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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

      事实就是这样。
    苏御又羞又窘,哪有人将这种事挂在嘴边的,他伸手捂住李初尧的嘴,免得他再语出惊人。
    然而后者使坏,舔了舔他的掌心。
    苏御吓得立马收回手,往后面躲。
    李初尧环住他的腰,将人又揽了回来。
    还睡觉吗?
    苏御现在哪里睡的着,睁着一双大眼睛,使劲儿瞪他。
    李初尧捏捏他的耳垂,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
    苏御眯了眯眼睛,这人将他的瞌睡弄没了,还想自己睡!他伸手掐李初尧的腰,顺时针拧了四十五度,问:还困吗?
    李初尧:
    李初尧沉默半响,就在苏御以为他半磕着眼睛睡着了,突然听他说:
    张哥和顾兄回邺城的时候,我托他们带了信。
    嗯?苏御疑惑得从他怀里抬起头。
    我让他们给伽衣和李舜维送了信。
    伽衣?之前跟你到客栈找我的小丫鬟?
    李初尧点头,他一手搁在苏御脖子下面,一手伸出被子,把玩苏御的一髻头发。
    我房里还有一个丫鬟,挺好看的
    他话还未说完,苏御眼眶已经红了。
    李初尧:
    我的意思是让伽衣想办法,把人塞给我爹,将人留在邺城。
    苏御立马收住,变脸跟唱戏法似的。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掐住苏御的脸,好的不学,尽捡坏的学。
    苏御哼了一声,抬手打掉他的手。
    跟在李初尧身边呆久了,对演戏这种事,他早就耳濡目染了好吧。
    你怎么不学学我主动一点?
    那你怎么不学我矜持一点!
    李初尧:
    我要是学了,你以后还能有性福?
    苏御:
    不用想,苏御都知道他挑了挑眉,兴致溢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也不能真把人惹毛了,李初尧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小丫鬟心思多,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不是我那个母亲闲的慌吗,我给她找点儿乐趣。
    苏御噗嗤一笑,哪里有你这种人,往爹那里塞女人。
    不塞给我爹,下次就有人塞给我了。
    意思是,曾经塞过给你?
    苏御眯了眯眼睛,大抵是李初尧传递给他的思想多了,分明是很平常的娶妻纳妾和通房丫头,是所有男子都不可避免的一幕,但他就是不希望李初尧也一样。
    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李初尧注视着苏御的眼睛,心里升起一股欣慰来,人家看不上我呢!
    你想要?
    不想,有你就够了。李初尧抱紧苏御,你这么可爱,我都还没来得及宠幸,要别人做什么?
    饶是苏御再好的性子,被他这么调侃,也恼羞成怒地想要动手打他!
    这人就非得说出来吗!心照不宣不好吗!
    好了宝贝儿,我还得早起,睡吧。
    苏御对上他眉心的困倦,有些心疼的摸了摸。
    晚安。
    苏御靠近他怀里,轻声呢喃:晚安。
    第048章 前生过往(二更)
    离成亲只剩下三日。
    李初尧双腿交叠躺在贵妃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悠闲的在院中晒太阳,突然听见一声三少爷,他抬手拿掉脸上的书,偏过头望向门口,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恨意。
    白衣青衫,温润如玉的李舜维,正在同琼叔说着话。
    三少爷,随从呢?
