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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 她想吃酸的

      “别是死了吧?”吾谷皱眉。
    宋烨瞧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叫希雅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们这边收拾行囊这么大的动静,她也该醒了才是。
    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动过分毫。
    “公子,我去看看吧!”巴林道,“别是出事了,万一她真是娄底小国的人,死全乎也就罢了,万一没死透,到时候秋后算账……”
    宋烨坐在骆驼上,只觉得脑仁疼,“去吧!”
    “好!”巴林快步朝着希雅走去。
    及至跟前,巴林蹲下来,推搡了希雅一下,“喂?”
    没动静?!
    “哎哎哎,该起来了,该走了!”巴林又推搡了一下,“回头太阳上来了,还不得晒死你?你快些起来,免得骆驼跑了,你到时候……”
    巴林心下一惊,赶紧转回宋烨跟前,“公子,她身上滚烫,好像是病了!”
    “病了?”宋烨皱眉。
    吾谷翻身下了骆驼,“奴才去看看!”
    宋烨不作甚,由着吾谷去查看。
    还真别说,这女人的确是病了。
    额头有些发烫,双目紧闭而不睁。
    “大概是染了风寒。”吾谷皱眉。
    环顾四周,除了漫天黄沙,就剩下他们这一批人,若是都走了,她不被晒死也得冻死,要么就是被野狼分食,成为这些牲畜的果腹之物。
    说来,也是一条命!
    吾谷叹口气,转回宋烨跟前,“爷,她发烧了。”
    宋烨侧过脸,瞧着被巴林扶起,靠坐在石头边上的女人,眸色微微沉冷,“带上吧!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把她放下。”
    “是!”巴林颔首。
    阿期赶紧打了个把手,帮着巴林一道,抱着希雅上了骆驼。
    “启程!”宋烨头也不回。
    吾谷紧随其后,小心伺候着。
    驼队又开始上路,驼铃声声,烈日炎炎。
    宋烨瞧着满目黄沙,一颗心早已飞到了远处,不知道他的长安现在如何?还有长安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谁也不知道接下里的事情,会朝着哪方面发展。
    宋烨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不是北凉,这是南渊。
    于他而言,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就等于是脱离了正规,他为自己的茫然和无法掌控而焦躁,心里惴惴不安。
    南渊与北凉是死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若是自己万劫不复也就罢了,怕就怕最后还会连累洛长安,那是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风沙刮在脸上,又热又疼,空气干燥得让人起皮,连呼出去的气,都甚是灼人。
    “爷,您是不是想公子了?”吾谷问。
    宋烨方才出神的样子,吾谷可都瞧见了呢,皇上定是想他家公子了,所以才会这般出神。
    被吾谷这么一问,宋烨才堪堪回过神来,“想!日夜都想,就是见不着。”
    见不着,如同钝刀子杀人一般,磨得心肝都疼了。
    “公子一定会没事的!”吾谷低低的开口。
    心里,也是这样期许的。
    “宋墨不会对她做什么,但绝对没有她想要的自由。”宋烨很清楚,此刻长安怀着孩子,宋墨要想留下她,必须得有个把柄,那么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羁绊。
    不管洛长安现在想做什么,都得先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因此宋墨就会拿捏着孩子,用来要挟洛长安,被要挟的滋味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会拿公子的孩子,相要挟吧?”吾谷知道自家公子的性子,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但是涉及到至亲至爱,公子只能束手就缚。
    重情义有重情义的好处,自然也有坏处,软肋被拿捏住,真真是生不如死,不得不受制于人。
    事实上,确也如此。
    这是洛长安今儿第三次吐得精光,好似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满嘴都是苦涩滋味,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连眼神都略显迟滞,可见这孕中妇人,不知要遭多少罪。
    “孤舟?”宋墨挥挥手,让边上伺候的人退下,兀自上前,将洛长安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洛长安气息奄奄,伏在宋墨的怀里,已然没了挣扎的余地,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得不成样子。
    “大夫和嬷嬷都说了,一定要吃,哪怕一直吐,也得吃点下去,否则怕是撑不住的,等过了头三个月,胎像稳定,就没什么大碍了!”宋墨早就问过了。
    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连那些生过孩子的妇人,也是这么回答他的。
    洛长安没吭声,现在她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更别说其他,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压根无法正常思考。
    这个时候的女子,是最虚弱的,最需要有人呵护的。
    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让人瞧着好生心疼。
    宋墨从来没见过这样柔弱的洛长安,整个人都快瘦成了纸片人,躺在自己的怀中奄奄一息的,仿佛随时都会蒸发。
    “来,喝口水!”宋墨端起床边是杯盏。
    洛长安勉力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但是嘴里依旧苦涩难耐,“嘴里发苦。”
    “想吃点什么吗?”宋墨忙问,“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甜的?酸的?”
    洛长安想了想,“想吃点酸的,我想吃酸果子。”
    “好!”宋墨其实也明白,这大漠里哪儿有什么酸果子,但是洛长安想要,他便是无论如何都得去找。
    反正洛长安也没说什么果子,但凡是酸的,就成。
    孕中的妇人口味异于常人,想吃的定然是要吃到才行。
    出了门,宋墨转头吩咐底下的奴才,“去找酸的果子,越酸越好,不管什么果子都成,快些送过来,最好都拿来!”
    “是!”底下人行礼,匆匆忙忙的离开。
    谁都知道,夫人有了身孕。
    这会好吃酸的,想必也是孕中的反应之一。
    约莫过来大半个时辰,这酸果子便真的摆在了洛长安的面前,各式各样的,青瓜愣皮的,瞧着就牙根泛酸。
    “孤舟,你且瞧瞧,喜欢哪一种?”宋墨讨好的端着碟子上前,“这些是附近仅能找到的,所有酸的果子,你看看自己喜欢那个?”
    洛长安定定的瞧着,眉心微微拧起。
    “不喜欢?”宋墨急了。
    这可怎么好?
    长安想吃酸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