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了什么？”郭镜放下了手里的叉子，抬头看向他。
    “我并没有深入调查，因为我还有其他一些研究需要处理，但是，至少我可以肯定，那时候重伤的绑匪头子，就是你打伤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之后，我又从最近的录像里，看到了可以一飞冲天的你，面容虽有些模糊，但我知道她就是你。”
    哈利说着，脸上一直保持得很好得优雅笑容，此刻竟慢慢多了一些疯狂和兴奋之色：“伙计，如果真要比的话，我可觉得你可以比那个只会上树救小猫的蜘蛛侠厉害多了……那是什么，中国武功？”
    “哈利……”郭镜嗅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之前的哈利，似乎一直在压抑什么，一直到现在，切入主题之后，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优雅之中，渐渐多出了一些……病态的着眼前的人，郭镜几乎很难将他和儿时的傲娇少年联系到一起，他变了，但是……又似乎什么也没变。
    “吉莉安，你不用解释什么，也许以前我会埋怨你瞒着我，但是现在……无所谓了。”哈利出声打断了郭镜，脸上那逼近绝望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痛苦，他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围脖，“其实你看到了吧。”
    “……”郭镜不知道她该如何回答。
    哈利招了招手，让侍者上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才缓缓道：“这个绿斑，其实是一种病，一种必死的病，一种家族病。我要死了，也许下一秒就病发，也许等到几年以后，但绝不会活过我父亲那个年纪。诺曼·奥斯本死于这个病，但我不想，吉莉安，我不想像我父亲那样死去，我不想被奥斯本这个姓氏害一辈子。”
    “蜘蛛侠的血液也许能帮我医好这个病，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尝试一下。然而，可笑的是别人眼里的救世主，却连一点血液做研究寻找根治方法的机会都不想给我……”也许是眼戴太深或者是病情的原因，他的双眼看起来通红一片，嘴角的笑容似乎又有往疯狂方向发展的趋势。
    郭镜看着眼前位于绝望边缘的哈利，沉默了。他之前伪装得太好了，也压抑太久了，以至于他现在几乎快要崩溃，还好，这位置足够偏僻安静。末了，她慢悠悠拿起了红酒杯，微微摇晃，看着里面暗红的液体，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需要我帮你拿到蜘蛛侠的血？哦，那可是纽约的好邻居，不过你觉得我会怎么说？哈利啊哈利，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都不太在意何为正恶，也没有将那些英雄当一回事，善恶往往只是人的一个看法而已，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哈利微微一愣，笑了起来，郭镜总算可以从他的笑容里找回他儿时的影子。
    【放手一搏】：哈利·才没有病娇·奥斯本病了没药吃，于是放手一搏的他想拜托女侠帮忙找蜘蛛侠要点药，不多，不疼，抽点血就行。不过，那个穷得有骨气的英雄似乎不怎么愿意给啊。
    掏心窝子掏完之后，郭镜发现哈利的心情好了许多，如果这系统还帮忙计算各个npc的好感度的话，那么郭镜确定这家伙的好感度现在一定蹭蹭往上涨。啧，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呢，只是表个态就能让他高兴成这样，这孩子真单纯。
    解决完了这边的哈利，郭镜手头上又堆了一个任务，第二天，她又得跑去解决另外一个土豪，如果再不给点表示，指不定他还能闹出点什么，被神盾局的某些人知道了可不妙。斯塔克家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能作死惹麻烦，这都怪她一开始啥都不知道就爆出了自己也许和霍华德认识的事实，如果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会直接几个金元宝将那马叉虫砸晕然后扭头飞走，绝不提霍华德。
    郭镜和哈利告别后，就按着地址找到了托尼的别墅，她刚来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一个英伦强调十足的ai语音响了起来：“欢迎光临，吉莉安小姐，斯塔克先生等您很久了，他就在地下室，直行走到头后左转，从楼梯走下去便是。”
    “……嗨，贾维斯。”郭镜应了一声。贾维斯其实是霍华德·斯塔克家的管家，她之前还见过他几次，因为很多时候都是贾维斯在照顾年幼的托尼，于是这家伙在贾维斯去世以后，竟然按照记忆做出了一个ai取名贾维斯。
    当然，这个贾维斯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郭镜顺着贾维斯的指示，走下了楼梯，来到了托尼的私人实验室。头戴面罩手拿火钳的托尼正将一块金属从火炉里拿出来扔进水里，他看也没看郭镜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掀起了面罩，脱下了收套。
    “哦，瞧瞧这打扮，刚刚约会回来？我可没想到其实你喜欢嫩草啊，女人的年龄果然是个秘密，她们的脸都会骗人。你说对不对，吉莉安？嗯，或者叫你龙鹰小姐？天呐真是不可思议，有谁会给一位性别为女的神奇生物取名为龙鹰这么威武的名字？”
