忍不住问: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得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昏迷过这么久
    简直像个奇迹。
    就像之前严总忽然从植物人状态中清醒一样。
    陈述看向病床上的严景川:严总呢?
    严景川的检查比他更早结束, 张时回说:医生的意思是,严总昏迷是因为心里的压力突然释放,加上过度劳累,身体强制休息,恢复体力。
    这段时间,张时看得最真切。
    陈述昏迷,严总几乎没有踏出过病房半步,不眠不休,只守着这张病床,哪怕办公也是在床边解决。
    他不知道严总有没有吃过饭睡过觉,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严总永远是醒的。
    幸好陈述没有再昏迷下去。
    否则他实在不知道严总还能撑多久。
    对了。张时又说,陈先生才刚醒,我去再开一间病房。
    陈述说:不用。
    听张时的意思,严景川守了他一个星期,他为严景川守夜一晚也不算什么。
    张时没有坚持。
    正巧何绮玉赶到,一见到陈述,喜不自禁:陈述,你醒了!
    陈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去外面说吧。
    何绮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床上躺着的严景川,赶紧收声,点了点头。
    张时也和他们一起走到玻璃门外。
    看着陈述合上房门,何绮玉收敛表情,把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拍摄现场发生意外之后,严景川的司机孟长东接到张时的电话,当即赶过来简单查看了一遍。
    威压绳索有人为磨损的痕迹。
    根据节目组提供的工作人员来往记录,这部分道具都是由老员工在检查保养,当天下午开拍之前刚检查过,还有记录,看不出有异常,所以张时要求节目组配合,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连同场外的粉丝在内,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好在警察及时赶到,很快锁定了嫌疑人。
    是节目开拍前一周新招的员工,见到警察吓得发抖,没等开审就全招了,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敢干这种事!何绮玉提起来还很气愤,而且你一定想不到是谁在搞鬼,竟然是简浩辰那个王八蛋!
    简浩辰?陈述对这个名字没太大印象。
    就是抢了你在密室逃生位置的那个。何绮玉说,他都抢了你的综艺,还对你下手,我想不通为什么,可惜警察拿到的证据都只能指向他的经纪人,看样子他的经纪人也打算把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
    张时补充:不过陈先生放心,就算坐牢的不是他,严总也不会让他好过。
    何绮玉说:现在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关注度很高,结果肯定很快就出来了。
    陈述说:嗯。
    张时又说:还有之前那件事,在你房间里做手脚的人也已经抓到,不过他的嘴比较硬,只说是你的私生饭,为了想跟你走近才那么做。
    那件事?何绮玉疑惑。
    陈述说:嗯。
    见他不打算多说,何绮玉没再多问。
    可既然张时提到私生饭,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皱眉说:这件事我会一并跟节目组要个说法。
    陈述在房间里遇到私生饭、在拍摄现场被设计险些凶多吉少,只是第一期拍摄就这么多事故,节目组要负主要责任。
    包括陈述的安危。
    之前是她没有考虑到这些,这件事之后,必须要给陈述请几位安保人员了。
    三人正聊着,小天带着饭菜从楼下上来。
    陈述去洗漱后,和大家一起吃过饭,又回到病房。
    张时三人还在客厅,病房里一片安静。
    陈述坐在床边原本属于严景川的座位,看着床上严景川苍白的脸。
    梦里的场景忽然闪现。
    一切都很真实。
    陈述垂眸,房世杰拉在他肘间的力道好像还残留着触感。
    那时候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陈述看向严景川。
    却无意间对上严景川缓缓睁开的双眼。
    陈述起身按铃,低头问他:你怎么样?
    严景川下意识抬手握住他:别走。
    陈述说:我不会走。
    严景川还是不肯松手。
    院长带着医护人员们赶过来,正要上前检查,他抬手微摆:都下去。
    院长一脸为难:严总
    严景川看他一眼。
    院长不敢辩驳,下意识去看张时。
    张时也张不开嘴,下意识去看陈述。
    陈述道:不要任性,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我没事。严景川回眼看他,回家吧。
    陈述说:不行。
    严景川抿唇。
    陈述语气稍轻:至少等你身体好转。
    严景川作势起身:我还没到住院的地步。
    陈述按在他肩上:坐好。
    严景川抬手握住他的手,再道:回家吧。我可以在家里养病。
    陈述眉头微皱,看向院长:严总现在能出院吗?
