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就听林芸道，“小斌最近回国了，你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了，改天你去姑妈家里，姑妈给你做好吃的，你们好好聚一聚。”
    顾淮抬眸，“孙斌不是在国外一家名企工作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啊，我也说嘛，你说国外工作那么好，好好熬几年，成了什么总监啥的，那不就在国外稳定了吗，可这孩子说，那里离家太远，一年假期就那么点，回来呆两天就得走，他心里惦记我，你说他这一说，我心里也难受啊，他在外面上那么多年学，我见他的机会也少，他说要回来，我也舍不得拦。”
    说着还抹起眼泪，顾淮从前台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既然回来那就回来吧，国内企业这些年势头也很好，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去投投简历。”
    林芸动作顿了顿，攥起纸巾，“你说的也是，我吧，没什么文化，你姑父工作也是这么多年没长进，早就跟这社会脱节了，我们俩也给不出太好的建议，也真不知道小斌到时候去哪家公司好，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觉，思来想去，还是找了你爸。”
    “我跟你爸说了小斌的情况，想让帮着参谋参谋，结果你爸说，让小斌来公司干，自己家公司，怎么都比外人强，你们兄弟里在一起，其利断金，互帮互助，也有个照应。”
    这脸大的话，差点没把季云书逗乐了。
    互帮互助？有个照应？
    谁帮谁？谁照应谁？
    且不说孙斌那个野鸡大学，就顾淮时至今日能跟顾阵叫板，让对方忌惮的地位，孙斌那小子能照应个啥？
    顾淮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
    林芸被笑得瘆得慌，也不知道顾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咳了一声道，“你比他大，工作也比他有经验，以后小斌入职了，你该说的地方就说他，不用顾忌我。”
    顾淮抬眼淡淡的扫过她，“没问题，我记得孙斌是学酒店管理的，我们公司在这一块儿也没有太多涉及，我母亲的公司倒是可以，回头我跟她打声招呼吧，上次我妈还说缺个大堂经理。”
    林芸脸色瞬间就变了，“大堂经理？这也太……太高了，他毕竟也刚毕业没多久，经理的职位，他哪儿能胜任得了，再说你妈她，她跟我，反正不行，小斌虽然是学酒店管理的，但是他毕业也没做本职嘛，而且做得那么好，来自己家里公司，有你们照顾着，那肯定进步飞快，他——”
    “表姑，我爸没跟您说吧。”顾淮打断她的话，“我爸没跟您说吧。”
    “啊？”林芸愣了下，“说什么？”
    “公司招人，要经过层层筛选，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林芸脸色有些不好，“这不是对外人吗，对咱自己人怎么能一样？”
    “确实不一样，”顾淮勾了勾唇角，“我们公司董事如果说要不通过考试招人，对被招聘者的学历也有一定要求，如果是国内，必须是国家级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或者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再或者曾经在世界五百强企业有过同类工作经验的，这是最低要求，这个条件过了，还要董事会半数以上的股东表决，如果半数以上同意，那自然可以直接越级招聘。”
    顾淮每说一句，林芸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这上面的要求，一条孙斌都达不到。
    什么国外知名企业，不过是她为了面子胡说八道吹的。
    孙斌不是学习那块儿料，当时在国内的时候，高考考得特别差，她们两口子就把儿子送出国，花钱找了个学校塞了进去，想着混个毕业证，回去怎么说也算个海归，找工作应该不难。
    但是孙斌是个自制力非常差的人，在国内父母跟前都学不好的人，在国外脱离了掌控，怎么可能学得好。
    在国外很快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课也不好好上，三天两头跟着别人瞎混，结果毕业的时候，别人都轻松毕业了，只有他被拦了两年才过。
    毕业之后找工作也是四处碰壁，就他上那大学，在国外也跟就没几家公司要，好不容易应聘上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班时间玩手机打游戏，被老板抓个征兆，还没转正就被辞退了。
    后来再找的，一个不比一个，在家里的时候，孙斌要什么父母给什么，让他碰壁两回，少爷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再也不想去应聘找骂。
    于是又跟之前那帮狐朋狗友混到了一起，隔三差五往家里要钱，烧钱速度特别快，而且每次说的都是一样的话，新工作需要钱，等稳定了赚钱了，就给林芸买礼物。
    孙斌别的没有什么优点，就是嘴巴特别甜，又是林芸的独子，自然被捧在手心里宠着。
    但是再宠，时间一长也就察觉出来了问题，于是前段时间，接着出国理由的机会，找去了孙斌那儿。
    因为之前给孙斌邮寄过东西，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处，结果推开门，差点没把她气死。
    这臭小子纠结了一帮杂毛在家里开排队，头发染得一头绿，正跟几个小姑娘在窝再说沙发里抽烟。
    这可把林芸给气坏了，直接将那帮小子赶走，这才从孙斌嘴里得知了真相，什么名企上班，全都是骗她的鬼话，偏偏她还信以为真，跟一帮阔太太面前炫耀。
    结果这臭小子就拿着钱在这里挥霍，屁事儿不干。
    林芸气得抽了那小子一顿，当然也没真舍得使劲儿，孙斌是个怂包，自己做错了是，哪儿敢吱声，就任由林芸将他从国外就提溜了回来。
    这回来你得给他找个像样的工作吧，不然自己吹出去的话，在那些阔太太面前怎么收场，思来想去，最后就把注意打到了顾家身上。
    好歹她也算个股东，将儿子塞进来应该不是难事，于是就找上了顾阵。
    顾阵满口答应，结果到了顾淮这里，一句话就给她推翻了，关系户还要求这么高，她严重怀疑顾淮就是故意在蒙她。
    “你爸没跟我说这些，当时他可是满口答应，小顾，你不能因为小时候跟小斌的一点过节，就使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