    郭镜在原地愣了一两秒后，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霍华德把她给卖了，一边面色平淡语气懒散地接口道：“你爹啊。”
    ※、　　第79章 chapter21
    郭镜那平淡的反应似乎让托尼有些失望，也许他还指望着能看到她有趣的反应。托尼拿起水瓶看向她，挑了挑眉：“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嘿，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是瞪大了双眼指着对方大吼一句，‘你怎么知道’吗？”
    “除了霍华德·斯塔克那个坑爹坑儿子货之外，你觉得你还能是怎样知道我就是龙鹰的，毕竟当时因为各种特殊原因，那家伙的保密工作做的足够足，再加上那个时代监控也没有普及，如果不是他告诉你，你怎么可能知道？”郭镜翻了个白眼，“不过，好吧，他是怎么告诉你的？难道还专门给你留了一个机密录像？”
    “特殊原因？”托尼挑了挑眉，“这个特殊原因，最后导致了他车祸死亡吧。”
    郭镜没有吭声。
    托尼轻笑地哼了一声，抬手鼓了鼓掌：“贾维斯。”
    他叫道，下一秒，一个蓝色的巨大三维模拟图就凭空出现在空气中，覆盖面之大，将整个地下室都铺满了。
    “这是他的一个世纪博览会的设计草图，不过这不重要。”托尼说着，摆了摆手，将悬浮在他身边的一个建筑三维图“拍飞”了，“还有这个，这个，这个……统统回收丢进垃圾桶，再让我们将草图往北拉……”
    靠坐在桌角的托尼大手一挥，无数蓝色三维建筑穿过郭镜的身体，迅速向后方略去。
    “停，就是这。”托尼做了个暂停的姿势，快速移动的三维图立刻停了下来，他指向郭镜面前的两个五十厘米左右的人体影像，语气有些随意道，“龙鹰小姐，你看看，这两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郭镜顺着托尼指示方向望去，看着那两个一男一女的立体影像，从动作来看这两人似乎是情侣，或者是老朋友，女的正挽着男的手臂，男人说说笑笑指着前方的一个建筑，那是斯塔克世纪博览会的中心展馆，也是这两个立体影像准备去的地方。
    郭镜嘴角一抽——是啊，这两人怎么那么眼熟啊，真巧那女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呢，而那男的长得也和霍华德·斯塔克一模一样呢。所以霍华德你拓麻到底再搞什么啊，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很严肃地和托尼解释清楚？
    “这种小细节真是太难发现了，特别是在设计模型草图中，上面的人就跟蚂蚁似的。好在这草图已经被贾维斯扫描下来了，在贾维斯找不到这八年来你的任何记录后，偶然间，竟然发现了这个小惊喜。”托尼打了个响指，三维图中的“霍华德”和“郭镜”被瞬间放大成等身图像，连小细节都一模一样，这分配率简直高得可怕。
    “看，我那老爹手里还有一份文件呢。”托尼跳下桌子，围着霍华德转了一圈后，突然将手放在了“霍华德”另一只手里的文件上，随便一抽，竟然将那蓝色的文件给抽了出来，接着，他将文件转了个方向，将封面对准了郭镜。
    复仇者：龙鹰计划。
    封皮上写着这几个大字。
    之后，托尼继续炫耀着他的贾维斯炫酷的技能。他将文件风骚地往空中一扔，无数的内页散落，悬浮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个环将他围在了正中间。
    “啧啧啧，你这份履历可不简单呀，都可以去应聘国防部长了，嗯，不过我认为如果是给我当贴身保镖队队长的话，这份文件上的东西应该可以让你勉强及格。”托尼语气轻快甚至有些得意地说道，再次打了个响指，四周蓝色的三维图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人身边的两个等身影像。
    “让我猜测一下，八年前，你还只是一个混小学的小屁孩，中途因为奥斯本家的小子被绑架，你失踪了八年，回来就一副和斯塔克很熟的样子，也许，你被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过去也说不准，然后又回来了。”
    托尼看向郭镜，他发现郭镜一直看着那肢体动作亲密的等身影像，不禁撇撇嘴，眼神有些诡异起来：“你可以随意发表你的见解了，小龙鸟，我听着呢。”
    “首先，”郭镜看着自己面前的影响，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慵懒和调侃的语调听起来格外严肃，托尼知道她要开始解决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疑问了，所以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但注意力已经集中在郭镜的身上，结果——
    “我不是你妈。”郭镜以一种十分沉重和正经的语气，脱口就道。
    麻痹你这不是废话吗魂淡！托尼瞬间觉得自己那被挖了个洞的胸口塞塞的，嗯，一定是反应堆塞得太紧了。
    “其次……算了，如果我跟你说这只是你爹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关注到我，而将我们俩的姿势弄得那么亲密，其实我们可从来都没有交往过，可能会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郭镜摇了摇头，“其次——先不管他到底怎么想的——我并不认为他这样做，将我的身份告诉你，是对的。”
    “托尼·斯塔克，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霍华德一直都忙于工作将你遗忘到一边？你想知道都在二战德军炮火中悠闲开着飞机泡过妹子的霍华德，为何会突然死于一场车祸？是的，我知道原因，这也是他花多年心血，制作出这个世纪博览会的模型草图，让你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的原因，虽然，我在你爹生下你之前就离开了那个时代。”
