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他。”穿着一身西服长裤，脚踩高跟鞋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抱着胸坐在椅子上，她见她等的人来了，面无表情地示意了一下。
    “但是，长官……”
    “执行命令，士兵。”她懒散但强硬地打断了出声者，“然后全部出去，我希望你们不用我来请你们出去。”
    “……是，长官。”
    他们给哈利脱下了拘束服，带着或疑惑或不满的表情，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哈利两人。
    “长官？哦吉莉安，你可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混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哈利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优雅和淡淡的鼻音，只是他嘴角的笑容，映衬着脸上的疤痕，却有些让人心惊胆战。
    “不高，但是有特权，拿来骗这些什么都不了解的白痴，足够了，不过离我被那些真正的高层逮回去不远了。”郭镜说着，微微昂首，两人间的桌子上便出现了一盘香气四溢的叫花鸡，“这是第一只，还差两只。”
    哈利看着凭空出现的叫花鸡，眼里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更加玩味了，嘴角那堪称邪魅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十分感谢你还记得这些，吉莉安，但是，很抱歉，我现在并不饿。”他说着，轻轻推开了那个盘子，手撑着脑袋。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他说着，湛蓝的眸子里渐渐多出了一抹绿光，“你早就知道了蜘蛛侠是谁。”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他面具下的脸。”郭镜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呵，你知道，但是你不想知道，你讨厌自己知道真相后随之而来得麻烦和尴尬境地，聪明的女孩。倒是我哈利·奥斯本太傻，最后到头来变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悲之人，可笑的背叛。”
    “……好吧，让我假设你所说的背叛不包括我，然后，能否让我这出去两天世界就大不相同跟不上时代潮流的朋友问一句，你和蜘蛛侠为何最后又打起来了？我不是将他的血给你了吗？”
    “实验失败，找不到血清匹配的dna，那点血液并不够，我需要他的脊髓。”哈利轻描淡写道，“碰巧，集团里的老家伙坐不住了想造反，他们剥夺了我的一切，我掌管研究所的权力，而且，他们还想让我死，永绝后患。我等不到你回来，恐怕等你回来，我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这倒印证了凡事都要靠自己这句话，一无所有的我只能找上电光人做盟友，那个渴望被人需要被人尊重的可怜家伙啊，正好我需要他，本身和蜘蛛侠有仇怨的他就心甘情愿地帮助了我。”
    “以前的我，思维真是太狭隘了，早晚都会死，我还在乎些什么？人类总是被自己短浅的目光和规矩局限，所以错过了太多。既然有了力量，为何不玩大点？我选择了豁出去，拿到了一直被那些老家伙珍藏的蜘蛛毒液，和原本打算投入军用的生物铠甲，之后嘛……如你所见。”
    “彼得·帕克就是蜘蛛侠，现在看来，我竟然愚蠢地相信了他，愚蠢地认为我们还是朋友，愚蠢地任由他在我背后给我捅刀！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吉莉安，并不是帕克背叛了我，而是，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的朋友。于是，我就让他看到了我的绝望。”
    哈利的语气一直很平淡，但是说着说着，郭镜竟然从这背后听出了一股寒意。
    “如果你废了那么大的功夫跑来看我的话，那么，我很感谢，吉莉安，但如果你是为了蜘蛛侠而来……很抱歉，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怕再失去你。”哈利说着，那隐约透着绿芒的双眼阴沉可怖。
    郭镜看着自己面前完全黑化的哈利，懒散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哈利，为何你要忽略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呢？相比起你说的那些，我更在意的是它。”郭镜撑着脑袋，对他语气里的危险毫不在意。
    “……什么？”
    “你活了下来。”郭镜说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哈利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了椅子扶手上，逼近了看着他的双眼，“神奇的事，你的病似乎被压抑了，演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另外一种人格，强大……带着毁灭性。”
