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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指挥使的白月光 第68节

      那些人杀害了他的爹娘,他对那些人恨之入骨,可是小五仍是不明白喜盛为何对着他们如此温和讨好。
    “傻孩子,我们只有叫他们放松戒备,才能出去。”喜盛瞧着小五憨憨的神态,伸手掐了下她的脸,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小五还年少,只念着那些人杀了父亲母亲,实属正常,可她不能那般单纯了。
    上辈子已然死了一回,如今好容易揪出了那红头羽箭的主人,喜盛不但要逃出去,还要讲这些人,将陈庭恪勾结北地之事,扯出去。
    至于娴妃...
    喜盛看着年少的小五,那双杏眼从小五身上移开,落到了窗外的柳树上。
    “...”
    其实姐姐也还是个小孩子呢。
    小五这般想着,但却没说话;他很相信喜盛,也相信喜盛能带他离开。
    “盛儿寻我?”
    正说着,门上投出一道影,是陈庭恪推门进来,看着喜盛的眉眼含笑。
    “四哥哥!”喜盛瞧见陈庭恪,立马一改方才的神色,眼里装的都是精喜。
    她从木案上站前来,身子有些微微摇晃,脚底下也有些不稳,险些要栽倒在地上。
    陈庭恪原以为她要奔过来,不过瞧着喜盛笨拙的像个软脚虾,便想起了她那一对膝盖,只好自己上前,将喜盛扶着坐下了。
    云香瞧着这形势,朝着一边小五招了招手,将他带了出来。
    “盛儿寻我?”陈庭恪瞧着坐在一边的喜盛,见她满眼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这个六妹妹,大抵是因为保护的太好,素来都是笨笨的,也不爱争抢。
    “嗯。”喜盛点了点头,忽的看向桌上方才被云香放下来的那个瘪了的荷包。
    “没银子花了?”陈庭恪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见那桌上躺着一只荷包,上面的刺绣精致可爱,伸手拿过过来,捏了捏里头。
    摸出只是一颗碎银,陈庭恪才放心,看向了喜盛:“花的倒是快。”
    “嬢嬢给的钱多。”喜盛听着陈庭恪的话,翻了个白眼。
    她原就是嫡出,份例比容珠自然是多的,再加上自己平日在父皇与嬢嬢那里捞油水,这钱上面可是从来不愁的。
    “都买什么了?”陈庭恪自也知道这些,将自己钱袋递给了喜盛。
    “点心,糖。”喜盛默了默,接过了陈庭恪手中的钱袋,那荷包简单极了,一点都没有她自己的好看,喜盛嫌弃的很,将自己荷包装满,就把陈庭恪那个纯色的荷包丢了回去。
    陈庭恪抬眼瞧了桌上那些点心茶果,倒也没说什么,喜盛却是喜欢吃这些东西,没什么不对的。
    遂回过头来,见喜盛倒腾银子,目光也落在了她手中那锦绣荷包上:“你这荷包倒是好看。”
    喜盛闻声一顿,瞧着自己的手里的荷包,生怕陈庭恪要过去。
    不过越是遮掩,陈庭恪越容易疑心,所以喜盛并没有遮掩,反倒大喇喇亮出了自己的荷包,存心显摆一般:“好看吗,我自己绣的,比小七的女工好吧。”
    陈庭恪存了几分试探,不过见女儿见如此坦然,他眉宇舒展开,接过喜盛的荷包细细观摩了会儿:“却是比容珠的好。”
    说罢,将荷包递给了喜盛:“帮四哥也绣一个吧?”
    “...”
    喜盛也未想到陈庭恪会如此说,一双杏眼微滞了下。
    “不愿意?”陈庭恪瞧着她,忽的伸着指头勾起喜盛的下巴,叫她与他正视。
    “这里没有针线...”喜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挂着笑,连忙扯下了陈庭恪的手:“我叫云香去买些针线,回来给四哥哥绣一个竹柏,好不好呀?”
    陈庭恪原以为她是不愿意的,不过眼下听着喜盛解释,是因为针线而发愁,他也笑着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便是,钱不够了叫云香来找我。”
    “好。”
    哄走了陈庭恪,喜盛揣着沉甸甸的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本云香只能每日出去一次,如今多一次机会,说不定那些搜查她的人就能发觉呢?
    喜盛没有办法,也只能寄希望于此,将荷包给了云香,便叫她出去买针线了。
    云香出去的时候已是日暮,这会儿常州街上应当会清静些,云香穿着大虞人的服饰,在常州街上走,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喜盛立在窗前,看着云香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待云香走远,她便落下了窗子,无力的坐在了窗下,目下空空,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
    -
    日暮,湖水有小舟轻泛江上,湖边杨柳依依,行人穿梭在纤细的柳条之中。
    柳树下停着辆马车,华盖呈素色,四面垂下浅黄流苏,车夫百无聊赖的倚在车厢上吃着李子,他面皮黝黑,那双眼睛时不时朝街道扫一眼。
    许是那身着素服的高个儿女子在街道太过惹眼,车夫微微侧目,掀起车帘,看着里头静坐着的人:“指挥使。”
    说话的正是鲁达,公主府的车夫,是个眼神好使的。
    张潜静坐在马车中,听到鲁达的话,侧目从车帘缝隙窥了一眼,见果真是那整日都去一家地方买糕点的女子,鹰眼眯了眯:“你看对了,是这人?”
