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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没事,就是有点痛而已,就算他找你麻烦,你也不会有事,这里有监控,可以证明是他先出手的。”方赤又道,这个地方灵气充裕,他非常喜欢,再加上宋修在这里找到了工作,所以他已经把周围的情况全都查看过了。
宋修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虽然刚才是方赤动了点手脚他才会出手,但他也能确定自己出手不重,戴渊最多就是痛一点,但绝不至于受伤。
“我不想让他这样肆无忌惮。”方赤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现在他的实力已经恢复了很多了,完全可以找别的机会对付戴渊,但他却选择了借助宋修的手,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希望戴渊以后能躲着宋修一点,也希望……宋修可以不要这样对什么都云淡风轻。
他做鬼做了一千年,依然会因为各种事情不高兴,会因为别人的事情义愤填膺,但是宋修这样的年纪,竟然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这就是灵混残缺的后遗症?方赤苦笑了一下,想到自己终于挺过雷劫,超脱轮回之后看到的那些,更是感受到了跟当初心脏被挖出时一样的痛苦。要不是他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这个时候,恐怕早就露出点什么来了。
“我知道。”宋修用口型表示,方赤是为了他好,他看得出来,因此现在心情非常好,跟还在哀嚎的戴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戴渊是周红三十多岁才生下的,从小就被周红捧在掌心里,平常手上破个口子都能让周红兴师动众,军训都会托人写病假条,这样的人,哪里又忍得了痛?而且,在摔倒之后,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表现的严重一点,然后让宋修吃点苦头了!
他活了三十年,在周家至少住了十五年,就算最近有点矛盾,他外公外婆也不能眼看着他挨了打却不帮他讨回公道吧?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竟然打我!你有没有把我这个表哥放在眼里?哎哟!宋修,你很得意是吧,我绝不会让你好过!”戴渊已经三十岁了,但做出来的行为却非常幼稚,让宋修异常无语。
他这样翻滚叫骂的样子,甚至让跟他一起来的朋友都笑了起来,也就只有百味阁的服务员依然还在小声地询问他的情况,想要扶他起来。
“我不用你们扶,我在你们这里被打了,你们难道不应该开除了打人的人吗?”戴渊甩开了服务员的手,刚想给宋修找麻烦,却突然又想到了周辉之前说过的想让宋修去他的公司帮忙的事情:“不,不能开除,你们让他给我道歉!一定要让他给我道歉!”让宋修一直在这里做个看人脸色的教练其实也不错……
那些服务员没做声,虽然宋修现在是这里的教练,但之前可是拿着贵宾卡的,而且,宋修为人着实不错,别人有点什么事情都愿意帮忙,相比于戴渊这个无理取闹来找茬还不被别人重视的纨绔子弟,他们更愿意讨好宋修这个出生好但没脾气好相处的大少爷。
而且,戴渊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他们是表兄弟,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小小的服务员插什么手?
戴渊喊了很久的痛,对着宋修叫骂了一番,却根本没什么人理他,这让他更加难堪。明明他也是周家的第三代,却完全不被人重视,现在宋修出现以后,就连他的朋友都不帮他了……戴渊心里酸涩不已,终于忍不住手腕的疼痛不闹了,然后乖乖地坐上了百味阁的车子去了医院。
他这样委屈,忙着打电话给自己的妈妈诉苦,竟然忘了自己来百味阁除了找宋修的茬以外另一件要做的事情。
“宋修,这件事,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百味阁的负责人姗姗来迟,笑着询问宋修。
贵宾卡都是他们送出去的,周辉拿了以后从没用过,现在却到了宋修手里……他早就查了宋修的身份,所以后来才会大开方便之门。而现在……周红母子俩的事情,知道的人着实不少,对于大家都在看笑话的人,他当然也就没有太看重。
不过就算不看重,他还是要来问一声的。
“我会处理好。”宋修表示,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不错,完全没有改变的打算,也希望继续把这份工作做下去。
“那就好。”负责人又笑眯眯地走了,而他刚走,宋修就又迎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戴渊这次其实约了人在这里“谈生意”,当然,与其说是谈生意,还不如说是他靠着自己掌握的某些信息捞钱。
很多做生意的人,也许在当地有些官场上的门路,但要是到了B市,那就什么都没了,所以若是有点什么事情要到B市来办,他们少不要就要想办法认识几个官场上的人,还有一些人,想要做投机生意,想要将生意做大,也会想要认识某些大人物,而这个时候,那些二代三代,可能就会成为不错的突破口,特别是像戴渊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
“戴渊戴先生约了我在这里见面,他还没有来吗?”展洪林在这个练武场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戴渊,打戴渊电话没人接,只能走到了穿着教练服,却没有在教导别人的宋修面前询问。
“是戴渊约你的?”宋修好奇的问道,目光落在戴渊身后,很快就又收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方赤。
他上回在跟周钰作对的女孩背后看到了据说可以守护人类的灵鬼,这次,却在这个青年的身后看到了一个厉鬼。
不过,这个厉鬼的仇人多半不是这个青年,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满脸慈爱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青年,又满脸戒备地看着方赤,没错,就是“她”,这个厉鬼,是一个女鬼。
“她可以作为你的第四个任务对象。”方赤道,他没把汪科算进去,毕竟汪科是无意中发现的,他身上的怨气,还及不上柯永林的十分之一。
展洪林并没有注意到宋修的目光:“是的,是戴先生约的我,他约我到这里学武术。”说到这里,展洪林也有些无奈了,百味阁是个谈生意的好地方,在这里喝茶打高尔夫都是很好的选择,可是学武术……他来之前,光研究要穿的衣服就研究了很久。
西装太正式不合适,运动服太随便更不合适……最后,还是他的爱人给他选了一件休闲西装。
“哦,他刚才被我打了,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宋修笑了笑开口,果然看到展洪林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然,更感到不可置信的,应该是展洪林身后的那个女鬼,她原本虽然披头散发头破血流,但表情柔和,可是在方赤告诉她“他看得见你,你要是想报仇,等会儿就留下”以后,却突然激动地上蹿下跳起来,还发出了各种可怕的声音饼凑到宋修面前:“你真的看得见我?你真的看得见我?”
