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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

      林放听着自己表姐说的这些心里话, 恨不得立马就抄起刀去找裴釉打一架。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只是在这之后,林放就对没见过面的裴釉抱有很大的敌意。
    她以为表姐跟裴釉分手了, 那么往后肯定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可是上次去了射击馆,她就听见了裴釉的名字, 林放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霍意迟也在旁边, 她当然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仅仅只是摆起了脸色, 对裴釉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而就这样的不过分的表现, 林放回去之后还是被霍意迟小小地训了一下,警告她下次不准再这样。
    林放:
    林放忍不住想,上帝在创造自己表姐的时候,是不是就故意让她在爱情方面坎坷一点,因为其他都太顺了。
    答案很明显。
    霍意迟对裴釉念念不忘,甚至还在林放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又跟裴釉复合了。
    林放知道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她会替表姐死死守住,但这不妨碍她依旧看不惯裴釉。
    裴釉就不该招惹霍意迟,林放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倒好,一来就看见了霍意迟抱着自己不喜欢的龙猫玩偶。
    这种情况下,除了是裴釉买的,也不会有其他的意外了。
    霍意迟听见表妹的话,自嘲地笑了一下,把龙猫玩偶朝着林放丢了过去,嘴里说着:我也不懂。
    林放稳稳当当地把玩偶抱在了怀里,她皱着眉,还是有些郁闷。
    猫已经从沙发上下来,蹭着霍意迟的腿。
    霍意迟低着头,看着它笑着说:怎么今天这么热情啊?我可没有给你带吃的回来。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狸花猫,叫小幸。
    它脸上的纹路看起来很霸气,跟它本猫的性格看起来有些不符合。
    小幸朝着霍意迟喵了一声,顺势就躺在了地上,玩起了碰瓷。
    霍意迟哑然,蹲了下来,将手放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是不是闻到你小釉姐姐的味道了。
    林放在一旁无语:姐,你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她看着小幸,眉头拧了起来,小幸是你们一起在路边捡到的,你拿回来养,但她好像在那之后就没问过小幸过得怎么样。
    霍意迟又揉了揉小幸的脑袋,才缓缓站起来身来:那可能是知道过得很好吧。
    林放:
    小幸睁着圆圆的眼睛,又冲霍意迟喵了一声。
    霍意迟又笑了笑,而后抬脚去浴室洗手。
    她本来不喜欢猫,更喜欢狗。
    小幸是大四上学期她跟裴釉在学校里捡到的猫。
    当时也是冬天,很冷。
    小幸还只是个奶猫,跟自己的家长走丢了,被裴釉她们碰巧遇到。
    小幸毛发乱到成了结,泪沟也有点严重。
    因为一直都没怎么吃饱,身形比起其他的小猫,看起来弱小很多。
    是裴釉先看见的它,还去拿了纸箱子,跟霍意迟一起将小幸抱去了宠物店。
    也是裴釉给它取的名,说有幸运的意思。
    可也是裴釉忘记的它。
    霍意迟看着洗手台挂着的镜子,紧抿着唇,面色平静。
    一一这个微信号用的猫咪头像就是小幸。
    如果裴釉认出来了,那么就该知道,对面的一一就是她霍意迟。
    可裴釉没认出来。
    霍意迟的嘴角往下压了压,又低下头捧了水捂在脸上。
    她没开热水。
    冬天的自来水温度像是去北极溜了一圈,霍意迟没化妆,她由着这冰凉的温度在她脸上肆虐。
    水滴一点一点地坠落,霍意迟的睫毛上还沾了几滴,迟迟没有往下掉,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
    霍意迟眨了下眼,扯过洗脸巾。
    她清醒了。
    清醒地知道自己还是很喜欢裴釉。
    要她暂时放弃,她做不到。
    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卑微地当一个假女友,她也心甘情愿。
    她想,她没救了。
    *
    裴釉到家后,就把东西都放在了客厅。
    裴奶奶看着那一大堆玩偶,愣了一会儿,才笑开了:还真是小孩子。
    裴釉摇头:奶奶,我才不是小孩子。
    我又没说你。裴奶奶理直气壮。
    裴釉:哦。
    裴釉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抬起手来给奶奶捏肩。
    裴奶奶看了她一眼,推了下自己的老花眼镜:有什么事,说吧。
    奶奶。裴釉的眼睛弯了起来,我有个小小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是告诉还是通知。
    告诉。裴釉斩钉截铁地道,就是我有个了对象。
    什么?裴奶奶有些震惊了。
    裴釉收回自己的手,她看向没有开的电视机,有些苦恼的模样:是个女孩子。
    裴奶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在说什么?