    “指挥使信我,我这眼光还是没错的。”鲁达见张潜神色,连忙拍了拍胸脯,一副作保的模样。
    第69章 亲情
    “娘子,这是你挑的针线。”
    斜阳浅浅,布庄老板娘脸上挂着笑意,把包好的针线递给了柜台前立着的一个女子。
    云香含糊的应了一声,一只手去接那针线,而眼睛却四周环伺,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
    云香来自北地,北地那里与大虞不同,自是没有见过这么多光鲜亮丽的料子,这才一时失态。
    老板娘瞧着云香的模样,递给云香绣线的手慢了些,想着这个功夫,云香能再看上几匹布料,手上是存了几分心机。
    云香也没注意这边,正想着那布匹配她家公子准夫人好看,身侧便猛地被一个硬邦邦的什么撞了下,脚下踉跄,将手中的淡绿荷包摔了出去。
    荷包应声落地,里头的碎银撒了一地,那只小白猫沾了些灰尘,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
    张潜垂眸去看,那双鹰眼中闪过一份惊喜。
    这是喜盛的针线,他曾不止一回瞧见女儿家的荷包,如今这荷包在这里,也便证明喜盛还在这附近。
    “你这人,没长眼睛吗!”云香被撞了,有些生气的捡起了那银子,装回了荷包里。
    正抬眸打量是哪个不长眼的,便被那沉稳内敛的男人震慑住了。
    张潜模样生的好,不过是黑了一些,可北地就兴这款,云香打量着男人的胸膛,瞧着比自己将军还是坚毅,心中春波荡漾,脸上也泛起几分红晕。
    因着这缘故,云香没再与张潜计较,付了银子就带着自己买的东西,害羞的走了。
    张潜没说话,看清了那荷包以后,便离开了布庄,可惜了那老板娘,原以为来了个主顾,结果见人看了眼姑娘,就走了,不由得叹息起来。
    -
    夜出,喜盛沐浴后,便坐在木案前,梳理着今日云香买回来的丝线。
    其实这样也好,她整日被关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有这些东西,正好打发下时间。
    云香捡了一筐桃子,坐在喜盛身边,瞧着喜盛静静的坐在木案前,也不说话,边上的小五一脸好奇的看着喜盛理丝线,不由得想起今日买绣线那一幕,脸上泛起痴笑。
    “傻乐什么?”喜盛注意到了云香的模样,觉得云香这模样有些憨。
    “娘子,我今日帮你去买绣线,瞧见一个特别英俊的公子,就是脸有些冷,撞上我,也不知道歉。”
    “不过我觉着他应该是给自己自己家买针线来的,瞧着那模样二十多了,不然我一定问问他是哪一家的公子。”
    “想嫁给人家不成?”喜盛听着云香的话,觉出这是少女思春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那怎么了,我们北地没那么多规矩,喜欢说就去跟谁。”云香见她笑自己,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那男人真的好看,只可惜娘子没亲眼瞧着,不然也会夸她眼光好的。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个娘子买针线,万一家里有妹妹呢?”小姑娘的春心萌动最是珍贵,瞧着云香的模样,她也不忍心叫云香失落,拍了拍云香手。
    “娘子怎么就知道是家中的妹妹?”云香不信,但眼睛里还是有些光亮,看向了喜盛。
    “我有一个手下,他快二十二了,还没成亲呢,怎么就不可能是家中妹妹了?”
    “我们大虞,学有所成折,仕途坦荡者,晚婚是常事。”
    “尤其是在上京,哪家府里宠爱娘子,可是要留到十七八岁才嫁人呢。”喜盛笑着朝云香解释道。
    云香听着她的话,忽的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那改日娘子还让我出去买针线,我看看还能不能遇到那位公子,若是能遇到...”
    “若是能遇到,本宫给你赐婚。”喜盛挽唇笑了下,瞧着云香那副花痴样儿,心里有些感慨。
    其实她也是父皇嬢嬢最宠爱的女儿,如若没有柔然之事,她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出宫呢。
    喜盛在烛火下做了会儿针线,便有些累了,云香也怕她伤了眼,伺候喜盛睡下,便带着小五睡到了侧间。
    正寝里的烛火熄灭,喜盛却忽的睁开了那双杏眼,隔着青纱帐,看着云香与小五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正寝里的气息很静,可喜盛确实闻到了一丝浅浅的血腥味,混杂这那股熟悉的书卷气儿。
    很淡,可却没逃过喜盛这个自小鼻子就灵的。
    她掀开被子,从塌上坐起,盯着那青纱帐,一双杏眼酸涩,其中倒映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张潜没说话,隔着青纱帐,静默的看着喜盛,见她不住抽噎,那抹削肩微微颤抖,眉宇终于有了些许触动。
    他撩开了床帐,见她坐在榻上,一双杏眼泛着水光,乌发遮住半张脸,掩住了泪水滑到她腮边的轨迹,心头跟着一梗,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男人的怀抱是有血气味道的,不用猜也知道他定是动了刀剑,是为了救她,可喜盛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放开。”喜盛仰起头,无声对张潜道。
    张潜没说话,指腹轻轻捻过她脸上泪水的轨迹,能觉出她身子里暗含着极大的情绪。
    他的确与陈庭恪混在一处,不过那一切全是圣上授命,恐不能与喜盛说明。
    如今陈庭恪的身份有疑已经证实,他无需在将她留在陈庭恪这里,可是看着喜盛那张满是委屈的小脸儿,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
    “放开本宫,你这...”
    “奴隶。”喜盛故意加重了这二字,似乎是想逼迫张潜现出原本的面目,可是她看着张潜,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拥她更紧了些。
    喜盛不觉有些生气,伸手便抓住了张潜的脸,浅粉色的指尖扣进了张潜的脸颊的肉上。
    “公主是小猫么?”瞧她急的说了话,张潜也不再噤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床帐中想起,带着一丝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