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抿了抿，洛兰关了通讯器的屏幕想将其放回口袋里，但是在最后一刻还是犹豫了起来。看着被他摆在架子上的数码相框，那时候的他是以那样的表情看着阿库洛，而伊万却还在不爽地扭头望向其他地方。
    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带钱，没有开车的离开了。
    坐公交车来到阿特拉斯学院附近，洛兰循着记忆走到约定的地方，却发现那个热闹的小木屋现在变成了一个工地，之恩呢该看到钢铁的框架和蛰伏的机器。
    天色已经很晚，除了大片的阴影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果然……”洛兰自嘲地喃喃自语，果然时间太久远了，别说物是人非，连物是都做不到了吗？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约定。”
    建筑物的大片阴影中分离出一个小的，像是一个披着黑布的高大男人。
    “你是谁？”洛兰习惯性地笑了出来，却发现他的笑容仿佛激怒了对方，哪怕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一片黑暗也能看出他的身体在颤抖。
    隐隐约约地，洛兰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没有躲开对方挥来的拳头。
    脸颊的疼痛一瞬间压过了其他的一切感知。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那个人似乎觉得一拳还不够暴露内心的仇恨一般，嘶吼着问道。
    洛兰抬手擦去了破裂嘴角流下的血，自嘲地说道：“因为除了笑……我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多少年没见了，伊万，你还是老样子呢。”
    淡淡的月光挥洒下来，朦朦胧胧地照亮了伊万那张沧桑而又充满男子气概的脸，明明和洛兰同样的年纪，但他此时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四十多岁了，而腮因为过于激烈的情感而微微颤抖。
    “十年前的约定，此时就只有我们两个到了吗？如果你觉得一拳不够，可以继续，知道你满意为止。”洛兰又笑了起来，只是配着他嘴角的鲜血，总觉得有些凄惨。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伊万两眼泛红，高大健壮的像是北极熊一样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声音也变得不清楚，“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啊？”
    “我和总是抱怨间谍课的你不一样，最初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背叛。”洛兰戴上了完美的面具，说着冷心的话语。
    “但是会来到这里，说明我果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他自嘲地说，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伊万，转身离开。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伊万你现在被通缉中，还是小心点吧。”
    “站住！！”伊万吼道。
    洛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知道阿库洛希翼的下落吗？”伊万怀着一丝希翼地问。
    “这种事你不该问我，而是去问地球国防部。”洛兰笑出声来，“我知道的，只有他还活着而已。”
    “那么再见……不，还是不见为好。”
    说完，洛兰便再不留恋地离开，来到公交车站，搭上空无一人的末班车……
    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洛兰的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户上自己那张脸和外面的景物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