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变成龙……”
    “难道她是一位女神，已经和温彻斯特阁下有了孩子？”
    “真是一位年幼又平胸的女神……”
    “别瞎猜了，如果他们能有女儿，那就说明这位神祗已经掌握了创造之力，真正成为创丨世神的继承者，龙族的主神了。”霍克长老虽然也是宅龙，可好歹活得长久，当初也曾和神族打过交道，更了解神族的手段，于是对叶迟的神力又高估了几倍。
    可他已经无法阻止场上的局面了。那几头龙扑上来的时候，叶迟已经闪身飞到空中，变回原形，显化出一头巨大的熊猫。最年轻的绿龙冷笑一声，也化成了龙形，展开翅膀扑向空中。
    看热闹的群龙落到地上，看着空中龙熊相斗。另外几头龙也化出了原形，跃跃欲试地看着天空——他们虽然不愿插手神战，甚至不肯踏出这座龙岛和人类来往，但流淌在血脉里的战斗天性却还没磨灭，越是见到强大的敌人就越按捺不住要冲上去。
    但他们冲上去时才发现，空中那头熊的大小并不像龙族一样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增长。在地面上看着时还像是普通龙族一样的软胖魔兽，等他们冲到空中时就已经涨了两三倍，一只爪子就比他们的头更大，伸出来时遮天盖地，挟着风雷之音直劈龙头。
    那头绿龙冲得太快，脖子恰恰伸到了那爪子下面，被叶迟一把打到了地面。而后面飞来的龙虽然看到这一幕，逃亡速度却还是赶不上熊猫长大的速度，一只被抓着翅膀扔了下去，另一只则被血红巨口咬住，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狠狠享受了一把打脸流的快、感之后，叶迟仍旧维持着增长之势，直长到了能覆盖整片龙岛的大小才停下来，长颈低下，巨大的头挡满了龙族的视线，声音隆隆：“还有谁想上来试试？”
    霍克长老的脸色苍白如雪，长叹一声，惭愧地对温彻斯特低下了头：“是我误会您了，您并不是那种为了情人抛弃族人的人，神咒卷轴送给这位神祗比留在龙岛更有用处。”
    叶迟见好就收，重新变成正常人的样子，落回温彻斯特身边，客套了几句：“龙族的确都是勇士，他们的战斗意识和技巧都不错，我也是得到了创丨世神的恩惠才能有现在这样的力量，以后肯定要为他关照龙族。我和温彻斯特的女儿就有神圣巨龙血脉，就是为了让她以后找个好小伙子结婚，我也会帮助龙族重新繁盛起来的。”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直指人心。那些因为龙岛人人沾亲带故，没办法结婚的男龙中响起了一片掌声，女龙们也不顾矜持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生个儿子呢？”
    叶迟轻咳了几声，温彻斯特倒是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打算，大方地答道：“只要光明神死去，我们就能把生命神格取回来，到时候龙族也可以像精灵一样不必经过交尾就能繁衍后代。再过几百年，最多千年，龙族就能恢复万年前的盛况。”
    在龙族的审美来看，大的就是好的，叶迟法术再高、动手时再空灵无迹，也不及能变成和龙岛一样庞大的熊猫那么叫人动心。再加上能让龙族再度繁衍下去的美好愿景，终于调起了这群龙对未来的期待，让他们低下了高傲的头。
    被叶迟打过的几头年轻龙也是对光复龙族，或者说对小母龙最感兴趣的，当场就决定跟着叶迟他们回瑞珀提埃大陆以示龙族的忠诚。那头曾被叶迟叼在嘴里的黑龙信誓旦旦地说道：“人类的地方太不安全了，万一光明神派人去瑞珀提埃大陆伤害雷克斯妹……曾曾祖母怎么办？我们必须尽道一个龙族男人的义务，保卫主神和族中的女性！”
    他们的几位姐妹也抱着“见识外面的世界”和“管教那些愚蠢的公龙，别叫他们丢了龙族的脸”之类的念头加入了返回大陆的队伍。
    龙岛离大陆实在太远，他们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叶迟就打开了通往创丨世神神苑的通道，从那边做中转，再度回到了奥西乌斯山中的石洞。温彻斯特收起了封印自己的五件传奇魔法道具，并挑出了一副秘银和白宝石做成的王冠带在了叶迟头上。
