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颜隽唤了他一声。
    陆屿回过神来，瞧了颜隽一眼，立马道：“嗯，已经好了。”说完，抬起翅膀将其中一只月轮递过去，“这是你的。”
    颜隽瞧了他翅膀两眼，忽然笑了：“你确定么？”
    “嗯？”陆屿没听懂他想说什么。
    而后，颜隽上前拿了玄凤雏形，无奈地摇摇头：“你画我的，我画你的，不然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的颜色到底全不全？”
    “……”陆屿反应过来，脸有微微的泛红，不过因着他本来就有腮红，也没有太明显。
    “嗯，你说的对。”陆屿立马低下头，不太好意思和颜隽对视，一只爪子抓着雏形，一只爪子沾着颜料，顿了顿，又迟疑，“我们就这么直接上色就好了？”
    “不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阿灰的话不能全信，但又不得不信。
    谁能知道npc会不会说谎？
    颜隽顿了两秒，提议：“不然你先画我的，要是没问题，我再画你的？”
    “那要是出了问题呢？”
    “还有你在。”颜隽语气温软，声音带着先天的笑意，陆屿心坎一麻，觉得心里仿佛有簇小火苗正在努力奉献自己燃烧着。
    先前觉得颜隽和那人很像，不过是因为手而已，而那个人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的态度太冷了，冷到像是冰块，而颜隽……
    所以，两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吧？
    这么想着，陆屿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情绪，有些开心，又带了些失落。
    “怎么了？”颜隽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有些奇怪。
    陆屿立马摇摇头，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雏形上，努力描摹起来。
    颜隽见他认真了，也跟着整理好情绪，配合他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转开身体，尽量让他完全画好。
    在颜隽的记忆里，陆屿什么都好，唯独在物理和画画上总出会出现问题，前者只是部分，但后者已经到了残的地步。
    不过单纯的只上色，颜隽觉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
    在陆屿说已经完成之后，颜隽摸摸自己的羽毛，再看看陆屿手上的雏形，艰难地咽咽嗓子。
    能将色上得这么天理难容，陆屿大概是头一个。
    本该上浅蓝的位置上了深蓝，该用晕染的位置直接出现了断层。
    他难以置信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是月轮啊月轮！！
    按理说——不是最好上色的吗？
    陆屿也觉得奇怪：“我记得我美工课完成的不错啊？老师也天天夸我来着……”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浅，纵然记忆里确实是这样，但现在手头这个惨不忍睹的雏形也是事实……
    “不，不过为什么没有变回人形啊？难道是阿灰骗了我们？”
    颜隽轻轻吸口气，语气低缓，不知道是在安抚陆屿，还是在安抚自己：“你涂成这样，世界也认不出来……”
    “抱……抱歉。”陆屿想在地上钻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把雏形给我。”颜隽快速掠了眼窗外，时间所剩不多了，他没有时间多耗。
    陆屿迟疑地将雏形交过去。
    他搞砸了事情，只能注意着门口的方向。
    雏形被他毁了，但是他们还有机会，待会儿要是男人上来了，他就带着颜隽从楼上飞下去，红绿灯会过来接他们，只是可惜了那枚血滴子，不过……
    陆屿微微抬眸，疑惑的目光捎着日光落到颜隽翻飞快落的爪子上。
    他轻轻屏住了呼吸，惊讶地瞪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