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纽约之战这个副本其实有一条‘捷径’吗？”西莉娅眨了眨眼睛，清亮的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纽约之战的副本完全拷贝了现实中的纽约市，地图不仅仅局限在曼哈顿区，只不过因为玩游戏的人进副本的目的基本都是通关拿奖励，所以很少有人会放弃打BOSS的时间而在副本中闲逛。”
    除了西莉娅的小队。
    这帮闲得无聊的人曾经浪费了整整一个CD的时间在纽约之战的副本里转圈，任凭洛基率领着齐塔瑞人的大军横行肆虐。也正是因为这次探索，让西莉娅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出了曼哈顿区，在不远处的海上，就停着神盾局的天空母舰，只要在联合国安理会下令对曼哈顿区释放核弹之后把试图起飞的装载核弹的飞机打下来，即使不去管洛基，最后副本也会判定全队通关，而且还会获得一个“拯救托尼?史塔克”的成就。
    如果这个被制作成游戏副本的梦境世界只是借了游戏的外壳，那西莉娅的话不应该受到任何阻挠——毕竟她说的可是让核弹百分之百会出现，这个结果对灵魂宝石来说是有利的，它应该乐见其成。
    “其实这个所谓的副本是你完全从游戏里下载再挪来我梦中的吧？”西莉娅深深地注视着自我宝石：“这也是为什么贾维斯会出现在梦里，但我却没看见霍华德的原因。”
    贾维斯是游戏的GM，是唯一的系统大神，自我宝石复制游戏数据的时候，难免会把他的部分数据一起复制带过来。
    “你之前说，直接修改副本结果是作弊，不会被规则允许，”西莉娅挥开了眼前已经变成灰色的计时器，缓步向自我宝石走过去：“开始我以为规则是指灵魂宝石，但现在我才明白……”
    “阻止我修改概率直接通关的，是你。”
    “灵魂宝石呢？已经被你吃了吧。”西莉娅攥紧了以太粒子，她能感受到以太粒子在掌心中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不是害怕西莉娅，而是害怕眼前的自我宝石。
    灵魂宝石是复仇女神的反面，自我宝石是复仇女神的正面，看起来好像一个是正派一个反派，然而实际上呢？复仇女神是什么级别的人物？这种凌驾于无限宇宙之上、翻手覆手之间就能毁灭一个维度世界的神怎么会把区区的人类、地球、甚至某个宇宙的存活放在眼中？
    自我宝石和灵魂宝石没什么差别，这二者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都包含了复仇女神的意志，那将“复仇女神复活”，就是它们最终的、也是摆放在首位的目的。
    尽管它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利用了西莉娅，但二者的做法还是有些许差别的，灵魂宝石是想要借助西莉娅催眠世界的力量吃掉所有的灵魂——包括其他无限宝石——来补充自己的力量，拖着这个宇宙一起毁灭，再找下家继续吃；而自我宝石只想在梦境圈出的牢笼中玩狩猎游戏，把所有的无限宝石都抓住。
    “还得感谢你，”自我宝石彬彬有礼地对西莉娅欠身：“如果不是你在这层梦境中拖住了它的注意力，我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把力量宝石和时间宝石取出来了。”
    “你欺骗了洛基，”西莉娅叹道：“谎言之神也有被人骗的一天。”
    “我并没有欺骗他，”自我宝石辩解道：“我只是让洛基看到了未来，一个由灵魂宝石统治的未来。”
    遍地荒芜，生灵涂炭，宇宙归于混沌。
    “这并不是谎言，”自我宝石狡黠地眨眨眼睛：“如果我们不将它彻底消灭，你们所在的宇宙，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如果不将你消灭呢？”西莉娅轻声问：“由你统治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唔……我也不知道，”自我宝石眨眨眼睛：“或许跟它一样？或许会让你们活下去，毕竟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
    然后再等个千百万年，觉得寂寞了，继续把自己重新分裂成宝石，散落在各个宇宙的角落里，等待被收集起来，然后在被收集的过程中，使用力量诱惑、挑拨所有者，让他们互相开战，动辄毁灭一个宇宙。
    “我享受这个过程，”自我宝石像惬意的猫咪一般眯起眼睛：“毕竟这是我存在的唯一乐趣了。”
    “你们人类可真好玩，明明那么弱小，一捏就碎，但却又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自我宝石感叹道：“明明活不了多久，但永远在努力地折腾自己，就像一头愚蠢的驴，只要我在前面吊上一个苹果，就能追着永远吃不到口的食物不知疲倦地前进，直到将自己送进屠宰场。”
    “你这个比喻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呢。”西莉娅叹了口气：“你比洛基还要讨厌。”
    “我本来以为你会选择自己去挡那枚核弹，毕竟你们人类总是在这种……‘危急关头’？”自我宝石歪着头努力想了一个形容词出来：“会爆发出无限的可能，显得很是……伟大。但没想到你完全不按套路走啊。”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自我宝石微微一笑，对着西莉娅伸出了手：“本来还想陪你们玩一玩的，可是你都发现了，那我就坦白吧。”
    “现在，你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以太粒子，还有宇宙魔方。”
    西莉娅问道：“给了你会怎么样？”
    自我宝石奇异地看了西莉娅一眼：“给了我，我的力量就能彻底压过灵魂宝石，将它和其他的无限宝石吸收之后，复仇女神就会复活了。”