    裴釉哎呀了一声:就是我跟一个女娃娃在谈恋爱,这样您听懂了吗?
    孙女儿裴奶奶还没缓过来。
    下一秒,裴釉就乐了:但是呢,我跟她不是真的在一起。
    裴奶奶抿着唇没吭声,裴釉搭着奶奶的肩:我为什么告诉你呢?因为她之后可能会经常送我回家,要是邻居说起这些传到你耳朵里了,你却不知道情况,你不用跟邻居们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毕竟是假的。她顿了下,我现在到底在说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奶奶你肯定会懂的。
    裴奶奶看着她,过了几秒,才轻声叹了口气,拉过裴釉的手拍了拍:是不是大家催着你找对象,给你催烦了?
    是。裴釉点头,一点儿也没藏着掖着,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裴奶奶神情凝重,以后听见那些话,我都让他们闭嘴。
    裴釉笑得很大声:好。
    所以有那个女娃娃照片吗?我看看好不好看。裴奶奶的注意力一下就转了。
    裴釉:
    她知道自己奶奶的接受力一向都很高,所以她才放心大胆地讲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将话题往霍意迟长什么样方向扯了。
    裴釉立马翻出了中午跟霍意迟吃西餐的照片。
    裴奶奶举着手机,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长得很喜人。
    老人家口中的喜人就是讨人喜欢的意思。
    裴釉很赞同:是,可多人喜欢她了呢。
    她也是被催烦了,才选择跟你在一起的吗?裴奶奶把手机还给裴釉,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裴釉一下愣住。
    她张了张嘴,想要肯定回答是,但是又说不出口。
    对哦。
    霍意迟为什么要跟她复合呢。
    裴釉捏着手机,回卧室想了大半天。
    她反正给出的理由就是因为大家说要给她介绍对象,就烦了,跟霍意迟在一起可能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霍意迟呢?
    霍意迟是为什么?
    裴釉细细回想了那天跟一一见面的晚上,也没有搜索出半点霍意迟想要复合的原因。
    起初是霍意迟威胁她,但是也没有强迫她。
    以前也是这样的情况。
    裴釉垂眼,又看着跟霍意迟的自拍。
    算下来,跟霍意迟认识了也有六年时间了,她们两个表面上的交往真的不少,可是她好像
    好像还一点儿也不了解霍意迟。
    她从来没去想过霍意迟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比如为什么要那么好心,因为她的个人需要,就来为她挡那么多的事情。
    裴釉揉了揉眉心,她不想再想下去,拉过被子睡起了午觉。
    有的答案她迟早会知道的。
    又很快就到了周一早晨,裴釉本来算着时间乘坐公交车。
    但是霍意迟这个营业女友做得很到位,提前给她发了消息过来,说自己送她去上班。
    怎么说呢。
    不太好说。
    可能这就是敬业精神吧。
    裴釉心想。
    霍意迟递给她暖手袋:充电了。
    谢谢。裴釉接过,她已经坐在了霍意迟的车里,你上班怎么办?