宋修早就习惯了厉鬼这样的闹腾了,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两眼,同时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女鬼跟展洪林,应该母子关系,她刚才看向展洪林的目光异常温和,而现在,就算再怎么疯狂,她也没有靠近展洪林……
“你说的是真的?戴先生他现在在医院?”展洪林完全不能相信这件事,一个教练,怎么可能敢打自己的客人?
“我没必要骗你。”宋修笑了笑,又道:“你有什么事情找他?”既然他跟那个女鬼有关,宋修自然不介意好好套套近乎。
“是生意上的事情……”展洪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以展家现在的情况,他是用不着跟戴渊交好给戴渊送钱的,但是他父亲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听了他那个继母的挑拨,竟然让他去结交周家的人,还想要攀上周辉这棵大树。
展洪林希望能让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自然就要多费些功夫了。
“戴渊也懂生意吗?”宋修好奇地问道。
宋修似乎很熟悉戴渊?他该不会真的打了戴渊吧?展洪林异常纠结:“你既然知道戴渊,就应该知道他跟周氏关系不浅,当然也是能谈生意的,对了,我想你还是想办法避一避吧。”戴渊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周氏的人我也认识,你想跟周氏做生意?”宋修好奇地问道。
“我想跟周氏做生意,戴渊也帮不上什么忙。”其实他就是觉得关系网大点没关系罢了。戴渊认识的人很多,交好了戴渊,自然也能认识其他人,而且,其实他们认识之后,相对而言戴渊更主动,想必是因为能让他付账的缘故。
“是这样吗?今天戴渊应该不会再来了,他被打了,心情也肯定会非常差,我想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好,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里坐坐。”宋修道。
展洪林深以为然,他想了想,决定先在这里等一个小时,然后再打个电话给戴渊礼貌地问问戴渊为何会失约,这么一来,谁都挑不出他的错来。
展洪林到了一边,宋修却是进了旁边属于自己的休息室,方赤跟了进来,很快,那个女鬼也穿墙进来了。
这次,宋修没有避开这个女鬼的视线,反而直直地看向了对方。
“你真的看得见我?你真的能帮我报仇?”那个女鬼的表情异常复杂,高兴、疑惑、好奇、迟疑等等交替出现,最后定格成了激动。
“我可以,但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是什么条件?”那个女鬼一开始想要一口答应,后来却很快清醒过来。
“我希望在帮你报了仇之后,你可以将身上的怨气给我的朋友,然后去投胎。”宋修道。
那个女鬼看了方赤一眼,立刻点头同意了,她死了已经很久了,在人间徘徊的时间也足够长,因此一点也不想一直这么下去。
“交易成立,那么,你是怎么死的?你的仇人又是谁?”宋修问道。
那个女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没有疯狂地大喊大叫,只是一张脸冷了下来,然后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是被害死的,我丈夫现在的妻子,把我推下了楼梯,然后告诉别人我是疯病发作才会不慎摔了下去,而在此之前,她还设计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41、前因后果
这个女鬼,是宋修遇到过的鬼里面死的最久的,她死了甚至已经整整十年了!不过,即便如此,她身上依然怨气冲天,据说,这是她在发现自己可能会消散之后,天天去墓地医院转悠的结果。
有些时候,女人确实比男人更坚韧执着能忍耐。
女鬼名叫诸薇,也确实就是展洪林的的母亲,她跟展洪林的父亲展鹏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两人结婚之后一起奋斗,慢慢地就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展鹏又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眼光,用这笔钱开起了公司,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还越开越大……
在褚薇和展鹏的那个年代,大部分人都没怎么读过书,他们自然也一样,展鹏还好,后来当兵期间学了不少东西,诸薇却只有小学毕业,只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她也不是有野心的女人,因此展洪林出生以后,她就回归了家庭,开始教导自己的儿子,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
那之后的生活,褚薇过得非常平淡也很幸福,丈夫赚的钱越来越多,能让她衣食无忧,给她请保姆不用她做家务,儿子又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她完全就是别人羡慕的存在。
但是,就在十八年前,他儿子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她疯了。
“其实我没疯,是有人设计的……当时我就跟往常一样呆在家里织织毛衣看看电视,结果突然就听到了门外有动静,我出去一看,竟然发现地板上出现了一大滩血!我被吓坏了,连忙跑下楼找保姆,但我跟保姆一起上去以后再一看,那血竟然就没了。第一次,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但是这样的事情,后来却常常发生,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是突然看到什么地方有血迹,但我只要尖叫着抛开,或是去叫人,再回来血迹就没了。”
“我根本没办法证明我说的是事实,他们都说我是看错了,说那些血迹是我的幻觉,我很害怕,以为自己是真的看错了,但我确实看到了血迹,不仅如此,我还常常听到可怕的声音,但却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当时白天家里就只有我和保姆两个人,一般我看到什么的时候,保姆都在楼下,我带着保姆上楼去,又看不到什么了,所以我从来没怀疑过保姆,但如果不是保姆的话,又根本没人来我家……”
“我曾经给血迹拍了照,用录音机录了音,但到后来,胶卷洗出来却什么都看不多,录音机里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