    严景川也转眼看过去。
    院长表情僵硬,哪敢说不:可以的,严总随时都可以出院。
    见陈述松动,严景川对张时道:备车。
    好的。张时说完,转身给司机打了电话。
    陈述扶严景川下床。
    但即便拄着手杖,严景川仍然不能独立走动。
    医护人员适时推来轮椅,陈述扶他坐好,推他下楼,到车旁,才把人半扶半抱进车里。
    看着他没有好转的脸色,陈述皱眉道:你确定要回去休息?
    只是劳累过度,严景川怎么会这么虚弱。
    严景川说:对。
    他态度坚定,陈述合上车门,走到另一侧上车。
    张时跟着坐在副驾驶后,汽车很快启动,直奔恒泰小区。
    到单元楼下,陈述再推着严景川上楼。
    张时先走一步打开房门,还没进去,门内一个黑影猛地扑了出来,绕着陈述和严景川蹦着转圈。
    汪!
    旺财扑在陈述腿边,呜呜叫个不停。
    严景川闭眼靠在椅背,体内强烈的分离感觉终于有所缓解。
    这一个星期,可把旺财憋坏了。张时对陈述解释,它不方便去医院,只能留在家里,又一直看不到你们,这段时间连饭都不太吃得下,每次都会剩很多。陈述摸了摸旺财头顶,它尾巴摇得带着屁股一起晃。
    听到张时的话,他说:谢谢。
    张时说:陈先生不用客气,应该的。
    说完大开房门,方便陈述推着轮椅进去。
    旺财坠在陈述身后,兴奋得来回跑动,狗爪在地面噔噔哒哒,一路响进卧室。
    陈述推严景川去洗漱过,张时在路上订的餐正好送到。
    严总,吃点东西吧?
    陈述抬手接过,放在严景川面前:吃完继续休息。
    见他起身,严景川心弦微紧:你要去哪?
    陈述说:旺财太闹,我带它去外面。
    不用。严景川说,没关系。
    已经是最近距离,体内延展的虚弱依旧有增无减,只是略微减缓,如果旺财不在身边,情况会更加重。
    陈述于是松手,随旺财自由活动。
    一顿饭吃完,严景川勉强去洗过澡,才回到床边躺下。
    陈述关了灯,躺在他身旁:睡吧。
    严景川握住他的手: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样?
    陈述说:我很好。
    威压意外断开,他落地前及时调整了姿势,加上脚下的软垫,也可能有运气使然,他在前滚翻卸力后没有剧烈痛感。醒来后检查,身上的确也只有几处擦伤。
    只从这些伤势来看,他没有昏迷的理由。何况是整整七天。
    严景川又问:这一个星期,你有意识吗?
    他和陈述的经历类似,意外昏迷,无故清醒。
    陈述的情况比他更离奇,他不得不多想。
    没有。陈述说,只做了一个梦。
    严景川又握紧:梦?
    陈述说:好了,这些等你睡醒后再问也不迟。
    他惯性把严景川揽在怀里,闭眼后才记起一周前发生的事,不由睁眼,适应黑暗的视线却看到严景川已经依言睡了。
    这么快?
    陈述最后看他一眼,没再开口。
    第二天醒来,陈述先起床洗漱。
    出来后打开狗笼,给旺财填满饭盆,见严景川还没醒,带着剧本去客厅沙发前坐下。
    旺财对狗粮连看一眼都欠奉,跟着他出门,跳上沙发,在他身旁原地趴下。
    陈述抬手摸它一把:今天不饿?
    陈旺财顺势枕在他腿上。
    想到昨晚张时的话,陈述随手把剧本放下:走吧,带你出门。
    但对于这项平时最爱的运动,旺财也兴致缺缺,趴在他腿上动也不动。
    陈述皱眉:病了?
    这时张时准点敲门进来,见只有陈述在客厅,走过来弯腰想摸一摸旺财。
    陈旺财看他一眼,起身到陈述怀里卧下,避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