    “这副王冠能保护佩戴者的灵魂不受伤害，哪怕是受了致命的重伤，也能让灵魂在身体里停留一段时间，而不是立刻进入冥土。”他灵活的手指穿梭于叶迟发间，调整好银冠的位置，然后在那光滑的额前轻吻了一下：“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发冠既高贵又有格调，非常合适你。”
    龙族少年少女们被这绵绵情意闪得没眼看，后来一路上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他们飞行速度都很不错，从奥西乌斯山到诺瓦首都只花了两三个小时，落地之前都化成人形，由叶迟施了隐身术后才找了个隐蔽角落显身，顺着人流走到了公爵邸大门前。
    对于叶迟而言，这里也是他在这个世界出生的起点，那间朴素的小木屋，拉乌尔公爵还有巨大的罗丝小姐此时回想起来都只留下美好的记忆。至于当初被公爵摸JJ，还嫌他那儿长得小，说他是母熊猫什么的……他这么心胸宽广的人都不记得了。
    府邸大门打开，希姆斯管家就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们，就像几年前他被埃文抱回来的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他身边一同回来的不是埃文，而是温彻斯特和他同族的龙们。
    管家的外表没什么变化，礼仪态度也无懈可击，彬彬有礼地向他们行了一礼：“阿格利亚小……少爷，公爵阁下和埃文少爷都在书房里等您，还有一位温彻斯特先生。”
    同行的几头巨龙都被留在了客厅，叶迟挽着温彻斯特的手走进公爵的书房里，在公爵冰冷死板的目光注视下拉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与银冠相辉映的俊秀脸庞。他已经是一副青年模样，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变成比埃文还小一点的少年，而且容貌更加精致妖艳，脸颊闪动着羊脂玉般温润的光泽。
    埃文已从沙发上起来，把叶迟的手从温彻斯特手中拉出来，牵着他走向公爵：“公爵，这就是我的阿格利亚，也就是胖达王。”
    拉乌尔公爵眼里满满映着叶迟的模样，似是被他头上的光芒晃花了眼，冷酷的神情也似乎有所波动，强势地逼视着温彻斯特：“你就是那个给阿格利亚做暴发户裙子的人？”不等银龙回答，他又冷淡地说道：“果然，没有我帮你配衣服，你的衣着品味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看这个人的！
    86
    86、第章
    龙族的品味不容侵犯。温彻斯特的神情锐利了起来,用事实和大量优美又不让正常人听懂的古代语言描述土豪银的美感,并严正抨击了给毛绒绒的小熊猫穿蓬蓬裙这种在视线上加宽身材的错误做法。公爵对此不过是冷冷一哂,然后细致描述起斯塔夫绸和海妖绸的区别、不同褶边和蕾丝的运用对裙子的影响……总而言之,那种把钱都明晃晃缝在身上的老套炫富方式已经过时了，他的设计才是兼顾了时尚与审美的高端艺术品。
    老管家真挚地支持这种艺术讨论,端上茶和点心时还特地问了叶迟一句：“阿格利亚少爷，公爵大人给你设计了很多衣服呢,你能不能穿上试试，也让你的男朋友看看你更适合哪种装扮？”
    埃文十分自觉地把那个称呼冠到了自己头上，谦逊地答道：“我觉着阿格利亚穿什么都很好。不过换衣服的事可以晚一点再说,我们还有正事要谈，不是来讨论谁更有审美眼光的。”
    事实上公爵和埃文这几天关门密谈说的都是正事，也就是看到叶迟的新衣服和王冠时才忽然动心，觉着这衣服太不衬这个人了。当然，这王冠不管人形还是熊形戴着都不顺眼，那种古老的设计早该埋在历史的深渊里，非要用的话也可以拿在手上，不必非得戴在头顶。
    现在公爵的重点已经跑偏了，埃文只好自己和叶迟说了教会的新消息和他们这两天讨论的重点。
