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_分节阅读_103
这般说着,陈永明也稍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注意到已经沉默了很久的蒋商陆忽然抬头看向了自己,而老人见状也只是十分坦然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勾起嘴角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语气道,
“是的,就是这样,岁就是这样的存在,所以被他控制着的我们也是这样的存在,我和你说的那个方法也是我前几年偶尔有一次因为身体实在不好,食用灵芝进补的时候才想到的,说起来也真是偶然……”
“我当时看着那棵名贵的灵芝我就在想啊,既然我们这些修罗也是和菌类差不多的东西,那有没有可能通过培养食用菌的方式让他们越长越多呢?这样我就能有源源不断,比灵芝还要有用的补品给我食用,让我变得越来越强大,你说这个方法是不是很不错呢?恩?”
……
蒋商陆的车一直开到离陈永明的家很远的地方才停下,从头到尾在边上听到一切真相的季从云打从刚刚起,也一直在担心地留意着脸色难看却还要在陈永明面前维持着镇定的蒋商陆。
等看到他终于停下车又打开车门跑到外面去了之后,心里一紧的季从云也连忙跟了上去,可一看到那个平时总是强大到不可打倒的男人眼下这么失态狼狈,只能痛苦地弯着腰捂着自己的胃的样子,季从云的眼睛立刻就不忍地红了。
“蒋……蒋先生……”
“……转过头去,别看着我。”
疲惫地闭着眼睛连动都不想动,刚刚在陈永明家里被迫吃光了那个盘子里的所有东西,所以蒋商陆现在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整个胃都在剧烈地翻涌,一种非常可怕的罪恶感也正在越来越真实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而在这种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萧骜为什么总是会表现地那么不信任自己,也许在确确实实吃过亏的老人看来,已经算不上同类的他就是应该好好防备的东西吧……
“从云,你说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和陈永明差不多的怪物了?”
简单地用水漱了下口又回到车里慢慢坐好,嘴唇颜色惨白的蒋商陆一动不动地靠在驾驶座上的时候,忽然对身旁的季从云来了一句,而注意到他此刻真的不太舒服,闻言的季从云只是同情地看着他又强忍着自己的眼泪语气坚定地冲他开口道,
“不会的,您是个好人,您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像他那样的怪物……我相信你,闻楹也一定会相信你。”
“是啊,我还有闻楹……”
因为这个让自己心头柔软的名字而忽然扯了扯惨白的嘴角,拿手掩盖住自己眼睛的蒋商陆过了半响,才侧过头笑了笑又冲身边季从云口气很轻很慢地开口道,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但是我还是郑重地请求你一下吧,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请你都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闻楹,我现在有我的责任在身,他也有,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都做过什么……谢谢你了,从云。”
☆、第十三树鲜花
萧骜坐在谈话室的一角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蒋商陆,蒋商陆则在一边低头飞快的写着些东西一边抽着手上夹着的烟,注意到这似乎是他进来之后抽的第三只烟了,萧骜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接着神情难掩复杂地开口道,
“觉得压力大也不要一直抽烟,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肺了。”
“……没办法,我以前瘾症还没痊愈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染上烟瘾了,后来没人管我了,我自己也不注意就变得更严重了,现在只要不抽我的头就会很疼。”
沙哑着声音这般回答了一句,蒋商陆随口说着就把手上的已经写好的记录都递给了萧骜,等看到老人抬手接过去又开始认真地看之后,脸色不太好的蒋商陆看着他翻过两页记录还是没忍住来了一句道,
“您觉得微生物人类一直以来……为什么数量会那么少?”
“可能是因为寄生在动物和植物身上比独立进化为个体方便多了,但他们肯定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不然陈永明那个老东西不会那么有自信地和你透露这么多,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说不出他们数量很少的话了。”
萧骜低着头不置可否地回答,紧锁着的眉头明显在因为某些事而心事重重,见状的蒋商陆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眯起眼睛用一种带着明显请求的口气慢慢地对眼前的老人开口道,
“季从云既然已经成功脱离那边了,能帮我把他还有那两个孩子先送走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目前行动科还是不能主动暴露自己的痕迹,我只能让人暗中支援一些。”
“恩,能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了,他们其实也有自保能力,等不相干的人都彻底离开之后,我也能安心地履行我和你之间的约定了,至少辛苦半年的成果也到了该验收的时候了。”
听出他今天的话里明显透出股格外消极的味道,萧骜有点疑惑地抬起头,等注意到他的嘴角有点细小的伤口,嗓子里的声音也格外的沙哑后,老人想了想还是皱起眉沉声问了他一句道,
“你刚刚干嘛去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吐了一会儿。”
因为面对的是萧骜,所以蒋商陆也懒得说谎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就回答了,听他这么说萧骜有点脸色难看地沉默了下来,半响自己这几天心里也烦躁的很的老人只能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用一种很隐晦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冲蒋商陆道了个歉道,
“等我去到下面之后,我会为我今天对你所做的一切,当面跪在你的父母面前给他们道歉。”
“……还是别了,这种糟心事就不用告诉他们二老了,反正也是我自己答应好的,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而且现在能做好这件事情的本来也只有我。”
知道萧骜明显意有所指,也十分清楚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蒋商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反正当初被陈永明和萧骜同时找上的时候,也是他自己做下了今天的这种决定。
只是很多事情的发生本来就不在他的计划内,而想到某个还在等着自己的傻木头,不自觉勾起嘴角的蒋商陆只能慢慢开口道,
“现在想想您之前说的也有道理,我为人太过自负,总是在做一些自以为是又很伤害别人的事,当初就应该早点离开,不应该再在鄂伦春和闻楹磨磨唧唧的,搞得现在不好给他交代……”
“终于知道后悔了?”
