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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_分节阅读_23

      而最后一条更是连整个后宫都站出来反对,开什么玩笑,皇上辛辛苦苦的打下了江山,坐上了皇位,你居然把皇上的亲子拿来和庶人相提并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在你心中就是如此贬低皇上的吗?
    幸亏太|祖皇帝相信林丞相,在和他详谈了一次之后,批准了他的变法意见。
    一夜之间,原本人人称颂的林丞相变成了过街老鼠,连他的官轿走在街上都会被人丢烂菜叶子。
    顶着各方面的压力,林丞相开始了他的改革。
    然而这场变法注定是无法成功的,因为除了皇帝没有任何人支持他,贵族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勋贵们横眉冷对坚决反抗,后宫里更是天天在皇帝面前吹枕头风。就连那些被释放的奴隶都反对,他们早就习惯了被人奴役,没了“主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往往这边刚刚放出来,那边又跑了回去。
    一年后,有人告发林丞相贪污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就藏在自家后院的井里,大理寺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边派人通知皇上,一边亲自带人直冲丞相府,并从后院的井里取出了五十多口装满金银的箱子。
    “多少?!”梁熙听得一口冷茶喷了出来,差点淋了李太傅一身。
    “五十多口箱子。”李太傅又重复了一遍。
    梁熙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他家的水井得有多大啊?居然能放五十多口箱子。”
    李太傅微微一笑,继续说故事。
    对于林丞相贪污,太|祖皇帝是不相信的,可是架不住弹劾林丞相的人实在太多了,每天的朝堂上除了弹劾就是弹劾,想办点实事都不行,尤其是那些弹劾林丞相的人还拿出变法的第四条说事,连皇子犯法都与民同罪了,你一个丞相怎么能有特权?
    没几天,林丞相的兄长在市集上杀了人,细查之下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前朝余孽。这本来是好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前朝余孽的家人一口咬定这是林丞相在杀人灭口,因为林丞相就是前朝皇帝的暗探。
    林丞相从起义之初就跟随太|祖皇帝,九年里不知道灭了多少的朝廷军队,说他是前朝皇帝的暗探,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皇帝所有的人都相信了。
    贪污还罢了,最多是个砍头的罪名,后一条却绝对是要诛九族的。
    一开始皇帝还想罢官来保住林丞相,可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罢官已经不能满足大臣的意愿,最后连太后都惊动了。皇帝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下令诛杀林丞相九族。
    不过在太后的干预下,给这个有从龙之功的丞相留下了最后的“体面”,砍头变成了火焚,在当时的丞相府堆满了柴火,林丞相满门三百多人和府邸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
    梁熙端着茶杯,听得呆住了。
    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只是似乎有些不一样,而且好像还有后续的故事。
    ☆、第章
    看着明显走神了的梁熙,李太傅手指抽动,好悬没有去拿皇上赐下的那条藤鞭。深吸了一口气,李太傅正色道:“殿下可知道老夫为何提起这事吗?”
    梁熙的表情有些迷茫,听到问话到是清醒了一些,说:“之前太傅就说了,凡事需要循序渐进。”
    李太傅点了点头,说:“正是,如果当时林丞相不是如此急躁的提出多条变法,而是一点一点的循序渐进,就不会一下子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去了。”
    梁熙听得点了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太|祖皇帝让史官抹去了林丞相所有的记录,禁止任何人提到他的名字,并开始了自己与文臣斗、与武将斗的中年人生,再后来,开始书写让所有皇族都蛋疼无比的《太|祖皇律》。
    事实上到了太|祖晚年,林丞相当年所提到的几条变法已经全部完成了,可惜的是他的子孙不给力,太|祖皇帝一死,抓捕买卖奴隶的现象又开始了,而且带头的还是皇族,“皇子犯法与庶人同罪”自然也成了一句笑话。
    帐篷外的风雨声更大了,帐篷内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梁熙才恍然大悟的说了句:“原来《太|祖皇律》是太|祖皇帝为了给林丞相报仇才写的啊。”
    李太傅被他这句话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虽然从后来太|祖皇帝的所作所为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太子殿下,你的关注点应该放在这上面吗?
