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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锦棠何时也学会撒娇了

      唯有一次,自己发烧,母亲亲自下厨,做了一碗葱油面,热气腾腾的面条,母亲似乎忘了放盐……可她却觉得,那是她儿时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母亲喂她吃葱油面的时候,她觉得母亲离她那么近,她也第一次感受到,母亲是真的爱她……
    陆锦棠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脱去锦衣华服,走进了凤栖宫的小厨房。
    倒是把小厨房里的厨娘给吓了一跳。
    “不必紧张,你们帮我烧火,我给玉琪、玉玳做些吃食。”她没叫厨娘帮忙,亲自下厨。
    和面、擀面、切条……陆锦棠多年未曾亲自下厨,手艺生疏,宫里的菜刀锋利得很,她手一滑,竟切在了自己的指头上。
    血流如注,把厨娘吓得慌了神。
    陆锦棠轻叹一口气,“我以为我可为天下女子表率,如此方才知道,自己竟也走偏了许多,竟是矫枉过正了。”
    她捏住流血的手指,到底是叫厨娘给搭把手,才算是把两碗手擀面给做好了。
    看着背完课文的玉琪,刚睡醒的玉玳,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手擀面,那满足又幸福的小脸儿。陆锦棠忽觉,除了治病救人、憧憬治国安邦,原来柴米油盐里,也有这般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她欣慰而笑,伸手去摸玉玳的头。
    “阿娘的手受伤了?”玉琪惊叫道。
    玉玳放下白玉碗,心疼的捧着她的手,“阿娘怎么会受伤呢?我不要阿娘受伤!”
    玉玳说话间,他肩头的小灰鸟落在陆锦棠的手掌上,低头用那金色的鸟喙去啄陆锦棠的刀口。
    陆锦棠正欲赶它飞走,却觉那刀口不疼,反而痒痒的。
    小灰鸟又啄了几下,扑棱跳走之时——陆锦棠手上的刀口,竟奇迹般的愈合了。
    陆锦棠惊诧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按了按先前的刀口,竟一点也不疼了。
    她立时抬头,见身边只有两个儿子,以及木兰和乔木。
    其余宫人皆在殿外,并没有人往里看。
    玉玳一脸喜色,张嘴就要说话。
    乔木眼疾手快,一把捂上他的嘴,“二皇子,得罪!”
    玉玳指着陆锦棠的手指,又指了指他肩头的小灰鸟,兴奋的“唔唔”叫。
    乔木则心惊胆战的看着陆锦棠,“娘娘,此事绝非小事!当立即禀告圣上知晓!”
    陆锦棠眼眸微凝,若有所思,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娘娘!”乔木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在圣上知晓,并加派人手保护二皇子以前,此此事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陆锦棠默默的点头,落在玉玳身上的目光则尤为沉凝。
    玉玳兴奋不已,奈何乔木把他的嘴捂得紧紧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琪虽脸上也有兴奋之色,到底是性子沉稳又是真的早慧。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拿眼睛盯着那只小灰鸟。
    “木兰,去请圣上来。”陆锦棠沉声说。
    木兰拱手领命。
    秦云璋只听说,事关玉玳,便立即赶了过来,干冷的冬季,他竟走的一身热气,“玉玳怎的了?”
    “爹爹我没事,是我的鸟儿……”玉玳的话没说完,玉琪却又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乔木忧心忡忡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陆锦棠起身道,“请圣上坐下,容臣妾慢慢说……”
    这般严肃的语气,秦云璋听得一愣。
    乔木和木兰却是躬身退到了门外,两人把殿前洒扫的宫人都支开了,门神一般把守门口。
    “玉玳的鸟儿非同一般,它有安抚医治之效。”陆锦棠低声说道。
    秦云璋愣了片刻,便轻笑点头,“这是好事呀,你与我讲过南境的灵宠,我也从孤本杂记上看到过,神乎其神的。我以往只当是传说,既有真本事,那是好事。”
    他的话未说完,陆锦棠却伸出自己的手来,“晌午的时候,我给玉琪玉玳做面,不慎将手割伤了。”
    秦云璋立即捧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可伤着了?”
    “血流如注。”陆锦棠说。
    秦云璋眯眼看了看她的手,“锦棠何时也学会撒娇了?”
    她细长白皙的手上,连半个刀口都没有,何来的血流如注?
    陆锦棠叹了口气,忽的拿出当初他送的那只玄铁匕首,她用匕首锋利的刀刃往自己手指上割去。
    秦云璋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挡。
    他反应快,速度也奇快,陆锦棠却来不及躲开他的手,锋利异常的匕首,在他手上一舔,便是一个刀口。
    秦云璋眉宇微蹙,“你这是做什么?怎的要伤自己?”
    陆锦棠一语未发,示意玉玳上前。
    玉玳懵懂的把他肩头的小灰鸟捧下来,放在秦云璋的手掌之上,“我不想叫爹爹流血。”
    他喃喃说完,那只小鸟便轻啄秦云璋的手。
    他嘶了一声,过了须臾,那鸟儿拍拍翅膀,从他手上跳到地上。
    秦云璋倏而瞪大了眼睛,“这……”刚才那一寸多长的刀口呢?
    “你看到了?”陆锦棠握住他的手问道。
    秦云璋凝眸,将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这鸟……是神鸟吗?”
    “我给它取名叫‘小鸽子’,因它灰扑扑的,就像一只灰鸽子。”玉玳童声稚气的说道。
    他全然不能明白爹娘眼中那凝重谨慎的神色,究竟是为什么。
    倒是已经跟着先生读书的玉琪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他上前小声问道,“父皇是不是在担心,这鸟在弟弟手中,竟有此神效,会被人觊觎?弟弟年幼,不知收敛不懂韬光养晦,惟恐人觊觎他的本事,而心生歹念会害他?”
    秦云璋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分外欣慰的摸了摸玉琪的头,“你真是内心通透的孩子。”
    陆锦棠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秦云璋却像是忽的想起什么,他忽然大力的握住陆锦棠的胳膊,他手劲大的陆锦棠不由“哎呦”痛吟一声。
    秦云璋的目光却是严厉又焦灼,“当初,你为何逼着玉玳背那些挂图?为何逼他学医?想要他继承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