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手，让人进门，随后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十指交握等着闻歌自首。
    闻歌被这样的气氛弄得越发紧张，支支吾吾了半晌，在傅司眠不耐的视线中不敢再拖沓，一口气将自己答应了开派对的事情给说了。
    果然，傅司眠神情平静而冷漠，“你自己答应的事，自己解决。”
    “可那是嫂子的生日啊！”闻歌道，“司眠，你就不打算给她过一下？”
    “嗯，不打算。”
    闻歌拉着他的袖子，“你再考虑考虑？”
    “你觉得我会考虑？”傅司眠看着他问。
    闻歌瞬间蔫了，“我帮你打扫！事后我保证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样！我这话都放出去了，求求你了……”
    傅司眠起身就走，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往厨房去了。
    闻歌捂着脸嚎叫，认命地叹气，“算了算了，我来之前也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转头道，“你至少送个礼物什么的吧？女孩子还是要花心思哄哄的，最近陆家也让嫂子受了不少委屈。而且我告诉你哦，楚墨专程从国外赶回来给她惊喜！你要是不帮她过，说不定楚梦璇就把地址安排到楚家去了！”
    傅司眠拿着水杯的手一顿。
    闻歌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念念叨叨：“到时候肯定是玩个通宵，喝点小酒，那个暧昧气氛最适合……”
    咔。
    杯子落在了桌面上。
    闻歌惊讶地抬眼，就见傅司眠正冷冷站在不远处的餐台旁边盯着他。
    他说错什么了……吗？
    “拿去。”傅司眠突然道，冷硬的两个字让闻歌一时间没有理解透彻。
    “什，什么拿……你说公寓？！”闻歌怪叫起来，“你说公寓？！借给我们开派对？！这里？我脚下踩的这个房子？！”
    他没听错吧？！这事情他也只敢在梦里面想一想！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傅司眠转身继续接水：“这房子我不打算长住，太冷清，偶尔叫点人过来也好。”
    闻歌假装不知道这是借口，十分配合地点头，情商在这一刻达到了此生的巅峰，“是！就是！没错！多冷清啊你看看，平时就一只臭猫和一个冰块，这房子风水能好吗？！司眠咱不怕啊，我给你解决！保证把这个场子热起来！”
    傅司眠神色稍缓，走了两步又停了，侧身道：“生日的酒用果酒，度数不要高。”
    他记得姜烟还有个喝醉酒就乱亲人的毛病。
    “得令！”闻歌兴奋道。
    傅司眠一走，闻歌便将几人都拉了个群，连邵肃飞也被迫进来了，他在群里得意洋洋地宣布作战成功之后，邵肃飞还在那头反复确认了几遍，同样的难以置信。
    两天后，作战计划按照预期进行。
    姜烟从公寓出来时，闻歌的车就载着一堆装饰品开了进去。
    她踩了刹车，侧头往窗外看，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车后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还有气球和花束？是傅司眠让闻歌送的东西？
    姜烟收回眼神，没有多想，开车到达公司。
    进门之后，她明显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楚梦璇一个上午和施冷对视了无数次，竟然也没找茬，两人异常和谐，时不时还有小动作交流，看得姜烟觉得画面诡异，毛骨悚然。
    午饭时分，三人结束工作，姜烟正准备订餐，楚梦璇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我今天突然想吃杏林湾的红烧牛排饭了，不用订我的份。”说着，她看了眼施冷。
    施冷僵着脸色，半晌才开口道：“我也想吃。”
    姜烟眯眼，随后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去吧。”
    两人前后出了门。
    姜烟在她们身后十指交叉，注视了许久。
    这两个人还能再明显一点吗？简直就是把“异常”两个字直接往她脸上怼，楚梦璇平时连吃饭都要和施冷来一场争宠赛，今天竟然这么和谐？还挽着手出去了？虽然施冷的表情有点僵硬，但她肯配合，场面更是怪上加怪。
    姜烟拿起手机，也没了胃口，随手打开了微博刷了刷，想看看新闻推送，上次产品停止销售之后，公关有做过处理，但收效甚微。
    “叮——”手机震了震。
    一条消息跃入眼帘。
    微博送的生日祝福。
    姜烟看了一眼，微愣，随后突然后背发凉。
    所以楚梦璇和施冷，甚至今天早晨看见的闻歌……该不会是在准备什么生日惊喜？这个想法光是从脑子里冒出来，结合这几个人的名字，完全可以拍成一部惊悚片。
    别的不说，闻歌和楚梦璇加在一起，想炸了北城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不对，闻歌的车开进了公寓？
    姜烟骤然睁眼，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再次浮动起来——生日地点在公寓？傅司眠的公寓？
    她突然，有点兴趣了。
    电话响了，是傅司眠。
    “喂。”她接起，笑意在眼底轻绕。
    “下来吃饭。”傅司眠声音在那头响起。
    姜烟挑眉，“你在楼下？”
    “嗯。”
    她笑意更深，觉得这事愈发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傅司眠该不会是被逼无奈，扮演监控她的角色吧？闻歌既然要布置公寓，那一定是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楚梦璇和施冷提前退场，大概率是去参与了，所以就需要有人来确保她不会提前回家？
    姜烟下了楼，果然在门前看见靠在车边的那个颀长身形，白衬衫，领口和袖口都严谨地扣着，禁欲又清冷，只是随意站着都像被框成电影，一帧一帧在面前慢速播放。
    她上前瞟了一眼，“衣服不错，很少见你穿其他颜色。”
    傅司眠的衣服都以黑色为主，她每次进衣帽间都觉得阴气森森的，像一脚踏进了棺材，所以衣帽间已经被她用各种彩色的东西填充起来，越来越多，傅司眠虽然没说什么，但每一次紧皱的眉头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两人上车，傅司眠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过，随后开车去了就近的一家饭店。
    吃饭的过程沉默无趣，姜烟本来是带着看戏的心态来的，想看看傅司眠会有什么举动，没想到这男人还真是找她吃个饭，没有惊喜，没有礼物，甚至没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