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川没什么包袱直接坐下。
    成余问：顾老师，我去给你拿一把椅子吧。
    没事，这样没有距离感。
    顾行川是在纪星泽身边，他能闻到顾行川身上极浅的香水味，像是薄荷混杂着松木的味道，很好闻，也不浓烈。
    他今天换了一身浅灰色卫衣，并没有传言中那么有神秘色彩。
    毕竟顾行川出道第一部 就出演大导演的主演，凭借那部剧成为最年轻的影帝，那年，他才20岁。
    前途不可限量。
    当时娱乐圈黑他有金主的不少，但是都很快被处理掉了。
    气氛正好，常嘉许大着胆子问他，顾老师，你真的是被经纪人骗过了的吗？
    不算吧，顾行川说，正好是戏拍完了，暂时没有其他的戏，我就来见识一下。
    他的目光不经意划过纪星泽的脸。
    纪星泽双眼没有聚焦，发呆时间有点长。
    顾行川的声音混着笑意：怎么了，纪同学？
    第15章 加微信
    顾行川如果不演戏，唱歌也一定能火起来。
    纪星泽一瞬间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
    没什么。纪星泽晃晃脑袋，应该是有点累了。
    三天时间太短了，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他们除了吃饭上厕所这些必要活动，几乎没有离开过训练室。
    身体早就超负荷了，他们才延伸出这个茶话会给自己放松一下。
    纪星泽一双眼睛都红彤彤的，是这几天熬夜多了，要不是在镜头前，估计整个人都耷拉了。
    顾行川抬起手腕，手表的分针指在今天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就是小组对决了，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常嘉许还努力努力，比起A班的几个人，他还是不够熟练，正好他还想让A班几个人在抠抠细节。
    还是再练一把。
    刑起霄同意，好，我现在还不累。
    实力超强的刑起霄都留下来了，纪星泽他们当然也不能走。
    比你厉害的人还比你努力，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纪星泽不是困，顾行川突然坐在他身边，他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顾行川问他，他下意识随便找个借口。
    顾行川说：有毅力是好事情，
    好了，大家原地解散，开始训练。
    成余拍拍手。
    纪星泽伸展肩膀，他现在是锻炼太少，这两天高强度的锻炼，让他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种酷刑。
    常嘉徐拉着纪星泽，星星，星星，你帮我看看，这个动作。
    纪星泽捋了一把发梢，现在天气开始变热了，训练室虽然一直是恒温，长时间的运动还是热。
    训练室没有水了，其他人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纪星泽出门去外面的桌子上拿点矿泉水。
    顾老师。
    纪星泽眼角的余光扫到顾行川。
    他斜倚在座椅靠背上，动作闲适自在和挥汗如雨的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老师，你还没回去休息啊。
    不着急。顾行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谢谢顾老师。
    现在是深夜，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去休息了，一条走廊上都是静悄悄的，连训练室的音响都隔绝出去。
    顾行川邀请他：休息一下。
    纪星泽手指轻捏了矿泉水瓶，在离顾行川一臂的距离坐下。
    顾行川看他小心翼翼地动作，调笑道。坐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不是，纪星泽赶紧表明，我怕有摄像头。
    训练生夜会导师，嗯，是个不错的素材。
    顾行川不紧不慢地说，他还盯着纪星泽的眼睛，眉梢浮起浅淡的笑。
    纪星泽急了，对上顾行川，他心急促地跳动两下，软绵绵没什么力道地说，顾老师，你怎么还是标题党啊！
    奶软奶软的小团子。
    顾行川喉间溢出一声笑，不逗你了。
    纪星泽耳廓微红，顾老师你总逗我？
    之前在剧组也是这个样子。
    看你像个小仓鼠。
    小爪子亮出来都没有威慑力的小动物，摸起来毛软和。
    纪星泽眼睛腾地一下瞪圆，哪里像？
    纪星泽年纪小脸颊两团婴儿肥，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瞳孔又黑又亮。
    顾行川说：小仓鼠两颊也是鼓鼓的。
    纪星泽沮丧地捏捏自己的两颊，明明都已经19岁了，他小声嘟囔着自我安慰，马上就没有了。
    嗯，快了。顾行川顺着他的话。
    怎么前几天装作不认识我？
    顾行川这几天一直没找到和纪星泽单独相处的机会，纪星泽又避嫌这么明显，顾行川顺着他的意也不会再镜头面前找他。
    纪星泽嚅嗫，认识导师，和导师走近一点，很像是在走后门诶。
    你还怕被说走后门。
    进上个剧组，他不就是走了个超级大的后门，好像还是为了追星。
    啧，眼光一般。
    纪星泽低头不说话，隔了一会，他小声说：你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都没有告诉我一声。
    第一次有人那么认真地教他演戏，他拿着人物小传去剧组，没见到顾行川，心里特别失望。
    就好像，一瞬间又回落到演技空白的时候。
    这个姿势，顾行川只能看到纪星泽的侧脸，他察觉到纪星泽的不开心。
    顾行川叹了一口气，半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扶住椅子，就好像把纪星泽半圈在他的界限里。
    对不起，突然有点急事，我不得不回去处理，现在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吧。
    家里突然出了一点事情，顾行川本来是打算待到纪星泽离组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纪星泽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抿唇，没关系，反正都过去。
    他就是当时有点难过，但是现在想想，顾行川这么大的咖位，怎么可能一直在剧组给他解答各种问题。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顾行川说，留个联系方式就不怕找不到了。
    顾行川后来想办法找过纪星泽的联系方式，可是纪家的小少爷被保护的太好了，一点信息都没有查到。
