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去哪了？”夏微澜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追求母亲的人感到好奇，只可惜母亲认定错了人。
    秦柔嫁给夏正严怎么说也有六七年，而赵玉成却连个通房都没有，大有非秦柔不娶之势。
    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哪怕要她去死她都愿意，可惜可惜。
    “谁知道呢？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了。”秦老夫人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微笑，这是秦家欠他的，还也还不清了。
    当年秦柔执意要和赵玉成退婚，让赵家名声扫地，赵家的生意也急剧下滑，但是赵玉成从来没有怪秦柔，反而是一味的包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赵玉成能如此，实在难得。
    “外祖母是觉得愧疚？”这么多年的分离，她不了解秦老夫人，只有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是在觉得对不起赵玉成，可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也该放下了。
    “扶我起来吧。”秦老夫人没有回答夏微澜的话，转而向身边的丫鬟说道。
    丫鬟笑着上前将秦老夫人扶起来，对夏微澜说道:“老夫人平常腿脚不好使，一般都不出房的，今天听见小姐来了可是欣喜若狂，小姐以后一定要常来啊。”
    “自然。”夏微澜点头，之前是她不懂事忽略了将军府牵挂她的外祖母外祖父，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还听到了身边杂七杂八的人聊天。
    “我听说啊，今天大将军可是全力维护外孙女夏微澜呢，公然在朝廷上与太师作对。”
    “与太师作对？那岂不是和丞相走到一块了？”
    那时候夏微澜就觉得奇怪，大将军怎么会突然失去分寸？
    “听说外祖父今天在朝廷上和人吵了一架？”夏微澜扶着秦老夫人慢慢走出秦柔的院子，还回头看了一眼封闭的门，她本来还想再去里面看看是怎样的风景，但是秦老夫人没有这个意思她也不好提起。
    “听他的意思，就是朝上有人说你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我就纳闷了，你身后可还有将军府撑着，怎么就身份低微了？”说到这件事情，秦老夫人就来气，她这个人护短，不允许别人说夏微澜一句不好。
    夏微澜抿嘴，她和凌诀还是有一层隔膜。
    现在的将军府只是一个挂名，怎么能为她夏微澜撑腰呢？今天早上皇上只不过是因为大将军德高望重刻意忍让罢了，不然早就治他罪了。
    “澜儿，外祖母跟你说，这选男人，就得选一个不三妻四妾，一辈子对你好的人。”秦柔，是秦老夫人心中的一道坎，那是她最疼的一个女儿，就那么没了……
    “外祖母，不知道您听说没，我将府里四姨娘的孩子接到母亲的名下来养，也就是说，夏言铭和四姨娘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母亲的儿子。”夏微澜犹豫再三，还是把此事告诉了秦老夫人，不知道秦老夫人会不会怪她，让一个庶出的孩子转到秦柔的名下。
    秦老夫人沉思了一会，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孩子也是稳固秦柔正房的位置，这么多年夏正严都没有一个正房，那还不是有将军府在后面压着，如今又有了一个嫡长子，更无后顾之忧。
    “这样也挺好，既然是养在柔儿名下，那我们将军府也愿意做他的后盾，但是得在不伤害你的利益前提下。”
    “澜儿没有想那么多，一是为了母亲的地位，二是因为和这孩子有缘。”夏微澜不敢保证，如果夏言铭长得不像她的宇儿，她还会不会那么竭尽全力的去照顾他，在得知他吃了巴豆，还会不会被急哭。
    “你小心点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虽然那个三姨娘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是她的女儿却不是省油的灯。”
    夏微澜打了一个哆嗦，秦老夫人对侯府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么夏言铭的事情也是她希望自己亲自跟她说？
    外祖母，您这么大岁数了，究竟还在偷偷的为我做什么？
    看着夏微澜暗自伤神，秦老夫人再次拍了拍她的手:“一直不放心你，但是侯府的事情我也不好指点什么，如今你也寻得良人，外祖母就再也不用操心了。”
    夏微澜被外祖母的一番话感动了，外祖母，其实是一位老母亲，年轻时为了女儿担心，如今又为了外孙女担心。
    母亲，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或者你像我一样重生，你还会再选择夏正严放弃赵玉成么？
    夏微澜走向一棵不知名的树，望着上面的芽儿:“外祖母，您知道么，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这上面的花。”开时香味沁人心脾，落时也没什么异味，它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无数的循环。
    人的日子比花要长许多，花无百日红，但是夏微澜却羡慕，因为他们那天想要枯萎了，便随风离开这树，了无牵挂。
    而她不行，她得活下去，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不能像花儿一样任性随意了结自己的生命。
    过了良久，秦老夫人才抬起头，慢悠悠的说:“这句话，柔儿也说过。”
    “哦？”夏微澜觉得高兴，她和母亲虽然没有待多久，但是这相似之处却特别的多，连话都能说一句一模一样的出来。
    “柔儿从生日宴回来，就对我这么说，大概是被伤透了心。”秦老夫人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有些事情她也不想再回忆一遍，因为一旦想起，那就像是再经历一次，却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
    “我在这听到母亲的故事，十有八九都离不开他。”如果可以，夏微澜真的很想听夏正严亲口诉说他和秦柔的一切，也包括他对秦柔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厨房那边应该快做好饭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带你见过舅舅舅娘还有几个表姐表哥。”秦老夫人像是害怕夏微澜要离开一样，赶紧抓住她的手。
    “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夏微澜此时就像是个不速之客，认为这些人会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