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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闲的

      伍元魁便算做下许多缺德之事,楚知南也无心去追究太多,既然已伏法,他的所做之事便也会随之而查出来。
    但这一切都无关于她,她眼下看着汪庆洪将其收监后,再道,“何文贵之事,终究是让人受了委屈,明日天亮之后便发个告示,该还人家清白便还人家清白,这几年受的苦、该补偿也得补偿!此事是官家的错,就算伍元魁一手遮天,此事说到底也是刑部失察!”
    楚知南之话甚何汪庆洪心意,当下连连点头应是。
    楚知南见他一副与此事无关的模样,忽然嘶了一声,似做无意问道,“刺史大人来此上任多久了?”
    汪庆洪不知楚知南之话,想了想,恭敬回道,“至今年秋季,恰三年有余!”
    “三年!”楚知南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刺史大人这三年,可有作为?”
    “……”汪庆洪忽然不知如何出声。
    楚知南随之笑道,“说来本宫对刺史大人倒是小有印象,大人曾在京城任职时,本宫在街上见过其几面。”
    汪庆洪闻言下意识抬头看楚知南,眼里有些不可置信,“怎、怎么会?殿下约莫是认错人了,下官在京城时,不过是个六品小官!”
    着实入不得其眼。
    “本宫这记性素来是好的!”楚知南笑笑,“我父皇在世时,曾将朝廷所有官员都在脑子里记了个清清白白,他说,作为君主,必然是要记住所有臣子,要记得他们所作出的贡献,不可叫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当年刺史大人被调来此,也是我父皇思至大人祖籍于此!
    说来可笑,许多人都觉得六品京官巡史比四品刺史要来的风光,熟不知京城那等贵胄之地,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之地呐!原本三年官期满,刺史大人有机会调回京中,但、一直未见刺史大人有何政绩,是以今年陛下欲要从外地官员召集京官时,刺史大人不在名列之中!”
    楚知南这番话,听得汪庆洪微微恍惚,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京官自然是要比外地官好,在京城往上爬的几率会高上许多。
    遂州这地儿,距离京城大几百里路程,山高皇帝远,再加之新帝继位且年幼,一切皆归原先的陆相爷管辖,他既不是陆党,又何谈攀爬?
    在这遂州之地,在伍元魁的地盘上,能明哲保身,已是十分不易。
    今日他听得消息,有人去府衙打听伍元魁的下落,又去城门口了解到楚知南入城,心中便已猜想到了此事,是以当时他立即调了许多官兵前去协助。
    该有的牌面,自是不能少。
    他虽是想在楚知南面前露个面,却也是打心里想要打倒伍元魁的。
    他在遂州为官三年,十分知晓此人是甚德行。
    直到楚知南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好后,他这才堪堪回神,同楚知南作揖道,“下官日后定会严明律几,谨记初心,以民为天!”
    楚知南闻言笑了笑,她带着众人出了府衙,翻身上了马,“好,我信大人会是个好官,日后这遂州发展如何,可是都交由大人了!”
    勒了勒马缰,女子的长发衣摆随着夜风而扬起,好一个意气风发。
    她继而道,“这些商贾瞧来也不是些干净之人,刺史大人,这一次的功绩可别错过了!”
    将遂州城内的奸商打压下来,给民众树立一个好形象。
    只有真正的替民众办好了事实,才会被民众惦念,受其敬仰。
    汪庆洪心中百感交集,再见她已带着众人打马而走,心中的信念似乎更加坚定了起来。
    他此生,定要为一个好官。
    而让他产生这种信念的,则是因楚知南堂堂一位公主殿下,竟是能记得他!三年前她为一个小小六品巡史,也得让先皇记于心上。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怎能叫他日后不做些实事来证明自己?
    ……
    楚知南一路出了遂州城,借着月色又回归了大部队。
    路上,唐柳甚是好奇问出了声,“阿南,先皇当真如此关注每一个官员么?”
    楚知南唔了一声,未做回应,“身为天子,掌管天下生死,既想成为一代明君,自然少不得要先认知自己的臣子是何等人!”
    她未正面做出回应,便说明先皇的确未曾关注过汪庆洪。
    唐柳大笑了一声,“阿南啊阿南,你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这唬人得本事真是一套一套的!我都信了你的话!快说,你又是如何知晓他这些事儿的?”
    楚知南面色未曾变,轻描淡写道,“在京中闲来无事时,顺带将所有的官员资料都瞧了几眼,恰好记住了!”
    “恰好?”唐柳目瞪口呆,“我以前怎么不知晓你这脑子里竟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呢?”
    “闲的!”
    “……”唐柳选择了不再开口。
    到得大部队时,唐歌正一直等着几人回来,听得马声,他立时起身走了几步迎接。
    待得楚知南翻身下马,他将茶壶递了过去,“来,喝口水!”
    唐柳见得,呶呶嘴,“啊喂,到底谁是你亲妹妹?为何不给我递水?”
    唐歌白眼,“你与阿南都是我的亲妹子!”
    唐柳嗤了一声,正欲要再说句什么,却见得田沛拿了茶壶,踮着脚尖努力递给唐柳,“姐姐喝水!”
    这一幕竟是让唐柳暖到了心里去。
    她伸手接过,而后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嘚瑟地同唐歌道,“还是小沛沛最好了!”
    唐歌嗤了一声未理,再看向楚知南,正色道,“事情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她点点头,将马儿拴好,一行人回至篝火边。
    唐歌眼疾手快得叫人将一直留着的晚饭拿了出来,“我想着你们应当是未用饭得,便给你们留了些,还热着!”
    晚饭吃得是馒头与粥,虽简陋,却也好歹能填饱肚子。
    楚知南唤那几个将士一道吃饭,一边啃着一边道,“到齐凌大概还需几日?”
    他们已经走了近一半的路程。
    唐歌闻言拿出地图瞧了瞧,找出自己所在之地后,认真道,“估摸再有个五日左右便可到达了!”
    楚知南点点头。
    越是往北走,天气便越发要冷,早间时还能见着草上铺了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