    郭镜看到，在她的注视下，那双眼的瞳孔渐渐发生了变化。
    哈利猛地带着椅子向后退了一大步，他撑着额头，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之色。
    “他又来了……我想你应该……”
    哈利艰难道，他的肩胛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地扭曲起来。
    “来得正好。”郭镜眉毛一挑，一边活动起手指，一边慢条斯理道。
    被压抑起来的呻/吟声从牙缝里溜出来，哈利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被一种疯狂取代，他艰难地抬起头，模糊间，透过那双已经完全变成绿色的瞳孔，他发现一个影子突然朝他扑过来，一股足以抵消身体上痛苦的力量将他直接拍飞到墙上。
    然后，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又渐渐回来了。
    “哈利·奥斯本。”郭镜看着又变回了绿名的哈利，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抵在了墙上，“我的大少爷，你的骄傲竟然没有让你控制和利用好你体内绿魔的力量，这倒让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将他当做奴隶去使唤，而不是被他取代。”
    郭镜说着，看着浑身是汗的哈利，整理整理他的衣服，突然笑了：“毕竟，我们可不希望看见一个逮谁咬谁的疯子给社会添乱，你说是吗，科尔森探员。”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就像是没有看到房间内翻倒的椅子和浑身是汗脸色苍白的哈利一样，双手背在身后，轻声道：“吉莉安小姐，你可真会给我们找麻烦，之前擅自接近美国队长，现在又是绿魔。”
    “他是哈利·奥斯本。”
    “好吧，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科尔森摊了摊手，“不过我觉得在弗瑞局长给你找麻烦之前，你最好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郭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她轻轻抱了抱哈利以作鼓励后，便和他道了别，老老实实地跟着科尔森走出了精神病院。
    她可不相信科尔森是因为她利用权利弄到了通行证私自接近哈利才来找她的，毕竟除了没打招呼就去精神病院这一点以外，她走的都是正规程序。如果弗瑞真对她不满，他也只会事后再来一通电话，将她再丢去南极。
    果然她没想错。郭镜看着手上的平板显示的资料，有些无语，这是她刚坐进科尔森的车，科尔森就随手扔给她的东西，外加一句，复仇者要集结了。
    原因嘛……因为他们一直研究的宇宙魔方被一个名叫洛基的外星人抢走了。啧啧，她都说了这玩意以神盾局的实力他们保护不了，弗瑞怎么不听呢？惹了麻烦还要别人来善后。郭镜白了一眼，很明确地告诉科尔森，这事虽然她可以帮忙，但是她真心帮不了。
    她认识洛基，在她还在为帝凡卖命的时候，她就碰见过托尔和洛基两兄弟。那时候她就对洛基的为人有了初步了解，那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她知道这宇宙魔方的力量，洛基拿到了这东西，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是开个虫洞让外星人侵略地球。
    那么问题来了，洛基有什么盟友可以侵略地球？得罪了众多有侵略地球嫌疑的宇宙势力的郭镜表示压力山大，要知道，一旦洛基启动了宇宙魔方，地球就不再“闭关锁国”，它和宇宙的桥便搭建起来。
    如果她一冒头，被有心打听她到底藏到哪去了的敌人知道了……
    “咳咳，请问你们弗瑞局长介意之后到达地球的访客除了洛基的盟友之外，再多一个克里星军舰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跑去那些外星人面前蹦跶唷。”
    “……你还是赶紧挖个洞缩进去好好呆着吧。”——by弗瑞原话。
    ※、　　第82章 chapter24
    不知道为什么，郭镜可以很明显从弗瑞的语气里听出他的无力和心塞。
    她耸了耸肩，对科尔森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后，走下了他的车，直接飞回了神盾局分配给她的公寓。实际上郭镜其实也挺想尝试一下这一个一看就知道难度很大的任务，不过她可不想自己刚一接受任务，保卫地球就直接变成了星际大战。
    好吧，不管这么多。郭镜撇了撇嘴，看了眼背包里的文件，还是决定先把霍华德那破事解决了再说。
    于是，她又来到之前碰到了美国队长的那个街区，一边漫无目的地瞎逛，一边从那些店铺的店长嘴里打听着情报。周边消息倒是打听了许多，例如那位斯蒂夫·罗杰斯是一位典型的老好人，例如谁谁家姑娘其实挺喜欢这个老实小伙子，例如他一般情况下都会去一个被废弃的地下拳击室练习，例如，他家住在哪……
