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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4章 安南府

      都护府与府的区别,其实不只是名字,实际上的差别很大。
    “都”为全部,“护”为带兵监护,“都护”即为“总监护”之意。
    别的不提,都护府,更加强调的是军事,实行的军政一把抓政策,而且基本上设置在边疆地区。
    更大的差别在于,都护府其实按照现代思维来解释,就相当于殖民军政府,统治的区域都是羁糜区,汉少胡多,就算是失去了也没有伤筋动骨。
    比如,安西都护府,其只有安西四镇属于直辖区,其余的区域都是自治州,县,小都护府等。
    由此,府与都护府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像科举,交州都护府,与占城都护府,就得去广州参加举人试,长途跋涉,名额稀缺。
    而历经十年的治理,汉化,某种意义来说,交州都护府,已经完全汉化,已经丧失了边疆战略,改为府,已经水到渠成。
    “占城都护府在其下,可以完全护卫交州!”
    皇帝思量着,看着众人思索的神情,不由得笑道:“况且,凭借着交州的粮食,设府已经是必然了。”
    “陛下英明!”宰相们齐声说道,打心底还是表示认同的。
    由此,如果交州都护府撤销,设置交州府,那么大唐就会有二十五府,其中南方十四府,北方十一府,如果去除五个都城的话,实际上却有二十府。
    比起明朝的十三省,更加碎片了一些,疆域上却大上不少。
    “就命之为安南府吧,治在交州!”
    皇帝一时间感慨万千,他准备追忆前唐的安南旗号,再次取名安南,治下十三州,治下七十万百姓。
    其有三十九县,三十二羁糜县,疆域广阔,北为南盘江,南为南通河,方圆数百里,幅员辽阔,红河三角州的存在,让这里成为沃土。
    “安南建府,可有人选任职?”
    皇帝轻声问道,像是安南这样的地界,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所以一般踊跃的场面消失不见,反而是互相推诿。
    不过,终究是边疆大吏,赵普来者不拒,忙不迭地说道:“微臣以为,吏部郎中卢多逊,文采斐然,能力出众,定然能够胜任!”
    “嗯!”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心中却是在思量,这个卢多逊,后周显德初年中进士,在赵宋时,辗转多官,却依旧只是郎中。
    就算是没有经验,但在中央打磨了十几年,是块废柴,也得成檀木了。
    不过,历史上,一向独断专行的赵普,如今也开始拉拢队友了,倒是稀奇。
    李嘉笑了笑,他可不是独宠一人为相的赵匡胤。
    “既然如此,就让他去知任安南吧!”
    皇帝轻声说道:“转运使,以及通判,军都司,也得拿出章程,莫要怠慢了,安南的春耕已经开始,可不能动荡。”
    “喏——”宰相们齐声应下。
    很快,一介四品大员,病卒于任上的消息,就传遍朝廷上下。
    翌日,邸报刊发特别版,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题,详细的向广大百姓,介绍了交州都护张苗的病逝,十分的惋惜。
    当然了,朝廷和皇帝给予极尽哀荣,也是大书特书,着重强调皇帝的爱士之心。
    如,张苗谥号为“文忠”,这是极好的谥号,仅次于文贞,福长男爵等等,可以说,完全让人羡慕了。
    邸报一经发出,百姓们才知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忠臣,满口称赞,赞誉有加。
    洛阳,状元楼。
    由于科举的大兴,为之服务的行业,也是数不胜数,酒楼上,状元楼,及第楼等,如春后竹笋般涌出,可以说,凭借着一个好名字,就生意不愁了。
    “客官,今个怎么来前堂了?”
    小二拎着酒坛,就见一个身着白袍的皮肤黝黑的读书人,缓缓而来,其不由得笑问道。
    “读了一段书,有些疲了,来前面逛逛,去,给我上两三个小菜,再来一壶酒!”
    黑肤读书人笑了笑,用自己还不太标准的官话,回道。
    “好嘞!”小二高喊一声:“小菜三碟,美酒一壶——”
    读书人笑了笑,看着堂中密密麻麻的饮酒吃饭的人群,不由得有些心惊。
    哪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依旧诧异。
    在交州,何曾见过这样般多的人,南来北往,方言各异,但一个个聊得热火朝天,好不快活。
    他守着一张桌子,就这样坐着等着,许多消息纷至沓来。
    “听说了吗?长公主订婚,再挑驸马呢!”
    “嘿,今科春试,想必又是江西府占多了——”
    “今年还是六十人,名额扩充,还是别抱希望了……”
    他听着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饮了这杯酒,这比交州有意思多了。
    “嘿,你说交州都护府在哪里?”
    “听说在岭南还要南的地方,烟瘴之地,到处都是长虫,碰到个小孩,一口一个,比大虫吓人多了——”
    这时,他突闻家乡的事情,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仔细聆听,人在洛阳人中听到交州,可真是难的很。
    嘴角不觉地翘起,突然一种与之荣焉的感觉。
    “邸报上说,那张都护,才三十七呢,就劳累病卒了,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真是可惜,堂堂都护,就这么没了。”
    “好官本来就少,又轻易折了,真是无奈……”
    听到这里,黑脸男子突兀地站起,对着谈话的两人,瞪大了眼睛,猛然问道:“你们是说,交州张都护,病卒了?”
    “是啊!”两个男人大吃一惊,见其这般模样,不由得说道:“邸报上说的,我们也是听说书人说的,很仔细,听了三遍。”
    “张都护——”
    黑肤男子闻言,不由得眼角含泪,止不住地哀伤。
    “这位小郎君,你可是张都护的亲人?”
    一旁的老者,见其那么悲痛,不由得问道。
    “并不是!”黑肤读书人抬起头,腔调有些别扭:“我是从交州而来,千里迢迢来到洛阳,临行前,乃是张都护送别,不过数月,就阴阳两隔了,所以悲从心来!”
    其他的闻言,不由得赞叹其真性情,感慨万千,一时间,黑脸读书人哭张都护,反而成了某个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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