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上电，立马就给顾淮回拨过去。
    顾淮接听很快，“今天不是没有夜戏，怎么这么晚才回电话？”
    戚玥趴在床上，懒洋洋的笑了一声，“温导请吃饭，忘了跟你说了。”
    “喝酒了？”
    顾淮的声音不由低了几分。
    “嗯，喝了两杯，没到醉的程度，”戚玥翻了个身，声音很软，“今天温导夸我了，说完演得好。”
    “他那张破嘴还会夸人？”
    顾淮对这个温子恒，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油盐不进的家伙，嘴巴又毒，戚玥在剧组的事情，从来不跟他讲，要不是周爽在边上传递消息，他都不知道她在剧组受了多少委屈。
    要不是苏未拦着他，他早来剧组将人带回去，不受这份罪，赚那么几个破钱，让人数落成那样，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
    苏未说，戚玥不肯跟他说，就是不要他做庇护，她问他，假如他有一天腻了，不爱戚玥了，完全依靠他的戚玥，该怎么生存？
    这句话，成功让他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哪怕心知她每天遭的什么罪，受的什么苦，电话里，他从来不会提。
    戚玥笑起来，“说明我还是很厉害的。”
    顾淮笑声温柔，“是，你最厉害。”
    “顾淮。”
    戚玥轻轻叫他的名字。
    顾淮应了一声，“嗯。”
    戚玥闭上眼睛，“我今天才知道，乔冠山这么久没拍戏，是因为入戏太深，用了三年去调养，抽离。我以前听别人说入戏太深，自己其实是没感觉的，因为我到不了那个境界，也没有那种体会，但是今天，我拍完戏的时候，整个人很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虚拟跟现实，山哥说，走得再远，也要认得回来的路，他当初是找不到归途，但我有归途，”她的声音很温柔，透着一丝绵软，像是近在耳畔，“你就是我的归途，只要你在，我绝不会迷路。”
    顾淮胸口有一丝颤动，他听过很多告白，没有一个比“你是我的归途”更动人。
    他喉结滑动了两下，嗓音低了几分，“元宵节休息吗？”
    “应该会休息半天。”
    温子恒是个工作狂外加抠门王，早一天拍完，多节约点成本，要不是演员们还有别的活动要做，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人锁在组里。
    “元宵节我来看你。”
    戚玥一怔，开心道，“好。”
    “早点睡，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顾淮脸上温柔消散，抬眸对季云书道，“帮我冲杯咖啡，谢谢。”
    就像戚玥瞒着他在剧组的事，他同样也让人瞒着戚玥公司的事。
    温子恒剧组禁网，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便利，戚玥要是能上网，只怕早就坐不住了。
    信息泄露的事，持续在网上发酵。
    悦集团在事发第二天就发了道歉，自查的公告，但是并没有平息众怒。
    网民认为“e车”系统，所谓的信息泄露很有可能就是公司自己搞的，目的就是为了搞一条龙式的垄断。
    悦集团这些年资本扩张厉害，每年都有收购不少小企业，从汽车到房产，从美妆到时装，甚至在不久前，还收购了几家游戏公司，范围涉及各行各业，已经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集团。
    这样的公司搞垄断，对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利用这些用户的信息可以榨取更多的价值，卖给别人才是下下举。
    这个说法，从营销号流出，瞬间引爆网络，网络热搜已经从#“e车”信息泄露#变成了#悦集团资本垄断#。
    垄断问题跟信息泄露一样敏感，很多参与这场网络狂欢的网民根本不是悦集团的用户，但是他们在网上化身正义使者，拿着键盘四处抨击，真相是什么似乎根本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对资本的讨伐。
    “e车”的事情，对公司影响很大，一开始高层还试图去压热搜，但是事情爆发的非常猛烈，热搜是撤不完的，而且有关部门介入，撤热搜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干脆暂时关闭了公司官网。
    这几天他们也一直在配合专案组彻查这次事件，今天下午，专案组才从公司撤离，明天早上九点，顾淮要召开一场道歉会，为这次事件作回应。
    他跟小组忙着整理明天要用的资料，疲惫中听一听顾太太的声音，突然安心不少，困意似乎也淡了。
    “要不睡一会儿？”丁刈道，“待会儿我叫你。”
    “不用，”顾淮重新戴上眼镜，“抓紧搞好，不然我也睡不安稳，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可能要跟我熬到很晚。”
    “康敏知道我在你这儿。”丁刈翻看着刚刚打出的文件，跟顾淮指道，“这里不能这么写，这个信息要让警方通报，不能我们说，我们要扮演好自己受害者的形象，给受害用户一个诚恳的道歉和相应的解决方案，能不能联系下警方，配合下将通报时间稍稍提前一点，最好能赶上道歉会，同时发效果会更好。”
    “我问问。”
    不大会儿，季云书端着咖啡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保安，保安拎着不少食物，是季云书在附近餐厅订的。
    小组所有人，都是跟着顾淮从中午忙到现在，滴水未进。
    顾淮是工作狂，忙起来根本不知道饿，但是大家毕竟都是打工人，这次事非同小可，不能因为一些小疏忽，让组里内部出矛盾。
    “顾总，先吃饭吧，大家也都饿了。”
    季云书实时提醒。
    顾淮这才想起大家都陪着他熬到现在，于是放下手头上工作，说，“先吃饭吧，吃完饭，休息半小时，我们再继续，等这次风波过去，我给大家批带薪休假，想去哪儿公司报销，最近这几天，辛苦各位了。”
    顾总一开口，大家瞬间充满干劲儿。
    奖金方面，顾淮从来不亏待他们，反倒是休假才难得，这比奖金可让大家有干劲儿多了。
    季云书跟组里一个女孩一起分发完食物，顾淮对他说，“让保安休息去吧，钥匙留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