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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贪官难为_分节阅读_3

      子弹穿过他头颅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它在自己的大脑里穿行的轨迹。
    倒在地上,闭上眼之前,他看到那飘落的一张陈旧的纸页。
    然后,知觉全无。
    一个巨贪就这样被一枚子弹结束他风云的一生。
    “不该是这样的……”
    “……已经这样了……只是可惜……”
    “章书记……”
    “他曾经,也是一个好官……”
    那一张纸,重新被一只干净的手掌捡起来,上面陈旧的字迹被懒洋洋的天光照着,越发显得模糊了,却还有当年残余的淡淡墨香。
    那是那个贪官曾经的宣誓。
    忠于自己,忠于自己心中的善良,正义,和深埋的真理。绝不畏惧,从不畏惧,向一切一切的邪恶宣战。
    ……
    ☆、第二章 后悔药
    他似乎又看到了以前。
    那个时候他刚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跟父亲一起去民政递补助申请,那些办事处的女人们送给他的白眼,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从大学毕业,进入县政府工作,一级一级爬上去,那么多年过去了,有过热血,有过挫折,有过困倦,有过失足……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可惜,最后还是错了。
    写在了纸上的,都是实现不了的谎言。
    一枚子弹的轨迹,如此清晰而冰冷。
    如果不遇到那个叫做越青瓷的男人,他不会平步青云,却也不会掉落深渊。
    他的人生,就像是那枚子弹,在阳光下划过冷艳的一条直线,然后坠入泥泞的血肉深渊。
    头疼欲裂。
    人都快死了,还能疼,这世界,就是这样残忍。
    姜笑川睁开眼,天花板上华丽暗昧的吊灯轻轻旋转,流动的绚丽灯光带着暖晕投射在四壁,将暗金色的墙纸映亮,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水味,还混杂着烟酒的味道,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的思维停滞了许久,整个大脑才开始缓缓地运作起来。
    胸前是微凉的,房间里似乎开着空调,有些冷。
    他伸出手,遮了遮自己的眼,挡出头顶那太过浮艳的光,才发觉自己竟然只是裹着浴袍。
    他一下子坐起来,眼前这房间很是眼熟,他肯定是见过。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任何伤痕,子弹呢?
    他怔怔坐了许久,一张大大的软床,分明是酒店里的摆设,豪华套间,还带着卫浴……
    姜笑川心中翻江倒海,俊秀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大约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此时的场景,他是经历过的。
    站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疼,似乎是因为酒醉。
    他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浴室门,有些心神恍惚。
    脑海里无法克制地想起他受审时候看到的那一纸宣誓,不管如何,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了。
    他其实,不是个天生的贪官。
    推开门,脚步有些蹒跚,腰带松松地系着,神情还继续恍惚。
    然而姜笑川才走出去没几步就被人拉住了,“姜市长,您怎么了?”
    姜笑川转过脸,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市长,只是刚刚当选了副市长,中国人的习惯就是喊高一级,喊人副市长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一般都将副的喊成是正的,这样大家都高兴。
    他一抬眼,恰看到眼前是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大概跟他差不多的年纪,二十八、九岁,头发墨黑,双眸明亮,不薄不厚的嘴唇,略略弯起来,勾出一抹虚假的笑意。他有些怔忡,有些话已经到了舌尖上,却又被他一卷咽了回来,“容会长有什么事?”
    眼前这俊雅的年轻人名为容少白,是容氏会所的会长,刚刚继承了家族产业没几年,他对这个人的记忆比较深刻,因为他这个贪官,曾经跟容少白之间有过许多场交易。
    不过容氏会所只是个幌子,容少白一家都是黑道的,成州地底的老大,说一不二,就算是政府也是忌惮着他的。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他是重生到了自己刚刚当选为副市长的时候,只是这些记忆已经太过久远,开始混乱起来,他还想不起全部的事情,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重复上一世的错误。
    越青瓷已经亲口承认只是利用他,他所以为的那些情爱都是虚幻迷惑的,从来只是假的,不曾存有一分的真实。
    他的错误,起因虽然是越青瓷,可是贪婪能够麻痹人的良知,越青瓷永远只是诱惑的因素。他的良知,就在那一张就任时的宣誓书上,如果上一世不是连城将这个宣誓书给他,他他是不是会说出来呢?
    其实到死前他还在疑惑——那到底算不算是背叛?
    一者背叛自己所爱,一者背叛国家……孰重孰轻……说起来谁都知道,当真是要做了,又是一步步都很艰难的事。
    而眼前这个容少白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上一世,一开始的时候姜笑川就避免与之接触过深。
    像是容少白这样在道上混的人,与他这个官接触久了,自然会惹人非议,就算是什么也没有,也会被人凭空捏造出什么来,更何况是他跟容少白之间的确是存在一些不清不楚的交易呢?
    这一世,他要与这些危险的人物通通撇清关系。
    姜笑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他从容少白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掌,拢了拢自己的浴袍,他还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