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很快就被带七走，戚团团没费多少力气就控制住了她体内暴动的蛊虫，这样轻描淡写的举动，一下子就把柔然击溃了。
    大约，柔然从未想到她视为能天崩地裂的蛊虫，在戚团团面前，却会如斯好解决。
    换句话说，她更后悔，也更疯狂了。
    戚团团没有参与讯问，柔然对白群的感情复杂且深沉，或许是因为平日里藏得太深，如今爆发出来，反而一发不可收拾。
    柔然很快就会交代一切，因为她不可能想让白群更加厌恶她，更害怕白群因此受到伤害。
    无论她之前做过多少伤害背叛白群的事，无论白群已经对她多失望多不以为意，她总还是会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这就是人性，若非如此，她在知道戚团团的存在的时候，就会选择对白群坦白，而不是侥幸地以为自己还可以继续隐瞒，继续在背叛的同时，还能够得到对方的温暖。
    目送白云城众人离开，戚团团笑眯眯地转头看白秋池和白起：“接下来去吃烤串儿怎么样？”
    白秋池温声道：“好。”
    白起愣了愣，迟疑了一下，然后身体快过脑子地点了点头。
    看着瞬间满意地一起笑起来的母女俩，白起忍不住默默地攥紧了手指。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他应该跟之前一样，远离这两个人，或者就默默地看着她们，怎么样都比这样无限制地靠近两人要好。
    但，当眼前的这两个人一起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总是如此地……不受控制。
    白起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看起来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就好像之前在听琴楼里那一瞬间地柔软温暖，百依百顺，都只是一个误会或者是错觉一样。
    但无论是戚团团还是白秋池，都对他的前后不一毫不介意，甚至有些想笑。
    戚团团歪头看向了白秋池，低低地问道：“娘知道白叔的，是不是？”
    白秋池摸了摸戚团团的手背，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应当也知道我。”
    戚团团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暖却浓厚的笑意，全部浸染到了眼底。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背后这个人的身份。
    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
    戚团团紧紧地握着白秋池的手，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和愉悦。
    原来生活给人磨砺，也给人巨甜无比的甜枣。
    她晃了晃白秋池的手，眼底满是晶晶亮的笑意：“等到了大齐，我介绍我的朋友和亲人们给夫人和白叔认识，他们都特别特别好！”
    她笑眯眯地晃了晃脑袋：“还有药王谷的爹娘，我也介绍给你们认识。虽然那个爹不大讨人喜欢，但白素娘亲却特别好，她也姓白呢！”
    白秋池满眼含笑地看着戚团团，听着戚团团说着她自己的过去，又遗憾又感激。
    她遗憾自己和戚云对女儿过去的缺失，又无比感激那些出现在女儿生命力，对女儿无比照顾的人。
    白秋池轻轻握住了戚团团的手，满脸温柔笑容地看着她，无论她说什么都忍不住“好好好”，等戚团团反应过来的时候，没忍住就笑得灿若春华。
    戚团团轻轻晃了晃白秋池的手臂，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夫人真好”，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戚云。
    这样好的两个人，她愿意更努力，再努力，让他们一家人能够彻底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再不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戚云若有所思地看过来的时候，戚团团笑眯眯地一指不远处的糖葫芦：“白叔，我和夫人都要吃那个！”
    戚云下意识地皱眉：“她不吃酸的。”
    白秋池愣了愣，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戚团团满脸揶揄：“那就……我一个人吃两串儿吧！”
    戚云表情微僵，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一大一小，是看出来了他的身份了。
    只是，他不言以说，她们便纵容着他，只当做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戚云抿了抿唇，快步走向了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掏了钱，许久才带着糖葫芦转身回来。
    他给白秋池买了一串冰糖山药，将那串山药递给她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很快撇开了脸，眼中都有晶莹的水光一闪而逝。
    戚团团自己伸手拿走了那两串儿糖葫芦，然后塞了一把烤肉串儿给他，笑眯眯地咬下一个酸甜可口的山楂，笑道：“真甜！”
    她身后不远处，烤串儿摊子老板哈哈一笑，看着白起，满脸的热情：“您闺女说这钱您掏，诚惠一百文！”
    戚云张了张嘴，欲盖弥彰：“她是我师侄！”
    老板笑得一脸爽朗大方：“好的好的，这位师叔，一百文谢谢！”
    戚团团“哈哈”笑出了声来，从老板那里接过刚考好的又一大把烤串儿，笑嘻嘻地递给了白秋池一把，然后母女俩直接把戚云扔下走人了。
    戚云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好似无奈极了，但掏钱的动作却是飞快，行云流水般的将钱数好了递给老板，便风一般追了上去。
    虽然，母女俩走得极慢，其实一直都在等他，但他还是很急，急切极了。
    繁华热闹的夜市在夜幕下彻底拉开了热闹的篇章，戚云跟在戚团团和白秋池的身边，仍旧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他的眼中却有了暖意，有了期待，有了……顾虑。
    三个人一直玩儿到了后半夜，还是君九离出来找戚团团，三人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戚团团笑眯眯地邀请两人：“今天去墨园住吧！”
    白秋池自然同意，戚云随波逐流，行走间，两人渐渐跟戚团团和君九离拉远了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快到墨园的时候，白秋池忽然转头看了戚云一眼：“我想等团团的孩子出世。”
    戚云愣了愣，转头看着白秋池眼底的温柔和眷恋，忽然心中大痛。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等到团团的孩子出世，到时候，团团有了挚爱的夫君，有了延续生命的宝贝，她再和他走，大概就能放心了。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明知道他要往哪条路上走，但她不在乎，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样，她认定了他之后，便是全天下人都说他是恶人，她也只信他一个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