“不,当然没有,您外孙就是天生来克我的,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他现在要我的命我也能心甘情愿地给他。”
说到这儿忽然还是停下了,似笑非笑的蒋商陆盯着自己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长好的指甲盖看了看,停顿了半天还是望着眼前的萧骜眼神略显试探问了一句。
“闻楹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吧?”
“……不会,我大概猜到他现在在做什么了,至少在你完成你的事情之前他是没办法脱身的。”
“那就好,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真有点怕吓到他。”
这般口气轻松地开了句玩笑,这段时间瘦得快脱形的蒋商陆说完又不想开口说话了,心里有点担心他的萧骜让宗明苑给他送了杯热茶和一份卖相不错的吃的进来,但是胃里实在难受的蒋商陆还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萧骜见状有点拿他没办法,只能口气低三下四地问他想吃什么,不行就自己亲自给他去买给他去做,把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准备抽第四根烟的蒋商陆弄得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又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地冲他开口笑着道。
“老爷子,算我求您了,别拿现在这种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我,闻楹以前老这样和哄大姑娘似的对我,有时候我都不太受得了,更别说您现在还和他一块这样了,我已经不是十六七岁了,我今年都三十好几了,说实话,真的已经没什么更大的打击能让我再垮掉一次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当我遇上麻烦的时候,其实更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解决,而不是马上就软弱地去找别人帮我,同情我……”
“在这一点上,闻楹一直特别懂我,因为他总是能知道什么时候该给我适当的尊重和空间,什么时候该给我点依靠,让我也能稍微松口气……”
“当然了,我很理解您的某些顾虑,其实我也没那么无所不能,只是做任何决定前,我自己心里大概也有数……咱们俩之间压根谈不上谁利用谁,谁亏欠谁,您就尽管放宽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这么说……您能明白了吗?”
……
闻楹和闻榕见面的第三天,闻榕又一次来找了他。
这一次兄弟俩没有再故意给对方脸色看,毕竟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能随便开玩笑,闻榕到目前为止还是不清楚闻楹到底想去干嘛,而闻楹也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仔细和他说。
但既然都答应了,闻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这辈子也就赌这么一次,会不会出什么事就看闻楹自己的人品了,所以两人稍微商量一下,闻楹就在闻榕的安排下和他一起秘密离开了萧山,又径直前往了他们的目的地y市军区。
在过去的路上,闻榕向闻楹详细告知了这几天军部这几位高级将领会针对地植办的事情开一个私人会议的细节,闻楹在边上沉默地听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但他也清楚在这件事上闻榕一个人就担了很大的风险,换了闻天明那样的位置都不敢这么干脆地答应自己,更何况闻榕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军官,所以这么想了想之后,想起蒋商陆上次开导自己的那些话的闻楹还是口气很正式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假客气什么,都说了多少遍了,不用谢,你自己当心点就可以了……进去之后自己赶紧找地方,三栋第二个会议室,首长身边的小兵可都带着枪的,你自己有办法解决吗?”
“恩,没事。”
“……那就好。”
看闻楹自己好像真的有什么办法,始终皱紧着眉头的闻榕也稍微放点心了,他一路上神色难掩紧张地在查岗的士兵面前缓缓停下了车,等抬起头看清楚面前这两人的时候倒是忽然就松了口气。
今天这两个小子刚好认识他,还和他关系处的不错,所以被他藏起来的闻楹也幸运地没有被检查出来。
而这么相对顺利地一进入内部之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的闻榕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就把自己的车给停了下来,等面无表情的敲了敲后车厢的闻榕独自离开后,自己从里头爬出来的闻楹也径直就往目标方向过去了。
只是为了给待会儿的自己多争取一些说话的时间,闻楹并没有选择从明确又士兵站岗的大楼正面闯入,而是直接选择会议楼的外墙就把自己的树枝依附在墙面上,又借助树枝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攀上他要找的那间独立会议室。
等爬上来抬手猛地击碎眼前的窗户玻璃,又在里头几位老首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后,此刻面颊上正满了艳红色的凤凰花纹路的闻楹只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腕,便将在场的人都用凤凰木的树枝严严实实地捆在位置上控制了起来。
“警卫员!”
伴着一声惊恐的高呼,情况明显变得有些紧张,而抓紧这短暂的时间,又把门口惊慌失色冲进来的几个士兵一起抓进来夺了枪捆好后,独自站立站在会议桌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的闻楹先是镇定地对上闻天明一副见了鬼的注视,接着才抬起眼睛望着面前的所有人语气平稳地开口道,
“很抱歉,请允许我现在打断各位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