    “你倒退了时间？”西莉娅抬起头看向天空，尽管是黑白色的，但天空依然平整如安静的海面，没有出现被宇宙魔方强行撕开的空间裂缝。
    “我以为你要修改游戏规则呢，没想到你竟然欺骗我，”自我宝石不满地说：“不过都已经倒退了，我也不能给你快进回去，反正这里是梦境，无所谓的吧？”
    “嗯，”西莉娅点点头：“我还要谢谢你呢，省的我们费劲儿把传送门关上了。”
    自我宝石将副本倒退回了进入之前，等到时间宝石的域界被撤销之后，托尼、巴基、贾维斯，还有被灵魂宝石扯进副本中充当NPC的无辜市民们，所有人都会回到游戏的入口处，他们甚至都不会记得自己的时间线被人抹掉了一节。
    只有手持无限宝石的人才能抵消时间宝石的时间定格效果，并且在世界被抹成灰白色的时候还能自由地行动，比如自我宝石本身，比如西莉娅。
    再比如琴。
    自我宝石出现的那一刻，西莉娅细细的、透明的思维触手就顺着风一路发散出去，链接上了琴的大脑。
    因为有心灵宝石在手，琴并没有受到时间宝石的效果影响，只不过她差点儿被锁在电梯里，在千钧一发之际逃了出来，现在正在努力地爬楼梯。
    西莉娅和自我宝石交谈的所有内容，琴全都听到了，西莉娅虽然一言未发，但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带着无限宝石离开这层梦境，走得越远越好。
    哪怕只有一丁点毁灭的可能性，复仇女神这种大杀器就绝对不能被复活。
    自我宝石忽然明白了什么，它猛地抬起头看向复联大厦的房顶，在一片黑白两色的单调世界中，大大的A字图标下闪过了一道亮眼的绿色光芒。
    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琴带着宇宙魔方和心灵宝石跨越了一层又一层的思维，落向了未知的梦境深处。
    “你——”自我宝石愤怒地看向西莉娅：“只要是在梦里，你们就别想逃！”
    “如果梦境不存在了呢？”西莉娅漫不经心地说道：“洛基说的没错，想要停下这个死循环，要么干掉灵魂宝石和你，要么我自己毁灭。”
    没有了西莉娅这个梦境的载体，再加上心灵宝石和现实宝石都不在自我宝石的手中，仅仅只有自我宝石本事是无法再次制造出范围如此之大的梦境的。
    一旦脱离了梦境，空间宝石可以带着心灵宝石随便穿越去哪个宇宙中，世界那么大，它们将自己好好地伪装起来，随时随地换位置，自我宝石再想要凑齐全部的无限宝石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你曾经说过，一旦集齐了所有的无限宝石，我有一次机会，可以对你许一个愿望。”西莉娅双手合十，将手指抵在唇边，以太粒子就窝在她的手掌心中：“当时因为心神不定所以被你骗了，但现在我发现，其实许愿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
    “毕竟……现实宝石可是攥在我的手掌心里呢。”
    “将现实宝石交给我，这大概是你做的最失败的决定？”
    “不行！”自我宝石愤怒地咆哮着，它向着西莉娅快速跑了过来，在力量宝石的加持之下，它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印一个深深的脚印：“这么做你也会完蛋的！我们做个交易，你将无限宝石交给我，我就把梦境解除！我对于这些人类的灵魂没有兴趣，我们各取所需！”
    西莉娅缓缓地摇了摇头。
    凤凰之力和混沌魔法翻腾而起，在西莉娅和自我宝石中间拦了一道暗红色的柔软屏障，任凭自我宝石如何一拳一拳地砸下去，屏障完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这两个能力是我赋予你的，还回来！”自我宝石咬牙切齿地说。它话音刚落，屏障瞬间溃散，崩碎成了细小的粉末散落满地。
    自我宝石看着西莉娅狰狞地一笑，金色的能量化为浓浓的雾气向西莉娅裹去。
    西莉娅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同一句话：让梦境解除，让无限宝石消失，让世界恢复正常吧。
    【你确定吗？】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西莉娅的心底响起，听着有种怯生生的感觉：【如果让世界恢复正常，就是彻彻底底的正常了哦。】西莉娅愣了片刻，她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的涵义。
    【你也会回到正轨的。】声音给西莉娅解释了一下：【因为你并不是这个宇宙中的人。】或许是因为执念太深，也或许是因为幸运，一抹游魂穿过了无尽的黑暗，最终来到了这个奇异的、混杂的世界。
    【即使是这样，】声音顿了顿，认真问道：【你还要坚持这个愿望吗？】西莉娅垂下眼睫，低声道：【坚持吧。】
    不坚持还能怎样？任由复仇女神复活吗？谁知道她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成了大反派。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西莉娅也不敢冒这个险，让她的朋友和家人们陷入危机之中。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复仇女神，这几颗宝石的存在分别引起了多大的祸患？
    纽约之战，天启，还有现在的哥谭市。
    力量本身是无罪的，但人心永无止境的贪欲和无尽的力量重叠在一起，就会滋生出许多悲剧和灾难。
    为了防止利用宝石、或者被宝石利用从而产生麻烦制造灾难等情况再次出现，西莉娅觉得还是直接从源头狠切一刀比较好。
    虽然无限宝石消失之后，这世间还有很多令人沉迷追逐的力量，但能少一点是一点，其他留下来的，也没有这七颗宝石这么逆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