    “教会前几天换了一位年轻的新教宗，开始在各国推行更宽松的政策，税收也降了百分之十。那些司铎开始主动给穷人看病，邀买人心，而且在布道时开始宣讲胖达王是死灵的主神，你身上的黑色毛皮就代表冥土，是人类和所有活着生物的天敌。”埃文说的仿佛不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是普通的保健品传销公司，话语中淡淡的讽刺和一点不易察觉的黯然。
    他很久以前就打定主意远离那些可怕的女人，将自己的人生奉献给神，成为光荣的圣骑士。可是第一条和最后一条都能实现，唯独第二条打了个折扣——献身是献身，献的对象却换了个神。而他之前曾发誓要忠诚的神现在则成了自己的敌人，还亲自上手砍了几回。
    这种复杂的感觉导致埃文的精神也有些恹恹，蹭到叶迟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好像有股力量从那只修长滑润的手上传了过来，让他终于挺直了背，又悄悄靠近了他的神祗柔软又坚韧的身体，换了个姿势把叶迟揽进怀里。
    他的手微微收紧，感受着光滑织物下更加光滑柔软的皮肤和柔软富于弹性的肌肉，欺近他的妖艳脸颊低声说道：“在教会操作之下，那些购买了豆粒胖达的贵族不少都被扣上背神之类的罪名。那些小胖达也被公开处刑，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豆子，这也成了你是伪神的证据。不过诺瓦帝国这边情况还好些，听说不少魔法师都开始研究用豆子变成熊猫的魔法……”
    这些都是重要的情报，所以说的时候低声一点也很必要。埃文的头越压越低，嘴唇也贴近了叶迟的耳朵，湿热的气息与话语一同包裹住他的耳廓和心思。虽然在公爵的书房里不能做什么，能有这样温馨相处的时刻也可以稍作安慰。
    不过他安慰了，就有人要不安了。埃文的手顺着叶迟流畅的腰线滑下去时，艺术家温彻斯特果断抛弃了对人龙审美差异的讨论，隔着茶几抓住了那只手，坚定地看着叶迟：“叶龙和叶灵还在等着父亲呢，现在没时间试新衣服，我们还是先回圣伯多禄山吧。”
    埃文的身子更歪了一点，几乎压在叶迟身上，似乎不经意地舔了舔嘴唇，柔软的舌尖掠过叶迟的耳廓，蹭得他轻颤了一下，皱着眉瞟了埃文一眼，低声道：“公爵还在呢，你干什么……”
    公爵的确还在呢，而且把这出争风吃醋的默剧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为人一向淡定，杀个宗主教都不放在眼里，这等小事更不至于有什么表情，等叶迟注意到自己才问了一声：“需要我背过身去吗？”
    胖达王荒淫无道的名声终于在这座公爵府里坐实了，叶迟破罐子破摔地答道：“没什么，不用了，我们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就差婚礼没办，也没什么怕人看的了。”
    公爵表示十分理解：“这都是魔兽的天性，有时候萝丝也会把男朋友带回家，你们也不用在意我。我特地把埃文留到现在，一来是因为现在教会查得很严，在外面容易被人发现，二来也是因为我听说你可以用豆子变成你原形那样圆滚滚的魔兽……”
    埃文补充道：“现在有很多贵族都想要一只这种魔兽，我也觉着可以顺便把叶迟的信仰发展到北部。你们两个已经在奥西乌斯山里呆了几天了，再多呆几个小时也不算什么吧？公爵可以帮你把影响力扩大到皇室那里，就算不能形成信仰，至少可以为你争取一些支持。”
    其实胖达王的信仰已经随着那几只外卖的熊猫和各种熊猫玩具扩展到了周围几个国家。哪怕有光明教会的打击，那些熊猫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豆子，也没太影响它们的魅力，反倒激起了魔法师和商人研发出盗版熊猫的雄心壮志。
    叶迟不止掏出竹筒变了几只大小不同的熊猫出来，还给公爵提了更进一步的计划：“我现在已经是神了，也能化身千万，只要有人信仰，我就能在这片土地降下神迹。诺瓦帝国已经杀了一个宗主教，再杀一个也不废什么事，改信于我，由我庇护国家不也行吗？”
    “这想法倒是大胆……”公爵的死鱼眼稍微往下转了点，紧紧落在叶迟脸上：“你是要把格温那件事当作把柄，要胁皇室和教会彻底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