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微凉在浴缸里泡了会儿，她的身体才有了点温度。
    她一直没睁眼，要不是被她抱着，早滑到水里去了。
    这是第二次给她洗澡，上次喝醉，她在浴室闹的不行，像个小疯子。
    今天一动不动的，很吓人。
    她来时，就见着她的狼狈，硬着心就想听她句软话。
    谁想到……
    她长发很湿，贴在脸上，颈上。
    托稳了她，给她洗头，避着额头的伤口。
    约莫医生快到了，换上母亲放在衣架上苏苏的睡衣。
    抱到床上，让她靠在怀里给她吹干头发，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紧紧把她圈抱在怀里，心里乱，也着急，就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的脸。
    唐唯守在一旁，何时见过儿子这样心焦虑。
    “你放她躺下，被你抱着不舒服。”唐唯给她量了体温。
    “多少度？”
    “天哪，这要烧坏了呀。”40度。
    “苏苏啊，给唐北打电话接个医生怎么这么慢？”唐唯很着急。
    没多会儿，微凉脑门上全是汗，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冷。
    霍苏白俯身抱住她，无奈的叹息。
    医生上了楼，检查了一番，直接让跟来的助理给输液。
    “李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高热，已经脱水了。”
    霍苏白抿紧唇。
    李医生低头给她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头上还好，膝盖上，小腿上的伤口不大，却让水给泡的泛白。
    上了药，嘱咐：“伤口一定不能再碰水，引起感染就麻烦了，不要让她穿这么多，不利于散热，等会喂她水喝，我明早再过来给换药。”
    “李医生，麻烦你了。”
    “霍太太客气了。”
    唐唯亲自将李医生送下来，医生疑惑：“霍太太，那是……”
    “我儿媳妇，李医生有话直说。”
    ……
    送走了医生，小助理留下了，要等病人输完液再走。
    霍苏白坐在床沿，握着微凉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一共吵架两次，上次她喝得酩酊大醉，他几乎是一整晚都没睡，这次更厉害，又是晕倒又是受伤的。
    以后哪敢跟她吵架，她就是来折磨他的。
    唐唯冷着脸上楼，里头有外人，喊儿子：“霍苏白，你出来。”
    二楼偏厅，“妈，怎么了？”
    唐唯转过身来，去拧儿子的胳膊，“医生跟我说，微凉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你不知道当时我那个脸，没地方搁啊，我霍家的儿媳妇，营养不良，真是让人笑话，你怎么答应我的，好好对她，你这是好好对她？”
    “妈，我欠她的是不是？她营养不良我造成的？”霍苏白也不高兴，明明每次都是她惹的，这还成他的错了？
    “你不欠着她的谁欠着她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唐唯又打了儿子两下。
    “那件事……”霍苏白扶额，“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唐唯叹，“真不知道你俩，是孽，还是缘？”
    霍苏白皱着眉头不言。
    “你先下楼吃饭，我先守着她。”
    “我不饿。”
    “别她这没好的，你又病了。”
    霍苏白下楼，没怎么有胃口，唐北回来，他瞥了眼，“怎么回事？”
    唐北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去酒店拿文件，她被酒店大堂给拦下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带过来了。”
    “跟着她的人呢？”
    “您不是说……”
    霍苏白蹙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唐北：“……”看吧！
    “小北也先吃饭，什么事儿吃饱了再说。”霍爸爸打圆场。
    “已经让人去查了。”
    “怎么查，去哪儿查？为这点事打算去查道路监控？不丢人？”霍苏白了楼。
    唐北叹，那到底还要不要查？
    楼上的唐唯让小助理捧着微凉的头给喂水。
    一勺一勺喂的就是不往下咽，急的她出汗。
    “不往下咽，怎么办啊？”唐唯给她擦着她弄湿的脖颈，还有睡衣。
    “我来。”霍苏白喝了口水，俯身嘴唇碰上微凉的唇，喂她喝。
    小助理是个女孩，顿时红了脸。
    唐唯倒觉得没什么，只要儿媳妇喝水了，怎么都成。
    微凉浑身痛，也抗拒所有。
    温水一点点喂进她嘴里，她不想喝，不咽，而霍苏白也抵着她的唇，非要她喝，不喝他的唇不离开。
    她鼻塞，唇也被堵着，憋得慌，半睁了睁眼睛，男人的脸，气息好闻，是谁？
    下一秒眼皮又沉下去，唇中的水也咽了下去。
    他又喂了几口，比第一次要好，拖着他的舌，还想喝。
    一次不敢喂太多，半杯。
    “妈，您去吃饭，我守着就好。”
    “我哪有心思吃饭，人病成这样。”唐唯不走。
    微凉脱下来的衣服扔在沙发上，唐唯拿进洗手间，霍苏白看了眼，“妈，您守着她吧。”
    从他妈手里接过那一堆衣服，“我去洗吧。”
    霍苏苏上楼，看着躺在她哥床上的微凉，她脸惨白的像纸，小声问她妈：“妈，我哥呢。”
    “洗手间给你嫂洗衣服呢。”
    “真假？”苏苏不信，她家小霍先生耶，自己的衣服都不洗的吧？
    移动到洗手间，探进脑袋，霍苏白站在洗手台前，垂着颈，手上正认真给微凉小嫂子搓着内裤。
    霍苏苏简直瞠目结舌，忽然觉得微凉小嫂子好幸福，“哥，你跟童姐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么上心过。”
    “再不上心，什么时候能讨上媳妇儿，把衣架给我拿过来。”他没抬头，似乎默认了微凉的与众不同。
    苏苏蹙眉，童姐也比不过微凉吗？
    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她嫂子一定会是童姐，到现在的话，孩子都一大堆了。
    看着她哥把衣服挂好，专注又认真的模样。
    苏苏就很想知道，这微凉小嫂子到底哪儿冒出来的，这简直就是无上荣宠啊！
    “哥，你跟小嫂子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学生。”霍苏白把衣服都晾上，看了看那件白裙子已经洗的很干净了。
    生平第一次给别人洗衣服，感觉还好。
    “学生你都能下得去手，啊……啊，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你想带着私奔的女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