    权衡一下利弊，郭镜决定去那地下拳击室堵他，因为她不用想也知道，他的邻居一定全是神盾局的人。
    在超市收银员的指路下，郭镜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建筑外。她看了眼建筑楼下停留的黑色suv，眼神微闪，立刻躲到了一旁。果然，不久之后，当斯蒂夫扛着一大袋沙袋走出大楼后，一身长大衣的弗瑞也走了出来。他看了斯蒂夫的背影一眼，坐上了车，掉头而去。
    复仇者集结，弗瑞似乎也要拉上这美国首位超级英雄了。郭镜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文件，想了想，也把自己背包里的文件拿了出来，然后抱在怀里，若无其事地走向了迎面而来的斯蒂夫。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郭镜微微偏移了身体，冷不丁地朝他撞去，撞掉了他手里的文件后，自己的手也一松，无数内页散落到地上，和他的混合在一起。
    “哦，真是抱歉，我总是这么笨手笨脚。”郭镜立马低头道歉，同时迅速蹲下来有些慌忙地将地上混在一起的文件整理好。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心不在焉了而已，我来帮你。”斯蒂夫也立刻放下了肩上扛着的沙袋蹲了下来，但郭镜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他还没有碰到地上那些纸，郭镜就一股脑给塞进了他的文件夹里，自己则装模作样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空白文件塞进自己的文件夹里，站了起来，将他的文件递给了他。
    “谢谢……”斯蒂夫礼貌一笑，接过了郭镜递来的文件，一抬头，却发现那位“笨手笨脚”的女士早就转身离开了。不知为什么，他还觉得这位女士的身影有些眼熟。斯蒂夫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很快便将这一次的小意外放在了脑后。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如果现在的状况真有弗瑞说的那么严重的话。
    斯蒂夫走进了神盾局分配给他的公寓，随手将沙袋扔到了地上，走到一个桌前，将文件摆在了桌上，如同一个认真做作业的小学生一般，满脸严肃地翻开了第一页。弗瑞将资料整理得很详细，前两页便是讲解了宇宙魔方的起源发现和浅显研究。
    这点他倒是早就从霍华德·斯塔克那儿有些了解，于是他粗略地看了眼，便翻到了下一页……
    霍华德的照片？难道霍华德和这些也有关系？斯蒂夫看着第三页的几张图片，轻轻皱起了眉，不过他的确是将宇宙魔方从大海里捞上并率先开始研究的人，所以有关系也并不例外……
    哦等等，这一张里这个人是……红骷髅约翰·施密特身边的科学家，佐拉博士？斯蒂夫几乎一眼就从一堆科学家的集体照里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敌人。这张照片上还用红色的圈将一些人给圈了出来，佐拉博士就是其中一位，旁边还用让斯蒂夫很眼熟的字迹写上了……九头蛇势力？
    宇宙魔方被盗还和九头蛇有关系？斯蒂夫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又赶紧翻开了下一页……复仇者：钢铁侠的介绍？斯蒂夫知道这个人，好歹醒过来有一段时间了，他或多或少从电视上知道钢铁侠就是托尼·斯塔克，老朋友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但……他和九头蛇又有什么关系？
    他立刻翻到了下一页，绿巨人？斯蒂夫的表情更加疑惑了，这一次他连内容都没看，直接跳到下一页，结果，他明显发现这一张的纸张和前一张的不同，显得有些老旧，而且这一张是用手写而不是打印的。
    还有，这一张似乎被放错的地方，和前面的内容完全不相关，斯蒂夫一眼扫过去，大致看到了九头蛇的间谍以及各种任务失败的蹊跷之处。
    这是霍华德的字迹，他终于想了起来，只有霍华德才会用这种风骚流畅的花式字体。
    斯蒂夫的眉头皱得更紧，很明显，这文件完全是在讲两个毫不相关的东西。弗瑞怎么可能会将这东西给他？不对，是那个女人！斯蒂夫突然想到了在回家的路上，被自己撞倒的女士，她手里也有一份文件，看她收拾得如此迅速，她肯定是故意将自己手里的文件混给他的。
    斯蒂夫看着那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纸张，立刻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不是直接跑到他面前将东西交给他。只是……这份一看就是霍华德私人物品的文件怎么在她手上，而她为什么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他这个跟不上时代的人？
    斯蒂夫想着，立刻将两份文件分了出来，一边是弗瑞交给他的，一边则是那位有些眼熟的女士。他花了前半夜的时间，看完了弗瑞交给他的资料，同时认识了即将成为自己队友的其他几位复仇者联盟的人，这其中，就包括那位让他眼熟的女士，吉莉安·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