    我们公司每天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并且时间由自己选择。
    我十点到公司的话,就算我已经休息了一个小时,不算迟到,你放心。
    霍意迟说到这里,酒窝浅浅的:目前帮你解决麻烦比较重要。
    裴釉摆手:也没那么重要,你忙你自己的。
    我自由安排。霍意迟的口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不用担心我这个假女友不合格。
    裴釉握着暖手袋,定定地看了两眼霍意迟,最后哦了一声,望向窗外:知道了。
    而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不论是公交车还是私家车,都会有些堵。
    但私家车没有绕什么路,导致裴釉到达的时间,比之前要早个十分钟左右。
    她不喜欢这么早到公司,但是赖在霍意迟车里更不喜欢。
    于是裴釉放下有些温了的暖手袋,准备解开安全带就下车。
    霍意迟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等下。
    裴釉的眼睛眨了眨:怎么了吗?
    霍意迟收回自己的手,侧过身在后座上拿了一个精致的袋子出来:这个。
    裴釉看着袋子,没有想接的意思:这个是什么?
    复合礼物。霍意迟眉眼淡淡的,像是在秉公办事一般,你昨天送了我,我也会送你。
    裴釉有些失笑:我那个也算礼物吗?
    你自己说的。霍意迟的手还在往前伸,既然我都收下了那个龙猫,那你也得收下这个。
    裴釉犹豫起来:我不敢收,我怕太贵重了。
    大不了霍意迟抿了下唇,之后等我们分手了,你再还我就是。
    经她这么一说,裴釉就释怀了。
    她收下不代表就会用,之后等她们不再合作了,就原封不动地还给霍意迟。
    裴釉笑了笑:行。
    她把袋子拿了过来:就当我替你保管了。
    好。
    这么拉扯了一会儿,就也没早到多少。
    裴釉不知道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也不太想知道,提着小袋子就进了公司的大楼,最后把它放在了抽屉里。
    又是例行开早会,裴釉有些犯困。
    她在的这个公司真的很咸鱼,这些叔叔阿姨开会说话也都跟高中的数学老师催眠似的,说的声音又慢又轻,裴釉在早会结束后,就差趴桌子上睡觉了。
    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自己现在还这么年轻,真的不拼一下吗?
    她基本上都是跟长辈们打交道,见过的年轻人没多少,这也让她有些被影响到。
    以前在大学期间,她也想过毕业以后找一份忙碌的工作,或许不用很忙,但是工资一定不能低,她喜欢那种节奏快一点的工作生活,所以她当初加入了学校的记者部。
    可后来呢,后来就进了这个公司,叔叔阿姨们都对她很好,上班摸鱼无所事事也没有关系,这么悠闲的一个工作,薪资还不低,裴釉才是觉得最离谱的。
    又离谱又幸运。
    可是时间一久,她有种自己的身体生锈的感觉。
    她还年轻,她可以追求更刺激的方式,体验其他的工作。
    可是
    裴釉知道自己又舍不得现在这份工作。
    没人不喜欢悠闲工资还高的工作吧?
    现在是辞职了回到家也要被朋友们说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的水平。
    到了午休时间,裴釉还是没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这两天因为交际,她真的有被累到。
    是霍意迟打来的电话把她喊醒了。
    裴釉摸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虚着眼睛接听了电话:喂?怎么了?
    你吃过午饭了吗?霍意迟问道。
    裴釉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懵:没
    霍意迟叹了口气,而后又问了句:那个袋子,你拆开了吗?
    没。裴釉回忆了一下,我替你保管着,就不拆开了。
    好。霍意迟笑着说,你好有契约精神。
    那是。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挂了,我再睡会儿,就下楼吃东西去。
    嗯,好。
    电话一下就被掐断了,霍意迟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她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裴釉有没有拆开袋子。
    得到了很肯定的答案之后,她又浮现了一丝苦笑。
    她的小心翼翼实在是太多,不怪裴釉。
    而她们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样的营业态度,起码在人前就表现了出来。
    裴釉下班早,但没想到霍意迟更早,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去接她下班。
    裴釉有些震惊:你早上比我晚上,怎么下班还比我早下。
    我在公司是自由人。霍意迟的回答长这样。
    裴釉明白了:你们公司是不是姓霍?
    是。
    裴釉:
    裴釉:我好酸。
    霍意迟笑了笑:别酸了,我来你们公司楼下接你,动作亲密一点点,你那些叔叔阿姨长辈就不会再想着给你介绍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