    梁熙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站了起来,侧耳听了一下就冲了出去。
    远处的天边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一骑身影穿过重重雨幕从山道上飞驰而来,直冲到帐篷前的空地才猛的一拉缰绳,马身直立而起,马上的骑士已经飞身下马,正是去买药回来的陈繁。
    与梁熙一同冲出来的还有苏烨和几位嬷嬷,见到陈繁手里用油布包裹的药包都松了口气,经过一夜的保暖,蔺秋腹中的疼痛似乎好了一些,可是高热一直不退,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烧坏脑子。
    煎好药让蔺秋服下,雨势越发的大了,一行人却不得不收拾帐篷冒雨赶路。他们宿营的地方在山坳处的平地,如果雨再大一些,很可能会发生山洪,甚至山泥倾泻。
    所有人都坐上了马车,梁熙厚着脸皮挤上了蔺秋的那辆车,刘嬷嬷脸色漆黑,不过想到他的身份,到底没赶他下去。
    蔺秋裹了锦被昏昏沉沉的躺在厚厚的皮褥子上,因为服了药有些发汗,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沾在苍白的小脸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的胖了一点,可是这一个晚上,不仅又瘦了回去,连眼窝都凹进去了。
    梁熙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他甚至不敢上前坐到蔺秋的身边,只好可怜巴巴的缩在车厢的角落里。
    这山路并不好走,陈繁可以单人匹马的走小路翻山而过,马车却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大路绕远路,而且因为蔺秋受不得颠簸,还不能走得太快。一直到中午他们依旧在山路上蹒跚而行,雨势依旧,也无法停下车来做饭,只能在车上啃干粮。
    梁熙心里难受吃不下去,落在刘嬷嬷眼里却是他过于挑剔、娇纵,吃不了这种粗糙的干粮,眼里的鄙视和不屑越发的浓重。
    “刘嬷嬷。”正在用目光凌迟梁熙的刘嬷嬷闻声立刻扑到软垫前,只见蔺秋微睁着眼睛,车厢内光线昏暗,蔺秋病得两眼昏花没看到刘嬷嬷,于是又喊了一声。
    “小公子,奴婢在这里。”刘嬷嬷心里酸楚,连忙用帕子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
    “刘嬷嬷,取纸笔来。”蔺秋气息不稳的说:“我要给娘和两位兄长写信。”
    刘嬷嬷听得一愣,随即狠狠的瞪了缩在角落里的梁熙一眼,说:“小公子,你不用写信好好歇息吧,奴婢一定给你把话带到,那些害你的人绝对得不到好。”
    蔺秋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支撑着坐起来,只觉得全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好说:“你带话也行,告诉娘和两位兄长,那咸肉是我自己要吃的,不怪太子。”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不大,可在车厢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不只刘嬷嬷愣住了,连角落里的梁熙也呆在了当场。他们不知道,昨夜蔺秋看似昏迷,其实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刘嬷嬷在帐篷里说的话蔺秋每一句都听到了。刘嬷嬷一直说要写信告诉夫人和两位少夫人,无论如何要退了这门亲,还要告诉大少爷和二少爷,让他们回来将太子千刀万剐。蔺秋心里焦急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刚才在药力的作用下,终于醒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梁熙才顶着刘嬷嬷那愤恨的目光,挪到蔺秋身旁,低低的喊了声“秋儿”,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蔺秋微张的双眼似乎睁大了一些,虽然依旧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但他知道旁边这个朦胧的人影就是梁熙,他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说:“别担心。”
    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别担心,不会让你因为我而收到伤害。
    所以,你不用担心,象平常那样一直开开心心的欢笑吧。
    梁熙只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蔺秋的小手,看得刘嬷嬷在旁边直瞪眼,不过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制止他。
    午膳后车队继续向前行驶,蔺秋精力不济一直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的,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没有热水,刘嬷嬷只好用巾子为他擦身,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再换一床被子。
    梁熙身为丈夫,却是第一次看到蔺秋的身子,苍白、稚嫩、瘦小,或许因为骨架太小,虽然瘦弱,可是除了两边锁骨,几乎看不到突出的骨头,让梁熙不由的想起了在北疆时见过的小羊羔,抱在怀里软软的一团,带着草原的清新和浓浓的奶香味。
    这一走就走了一整日,幸好后来雨停了,也没有碰到山洪或滚石,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陈繁之前买药的那个小镇。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为了防止赶路让蔺秋的病情恶化,他们在小镇上住了十天才走。这十天里梁熙难得的没有四处游逛,每日除了打着哈欠听李太傅上课,就是在屋里守着蔺秋。甚至还找来一本医书看了几天,直看得自己两眼蚊香圈,最后不得已只好放弃。
    等再上路已经是九月初,连着几场秋雨,再加上越发的接近北疆,天气开始变得寒凉起来,蔺秋已经早早的穿上了薄夹袄,出门的时候还要再围上一件披风。
    这天走到一处山脚,刘嬷嬷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山说,那是二夫人的娘家,问蔺秋是否要去拜访。
    蔺秋知道自己的二嫂出身山匪,也知道那山匪并不祸害百姓,只是聚众而居,正有些犹豫,就听梁熙在旁边很兴奋的说:“去看看,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山匪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章
    其实就算梁熙不说,他们今天晚上也必须去山寨求宿,否则就只能宿在荒郊野地里了。
    他们这一路虽然选的是人烟最密集的路线,可是中间还是有许多人烟稀少的山区,遇到这种地方他们就只能搭建帐篷过夜,现在蔺秋身体初愈,能有房子过夜总好过住帐篷。
    苏烨游历四方的时候曾来过梅影子的山寨,他喊来一个记名弟子,让他先去上山去报信,自己陪着蔺秋他们走在后面。
    那记名弟子会些武功,一身轻功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号的,这时跃下马背,在山间如履平地的飞奔而去,等蔺秋他们坐着马车来到山寨门前,只见梅影子已经带着几个手下迎了出来。
    梅影子年过五十,皮肤黝黑、满面虬髯,再加上虎背熊腰的身材,远远看去简直和一头黑熊似的。
    他早年丧妻再未续弦,只有梅氏一个女儿,本打算好好培养这个女儿,让她以后接管这梅影寨,谁知道才十三岁就被一个莽撞小子给勾走了,可想而知他当年有多气,如果不是那莽撞小子姓蔺,又有一个江湖第一侠女的娘,他早就杀上门去了。
    不过这么多年,他早就从生气转为思念,毕竟那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啊。尤其是后来蔺岳和梅氏成亲之后,梅氏回来过两次,彻底的将他那点火气给消了,之后每有书信就把他乐得和过年似的,只是他这山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传递书信实在是比较困难。
    今天一早他就听到喜鹊在窗外叫,还觉得奇怪,怎么都深秋了还有喜鹊?谁知道刚才有人来说报信,说自己女儿的小叔来访。
    自家女儿结婚多年连个孩子也没有,每次来信除了问安,提到最多的就是她那个小叔,简直把他当自己儿子一般,让梅影子一边伤心还一边酸溜溜的,好好一个女儿出嫁从夫了,对小叔比对自己老爹还关心,他能不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