    托尼沉默了几秒，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嘴贱地回了一句：“啊果然，你知道的还真多呀，比我还了解霍华德·斯塔克，嗯是的，你们俩之间可什么都没有呢，大不了只是比普通上下级更为亲密的上下级关系。”
    “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认为你不适合知道这个秘密。”郭镜两手一摊。
    托尼再次陷入了沉默。
    郭镜看着就算斗败了也都要表现得像斗胜了的公鸡一样的托尼，挑了挑眉，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恶趣味般的笑容，她突然靠近了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被神盾局的科尔森探员邀请，再一次加入了复仇者联盟，听说你是这联盟里的元老？哎呀，今后咱们可是同事了唷，前辈，作为一个‘新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就只能告诉你以后要小心提防一点，别把那以英雄主义事业为核心妄图拯救全人类的神盾局全当成傻瓜，毕竟，你瞧，你们这美国都有两党制政治分歧呢。”
    托尼可不是什么没脑子的白痴，麻省理工毕业的他听后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郭镜，但郭镜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她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啊不早了，明天我和纽约好邻居还有一个约会呢。”她说着，直接翻窗从另一边的地下停车库轻功而去。
    以当时的技术水平，霍华德能做的其实很少，他完成了模型图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他也不能说得太仔细，一方面技术要求达不到那种高度，另一方面如果很不幸这模型落入九头蛇手里，那就完蛋了。
    于是，他只能暗暗藏了一条隐线，期望托尼能自己发现，期望就算他死了，托尼也能帮助郭镜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任务——清除九头蛇势力。哦你问霍华德怎么知道托尼有能力找到这条隐线？笑话，他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笨蛋。
    不过，霍华德可能对托尼的性格估算的有些偏差。就郭镜看来，如果将这事交给这位骄傲自负的钢铁侠，恐怕他下一秒就会选择直接清理掉神盾局将神盾局连根拔起，嗯，这样九头蛇也不足为惧。
    这样做好呀，郭镜也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但是，她可不认为仅凭钢铁侠，他就能一铲子铲倒了神盾局和九头蛇，到时候，他要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九头蛇了，还有神盾局和政府的全面通缉。
    九头蛇必定除不了，而她做了这么久的任务肯定也失败——【托付】任务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引子】。
    【引子】：得到资料可不算完了，女侠你起码得将它交给对的人，只有交给对的人，才能导致日后神盾局内战时，九头蛇失败哦。如果交给了错误的人……桀桀桀桀……
    系统那阴险的笑声至今依旧让郭镜不寒而栗。
    总之，郭镜掰着指头算了算利弊，她觉得绝对不能被霍华德误导了将资料交给他那不靠谱的儿子，暗示他是一回事，直接将证据甩他一脸又是另一回事。
    哎，不过那种靠谱的人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吧，先把手头上的其他任务搞定。郭镜撇撇嘴，决定第二天就去找那天天在纽约街头荡来荡去神出鬼没的蜘蛛侠，然后……桀桀桀桀……
    然而，让郭镜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在纽约街头巷尾乱逛的她，没碰到某只蹦跶的虫砸，却碰到了一个十分靠谱的汉砸。
    郭镜默默地躲在一个货架背后，探出一个头，如同一个跟踪狂魔一样猥琐啊不对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某个人，之前，她已经跟着他走过了一个街区，跟着他跑进五金店，以及现在的超市。
    而被她跟踪的那个人，从背影来看很明显就是一个男人，而且是身材堪比健美教练的男人，宽肩细腰窄臀典型的倒三角身材。不过很遗憾这么完美的身材却被他身上那一套送给托尼那种中年妇男他都不屑看一眼的“复古”打扮糟蹋了。
    他正站在水果架旁挑选着水果，他似乎对一旁的电子秤不太熟练，点了好几次才称好一袋苹果，转过身走向了另一边货架，郭镜赶紧缩了回去。
    她倒不是看中了人家完美的身材，或者是金发碧眼帅气爽朗的面容，而是她认出了这男人是谁，斯蒂夫·罗杰斯，那个本该牺牲的美国队长。之前她听霍华德说过，美国队长其实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冻成了冰块，他体内的血清可以保护他的生命。ssr曾无数次想将他挖出来，可惜确定不了他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