    他们在后面,我许久未见二哥了,着急便骑马先行一步。
    琼叔点点头。
    在外人看来,李家三少爷若不是出身低贱,性子怯弱了些,也算得上人中龙凤。
    而在他李初尧眼里,李家三少爷李舜维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狠心毒辣。
    时隔这么久再见到李舜维,李初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克制住颤抖的手,悄无声息躺回贵妃椅上,又将书盖在脸上,佯装睡着了。
    李初尧垂在里侧的手指紧紧捏着椅子,青筋暴露,彰显着他的隐忍。
    如果这会儿同李舜维打招唿,他怕忍不住将人掐死。
    听见脚步声靠近,李初尧松开手,努力放松自己。
    琼叔,二哥在这里睡了多久了?李舜维一脸担心,他看了看日头,皱了皱眉。
    三少爷放心吧,二少爷没事,大概是看书看累了,不小心躺睡着了。琼叔见怪不怪,这几日李初尧白天大多如此。
    李舜维点点头,不如让二哥去里面吧。
    说完李舜维就要去碰李初尧。
    三少爷不可,之前公子跟着张成学过几招,若是此刻喊醒他,恐怕让您受伤。鸿书及时出言制止。
    李舜维笑容僵硬了一下,他眉间露出愁丝,原来是这样,想必二哥之前来沂南路上,发生了什么。
    鸿书没说话,倒是他身后临南眨了一下眼睛,垂下了头。
    三少爷,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吧。鸿书上前一步,拱手弯腰,挡住李初尧青筋暴露的手背。
    也好。
    三少爷这边请。琼叔虽好奇李初尧怎么在三少爷来时,这么重要的时刻睡着了,但他也未多想。
    等琼叔领着一群人走了,书下的人动了动。
    闻着口腔里的铁锈味,李初尧拿开书,舔了舔尖牙,他朝鸿书看了一眼,谢了。
    鸿书受宠若惊,听闻他声音有些不对劲,公子,可要喝点茶,去去火气。
    嗯。
    鸿书见他不想多说话,起身去泡茶。
    李初尧仰望着天空,冷嗤一声,嘴唇抿紧,眼神让人置若冰潭,猩红的眼眶,以及额角的凸起的青筋,让他显得有些狰狞。
    上辈子,李舜维也是这样惺惺作态,事无巨细的关心他这个哥哥!
    那时候,李初尧初来乍到,看着这个温润又胆小的少年,不由想到了自己,加上原身同李舜维关系好,他不免也带了几分亲近。
    每每李初尧忙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这个弟弟在一旁,叮嘱他早点睡。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蠢,还是怪自己太有眼无珠。
    随后,他的产业快速占领邺城,也正是那个时候,宋清出现,而他的好三弟舜维说:二哥,父亲总觉得我懦弱无能,出身比不上大哥,头脑比不上你,将我说的一无是处。我想证明给他看,我可以!二哥,你可以不可以教教我。
    就是这样一个渴望证明自己的温润少年,让他放下了所有戒心。
    他将人带在身边,无论是大的生意,还是结交贵人,他全心全力,尽自己所有的心力去教人。
    当他的产业如日中天时,李舜维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将部分权利,转交给李舜维,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李舜维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正在同他的好三弟苟合,看两人情动的模样,可想而知,两人暗通款曲已久。
    书被李初尧捏的变形,他死死咬紧牙齿,那两人恶心的模样,简直让他作呕。当时他竟然隐忍着没冲上前,给两人一顿毒打!
    结果是他给足了两人面子,事后当他去质问李舜维的时候,这人让他从巅峰跌进了地狱。
    少年已长成青年,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嘲讽和狠辣。
    李舜维站在他面前,说:二哥,既然我都会了,不妨以后就由我做主吧。
    那一刻,李初尧才意识到,自己养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鸿书曾说:
    公子,三少爷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我听见临威在背后说您的坏话。
    我见到临南同三少爷一起,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公子还是提防的好。
    公子,近日不少管事对您有意见
    鸿书的谏言,他一句也未放在心上。只当做是员工对老板的吐糟,过了也就没事了。
    彼时,他揪紧了李舜维的领口,质问李舜维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李舜维说的是:从一开始我对你便是利用,谁让你这么蠢,到现在才发现。
    李初尧,你以为李家为什么要顺应你?不过是因为你能创造价值,让李家在邺城屹立不倒。
    不然,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李初尧不相信他的话,然而等待他却是,除了鸿书,他手下无一人可用。
    所有的管事,早就被李舜维偷偷换成了自己的人。并且让临威毁了他的声誉,无论他有多么后悔,多么怨恨,在那一刻,他彻底成了一个失败者。
    随后便是赶尽杀绝,当初有多少人恭维他,如今就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那些不属于这个朝代的秘方,成了他的催命符。
    鸿书拎着茶壶出来时,瞧见李初尧目眦尽裂,死死盯着一个地方,整个人绷紧,仿佛被梦魇住似的,他皱眉担忧地喊了一声:公子。
    连续叫了好几声,依旧没反应,鸿书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径直泼在了李初尧脸上。
    李初尧如梦惊醒,腾地坐起身,他眼底的红色还未消退,冰冷的眼神扫过鸿书,如同炼狱恶魔。
    公子,你没事吧?
