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阳丧气地坐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开车的康云泽，“你就让我学姐自己回去了？”
    “她想自己走，我难道把她绑上车？”康云泽说，“再说了，她兴许是发现了你装醉，不愿意搭理你。”
    “胡说！”罗旭阳激动地攀住前座椅，“学姐肯定没发现，我装醉的本事从没失手过！”
    说到这个康云泽不禁笑了笑，前几年在京都，自己只带着他和杜晗，出去应酬难免有酒局，罗旭阳精明的很，每次喝得差不多就开始装醉，别人只好将目标转向杜晗，久而久之，便练就了杜晗的好酒量。
    “你知道她光着脚吗？”康云泽突然问。
    罗旭阳顿时怔住。
    他当时听到声音，条件反射地便拉着林思然跑，根本就没注意到林思然脚上。
    “她光着脚扶着你走了那么远，你偶尔胡闹也该注意下，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康云泽说。
    罗旭阳没敢接话，羞愧地低下头去。
    “完了，我今天在学姐心里肯定是负分形象！”罗旭阳伤心地说，“我原本想着学姐又不知道我家地址，看我醉成这样，应该会把我带回家吧。”
    “我就能顺利地登堂入室，去考察下她家有没有其他男性生活的痕迹！”罗旭阳说着拍拍康云泽的肩膀，“你就不能推说自己有事来不了吗？”
    康云泽打了一个方向盘，一个急转弯，成功甩掉了罗旭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麻烦你下次再做这些幼稚的小把戏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
    林思然肯定不会带罗旭阳回家，就算是程诚，也从未在家里过夜。
    家里有两个孩子，有很多孩子的痕迹，林思然不希望同事知道自己孩子的事。
    她的工作简历上还清晰的写着未婚二字，若是被人知道她有两个孩子，又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话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思然沿着马路慢慢走着，想着康云泽的话，不禁轻笑。
    她原本是有些生气的，气康云泽石头心捂不热，自己工作这么尽心都换不来他的信任，但是她又意识到，康云泽刚提给自己转工资、人事关系，这是邀请自己的意思，结果没几天，他又开始提防自己了，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所以，林思然挑着今天约罗旭阳出来吃饭，只是简单问了下罗旭阳最近的工作。
    罗旭阳是康云泽的心腹，帮康云泽打理跟总部的来往事务，罗旭阳说最近工作有些烦，很大可能便是总部在为难分公司。
    但康云泽好歹是太子，总部谁敢故意为难他，除了董事会那些董事。
    那些人看不惯康云泽很好理解，但总得有个理由，林思然当即想到康云泽一直瞒着众人的真假方案。
    那份方案是上周拿给自己的，从康云泽的反应来看，出事也就是在这几天。
    问题在自己这里！
    -
    “林思然以前上学的时候怎样？”康云泽找了个地方停车，同罗旭阳一起下车抽根烟。
    “优秀！”罗旭阳说。
    “其他呢？”
    “其他？学姐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努力，很优秀，但是总是一个人，可是优秀的人往往都是这样的，不是吗？”罗旭阳说。
    “你以后少带她回学校吧。”康云泽吐了一口烟道，“她的情绪不太对，学校对她来说，可能记忆并不美好。”
    “怎么会？”罗旭阳说，“她学习好，长得也好看，老师和学生都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康云泽反问。
    罗旭阳语塞，轻声说：“大概是因为她总是在学习，大家不太敢去打扰她。”
    “你认识她那会，她才15岁吧。”康云泽又问。
    “嗯。”罗旭阳点头，“学姐从小成绩就好，一路跳级上来的，高三的时候才15岁。”
    “15岁，比身边的同学都小，本来就很难融入，又加之成绩好，备受师生关注，众人把她捧到了别人碰到不到高度，她总是一个人很正常。”康云泽轻轻分析着，“但是她好看，那会儿肯定不止你一个人暗恋她，男孩子的爱慕是女孩子嫉妒的源头，我猜测她那会儿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你是说校园暴力？”
    “猜测而已。”
    “我去查查！”罗旭阳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熄。
    康彦泽也丢了烟头，望着罗旭阳道：“查到了又如何？只不过是挖她的旧伤罢了。”
    罗旭阳没动，康云泽继续说：“现在的林思然，虽然骨子里还带着一种傲气，但是人际交流十分得心应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我大学再见她的时候就发现她不一样了。”罗旭阳靠在车门上说，“我发现她会笑，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她身边不缺朋友，男男女女的，都是十分优秀的人。”
    康云泽点头，“那倒是和现在的她很像。”
    “她的目标性很强，很明确地知道跟什么人该保持什么样的关系，而且她聪明，很容易学会一些技巧，这些技巧帮助她结交朋友。”
    “不是环境在改变她，是她自己在努力改变。”康云泽说。
    罗旭阳皱了皱眉，凑到康云泽跟前，“康总，你为什么要把学姐分析的这么透彻啊，你该不会是抱着跟我抢的想法吧！”
    康云泽白了他一眼，转身上车。
    罗旭阳不依不饶，追上车道：“我告诉你，学姐是我的，我势在必得，就算是你，我也不会退让的！”
    “闭嘴！”康云泽发动车，“少拿你的想法强加在我头上！”
    罗旭阳乐呵呵地缩在后座上笑得格外得意。
    康云泽开着车，又一次想起林思然白天泡茶的动作。
    泡茶是门学问，从前往后，那么多工序，每个人都会有些自己特有的习惯，渐渐地便成了一种泡茶风格，林思然泡茶的风格简直是爷爷的翻版，绝不是看几遍就学会的，至少得了爷爷提点的。
    19岁到康氏实习，23岁便能到董事会秘书的位子，再优秀，也得有人注意到才行。自己早该想到她背后肯定有位大人物！
    但她既然是爷爷的人，为什么又要跟那几位董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