    纪星泽难得撇嘴，手机被收走了。
    顾行川食指轻敲了两下他的脑袋，等着，哥哥明天给你拿。
    纪星泽脸颊边小酒窝若隐若现，他才发现顾行川是蹲在他面前。
    他慌乱地拽了他一把，顾老师，你先站起来吧。
    没事，顾行川趁机又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现在太晚了，早点回去睡吧。
    纪星泽的脸颊红透，他握着的矿泉水都开被烧开了。
    我知道了，顾老师晚安。
    晚安。
    纪星泽怀里抱了好几瓶矿泉水。
    常嘉许整个人都贴在地上，发现有人进来，他才慢慢侧过来，星星，你去哪了？
    纪星泽吞吐，额，我去上了个厕所。
    哦哦，快给我来瓶矿泉水。常嘉许伸着手，一步也不挪，我发现训练室没有水了，我两条腿都软成面条了。
    纪星泽把水递过去，说：挺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宣荣阳举手赞同，我要回去，我不行了。
    霄哥太牛了，我怀疑让他二十四小时都用来训练他都能吃得消。沈东南半瘫，背倚在镜子上大口喘气。
    我太羡慕霄哥和星星了，成余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星星学什么都快，霄哥体力好。
    唐洛也累的不轻，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地方。
    纪星泽拧开盖子，问他，你还好吧。
    唐洛胸口起伏很大，喘气声却很小，唇色泛白，还行。
    喝口水吧。
    纪星泽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你吃点糖补充一下糖分，这个是别人推荐给我的，很好吃。
    唐洛定定地没动。
    纪星泽晃晃，真的好吃。
    纪星泽的手指长且纤细，透明色的糖纸在他的手心很好看。
    唐洛垂下长睫，他捏了一颗，谢谢。
    真的好吃，纪星泽剥开塞了一颗放进嘴里，继续推荐，真的好吃。
    唐洛嘴唇动了动，谢谢。
    第16章 小组对决1
    小组对抗赛，宋尧宣布舞台下面没有观众，这让大部分没有太多舞台经验的人松了一口气。
    看出选手放松下来，宋尧神情严肃：不要以为这次舞台没有观众你们就可以掉以轻心，这次导师团会比你们初舞台更加严格，这也是你们第一次公演前，可以更换你们班级的机会。
    更换班级的机会，之前怎么都没说。
    底下讨论声纷纷，本来还以为是一场热身的小组赛，因为宋尧宣布的这句话，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宋尧坏笑：机会给你了，你们要抓住啊。
    机会来的时候，不会跟你们说它是机会，你们能来到这里就比成千上万的人要强，你们认不认真对待这次对决，最后结果如何，都是你们这几天的结果。
    程越相比其他导师都寡言一点，他很少会说这么多。
    他是选秀出道，对于一些给了机会不努力的人，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常嘉许懊恼道：早知道我就再努力一点了。
    纪星泽拍拍他的肩膀，试图缓解他的焦虑：你已经很努力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顾行川道：你们现在去化妆吧。
    纪星泽画好妆，工作人员带着他往休息室去。
    工作人员还挺喜欢乖巧的纪星泽，笑着和他搭话：对这次的表演有信心吗？
    纪星泽这些练习生中，年纪是垫底的，工作人员说话像是哄着他。
    有啊。
    纪星泽还未说话先笑，露出甜甜的酒窝，把工作人员迷的都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工作人员揣着一颗妈妈粉的心把纪星泽带入休息室。
    后台只有少数的训练生在，大部分人都还没有画好妆。
    纪星泽闭着眼睛，心里模拟一遍在舞台上的走位。
    要不然去看看舞台吧！
    纪星泽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从休息室进入舞台，要过一条走廊。
    巨大的演播厅里顶光昏暗，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穿来穿去。
    纪星泽站在座位的中间位置。
    他指尖点在半空中，一点点想象自己的走位。
    前排，走过去两个人。
    顾行川嘴里咬着烟，并没有点燃，他脊背挺直，眉眼带着笑，侧耳听着旁边的人说话。
    他要说话，顾行川伸手把烟拿下来，嘴唇翕动。
    离得太远，纪星泽听不清两个人说什么。
    旁边的人先走，顾行川自己一个坐在舞台的第一排。
    纪星泽想上去打个招呼，他看着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还是放弃了。
    诶，星星，我就猜你在这。
    沈东南咋咋乎乎：走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哦。
    纪星泽被他拽着往前走，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顾行川扭头，好看的五官湮灭在黑暗里，纪星泽看不太清。
    顾行川看到他了吗？
    好了，我把你们的队友带回来了。成余把纪星泽往休息室一推。
    他们A班现在分成两队，但是还在一个休息室。
    宣荣阳抱着胳膊，跑哪去了？
    纪星泽和宣荣阳相处这几天，知道他就是习惯性这样，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孩，和原主有点相似。
    想到这个，他对宣荣阳就有种滤镜。
    我去看看舞台。
    宣荣阳拧眉，你学到很好，怕什么。
    他语气不好，另类又别扭的夸奖和安慰。
    纪星泽莞尔：我不怕。
    宣荣阳哼一声没说话了。
    休息室有一个大屏幕，是专门用来观察其他选手的。
    几个人排成一排。
    你的舞台很好。
    唐洛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声对着纪星泽说了一句。
    纪星泽心里暖烘烘的。
    纪星泽回了一句，你也很好。
    唐洛今天摘了自己半永久的帽子，眼尾点缀了点亮片，和平时的风格大不同。
    你今天造型也不错。
    唐洛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似乎在确认是不是纪星泽说的这句话，他扭头很认真的盯着屏幕，耳垂红得滴血。
    我们是第几场啊？
    沈东南左右摇头，询问。
    他们在第几组是抽签决定，成余是被推出去抽签的人。
    成余比了个手势：我们是第三场。
    那我们两组谁先谁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