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袅娜见她终于认出自己，猛地抱住好友，放声大哭起来，“我以为你也认不出我，以为你和他一样，都只是看脸的人，丽华，丽华，我好难受……”
    张丽华被她哭的心酸难忍，短短几句话里，几乎让她窥见到了事情的真相。
    再想到柳府的马车倾倒，她人都是被从水里救起。
    张丽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去杀了柳娉婷的心都有了。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抱住她。
    两个小姐妹抱头痛哭，诉说着衷肠。
    秦艽体贴的退开几步，给两人留出空间，柳眉却是微蹙。
    袅娜？
    这名字好熟悉……
    总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
    她努力回想半天却毫无头绪，只好从近旁拾了些枯枝干草默默升起了火，等两人哭的差不多了，她才扬声道，“来这里烤烤火吧，别着凉了。”
    察觉到怀里的身子在微微战栗，张丽华忙扶着柳袅娜过来。
    暖融融的火焰终于让柳袅娜好受了些，她偷眼去看秦艽，见她动作利落的从河水里弄起几条鱼，杀鱼、刮鳞……
    她的动作做来既潇洒又好看，待她将鱼架在火上烤出香味时，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柳袅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一个姑娘看呆了。
    柳袅娜有些羞赧的侧过脸，一眼瞥见自家好友崇拜又羡慕的眼神，双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看呆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重又托腮看着秦艽。
    秦艽一心一意的烤着鱼，随手翻动着鱼以免烤焦了，一边还往上面撒些香叶调味料，等她大功告成，一抬头，眼前两双亮闪闪的眼看着她，渴望又羡慕的看着她手里的烤鱼。
    她怔楞了下，旋即微微笑了，将手里的烤鱼递到两人跟前，“有点烫，先吹凉会再吃。”
    柳袅娜矜持些，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张丽华比她坦率多了，她起身接过烤鱼，塞了一条到柳袅娜手里，对秦艽一笑，“谢谢恩人的鱼。”
    秦艽淡淡笑了下，“我姓秦。”
    张丽华从善如流，“谢谢秦姑娘的鱼。”
    “谢谢秦姑娘救我一命，还给我烤鱼吃。”柳袅娜就着火光，满眼真诚的看向秦艽，“我如今被逼的回不了家，待日后再报答姑娘的救命和赠鱼之恩。”
    她说着，便沉默着低下头，小口咬了烤鱼。
    只一口，便被那不同寻常的美味俘虏了。
    她不再迟疑，也不管烤鱼还有些烫，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柳袅娜身侧的张丽华也同样如此。
    秦艽倒是吃惯了，觉得没什么特殊之处，她慢条斯理的吃着鱼，还有闲心提醒她们小心鱼刺。
    等三人吃完鱼，柳袅娜身上的衣衫也被火烤的干透。
    她脱下身上秦艽的外袍，小心仔细的捋平衣上的褶皱和草屑，递给秦艽，“谢谢秦姑娘的衣裳，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收到了一张好人卡。
    “太客气了。”秦艽笑着摇头，随手接了过来换上，她对这两位姑娘的观感都不错，忍不住问道，“姑娘还是想要换一张脸吗？”
    柳袅娜一怔，旋即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像是看到了希望。
    她抖着唇，十分认真又渴望，“想，我想从新开始，就当以前的柳袅娜已经死了。”
    嗯？
    柳袅娜？
    柳袅娜？！
    秦艽瞪大了眼，终于记起来这名字哪里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