    李初尧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鸿书立马背在身后,不等他解释,李初尧出言道:泼得好!
    鸿书僵硬在原地。
    李初尧站起身,径直往里面走。
    独留鸿书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鸿书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到屋里,李初尧走到屏风后面,目光不由落在那盆小巧的芦荟身上。
    他疲惫地靠在屏风上,告诉自己,上辈子已经过去了,如同的泼的那杯茶水一样,再也没有余地。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被梦魇住,而是将那些人,一一推入地狱,让他们感受跌入尘埃的感觉。
    李初尧冷静下来,朝外面刚进来的鸿书吩咐:鸿书,让人去帮我打水来,就说我要洗漱。若是碰见三少爷的人,就说我洗漱完便去找他。
    好的,公子。鸿书望着李初尧的背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说不上来,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又重新拾起了什么东西。
    等鸿书一走,李初尧将芦荟拿起来,转着把玩了一圈,他勾了勾嘴角,李舜维,这辈子,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站到顶峰,又怎么跌落下来。
    只有辛辛苦苦站上顶峰看过风景,跌下来的时候,才会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阳光躲进云层里,天色突然暗下来,过了一会儿,乌云消散,太阳又露出了脸,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李舜维坐在桌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临南:城西的桩子,琼叔是什么态度?
    启禀公子,琼叔那边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此事并非夫人吩咐,而是临威自作主张。
    李舜维对上临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敛眉沉思了两秒,说:临威这人你怎么看?
    嘴皮子功夫厉害,甚是讨夫人欢心,但一旦危及他,又胆小如鼠。
    嗯,有前面两点就够了,何况谁不担心自己呢。
    听到李舜维话里的深意,临南立马单膝跪在地上,公子明察,小的愿为公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行这么大礼做什么,我不过随口一句,来,坐下喝杯茶。
    李舜维将茶水放到他面前,不动声色勾了勾嘴角。
    临南依言坐下,将茶水喝了。
    对了,我那个好二哥,之前同迎来客栈那两位,关系很好?
    是挺好的,不过住客栈的钱,还是让二公子给了的。
    哦?李舜维动了一下眉毛,眯了眯眼睛。
    我让你查的沂南成衣店铺的事情,怎么样了?
    临南皱了皱眉,疑惑不解问:小的查了,大小加起来,不到十家。公子为何执着于这件事?
    李舜维觑了他一眼。
    是小人多嘴了。临南立马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无妨,不过听说了一点事情,打算试试看。
    临南不敢多问,说了一声是。
    记住你现在是二公子李初尧的人,听命于夫人,切记不可暴露。李舜维将他喝过的杯子,用茶水洗了洗,倒扣回茶盘里。
    临南明白了。
    你出去吧。
    等人一走,李舜维立马又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模样,偶尔表现出怯弱,好像很怕自己做不好事情。
    第049章 螳螂黄雀狐狸(一更)
    李初尧去找李舜维的时候,这人正在同琼叔拉家常。
    不过琼叔一惯看不上李舜维这副模样,回答的相当敷衍。
    琼叔啊,我来的时候,祖母有说,让我看紧二哥一点,我想问问,二哥到底是怎么同赌坊的很扯上关系的啊?
    话里透着担心,面上愁容,又提到了老夫人,琼叔不得不认真回答,据二少爷说,是不小心碰到的。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撺掇二哥啊?
    琼叔汗颜,应该不会。
    李初尧去赌场的时候,他还没来沂南呢,真当他什么都知道啊!虽然张香兰看不惯李初尧,但若说两者有关系,似乎也牵强了一点。
    我也是关心二哥,毕竟在府里,除了二哥对我好之外唉,说这些做什么!
    琼叔垂着头,没有接他的话。
    李舜维觉得无趣,他冲琼叔挥了挥手,罢了,琼叔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