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说。”肖瀛回头应着，随即眯了眼。
    鹿今说：“你给傅钰补英语吧。”
    肖瀛看着他：“为什么？”
    “我教不会他。”鹿今想着皱了下眉，眼珠溜到右边，轻叹了口气说，“太笨了，他会付你钱的。”
    傅钰吧唧折断了筷子，把折断的另一半塞到右手，然后转过身按着鹿今的肩膀，猫叫春似的，“今儿你……你……”
    鹿今听着打了寒颤，抬手拿掉他的手，继续说：“一节课500，价格挺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哎哎——”傅钰伸出一只手在两人之间挥舞，然后继续扒着鹿今肩膀，“哎不是，你搁这儿卖我那？”
    鹿今睨他，“你闭嘴。”
    傅钰：……
    肖瀛身子回到桌前，双手合起立成塔尖，淡淡道：“连你都教不会的玩意儿，我怎么能教的会……”
    话说到一半被傅钰砸了筷子，站起来抓着他的衣领大骂：“操~你他妈才是玩意儿，你大爷！肖瀛！”
    傅钰气得呼哧呼哧，脸都憋红了，那双丹凤眼斜挑，有点嗔怒的意思。
    心跳忽然漏跳一拍，鹿今连忙移了视线，去看对面墙上的旧挂历，密密麻麻的小字，其实看不太清，但是能让他冷静下来。
    吃过饭回去，鹿今走到班级门口，听到里面有吵闹声音，推开门一看男生聚成一堆，叽叽喳喳在劝着什么。
    有人回头看向这边，鹿今不认识，是别的班的学生，不过里面有张悬，看到鹿今像找到了救星，喊着：“鹿今，你快劝劝他们俩。”
    鹿今走近一点看到了周存，站在对面的是新同学，也是一个不爱学习的主儿，开学第一天老师叮嘱他，这个人放弃别管。
    平时这俩人河水不犯井水，没说过两句话，怎么会突然打起来。
    “散了。”鹿今走过去说了第一句话。结果两个人不动，身旁拉着的人也不动，大家都互相僵持着。
    鹿今微抬着下巴，又重复一遍，“松手，散了。”
    言语间透着不可抗拒的霸气，在众多175及175以上的人堆里，他的气势好像比185还略高一筹。
    周存率先松开紧握的手，等着对方松开领口，抬起手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插着裤兜扭头去看鹿今。
    “今天这事不赖我，我讨厌和人肢体接触，尤其是男人。”
    鹿今知道怎么回事，但其他人不知道，像看怪物似的看他，“男生之间打闹不是很正常吗？你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
    “我觉得恶心。”周存毫不客气地怼过去。
    “你他妈的……”对方的脾气又被搓上来，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
    旁边赶紧伸手拦着，好言相劝：“哎哎行了行了，都是同学，咱们去外面抽根烟。”
    几张嘴一起动，人很快散了。
    突然袭来的困意让鹿今疲倦，他看了看剩下的人没说什么，走回位子上将胳膊一放一倒，闭眼睡去了。
    晚上放学回家，傅钰告诉鹿今自己收到鹿妈的短信，让他们回来路过水果店买一些柠檬，她做菜用。
    鹿今点头往出走，忽然意识不对，回头问他：“你带手机了？”
    傅钰下意识点了头，回过神马上摇头，但是来不及了，鹿今多精。
    “不小心带进书包里了。”他蹩脚地解释。
    鹿今飞快地扫他一眼，伸手去摸口袋，掏出2块6毛钱，傻愣着看了好久，似乎没想到会这么穷。
    傅钰看着想笑不敢笑，麻利地掏出钱包，捏出一张毛爷爷拍到他手心里，“再买个西瓜吧。”
    在超市门口，鹿今和傅钰见到两个熟人，是牵着手的章华胜和童瞳。
    在看到他们的第二瞬间，傅钰便盯着那双牵着的手，鹿今也是，但目光不像傅钰那样直接，快速一瞥就回到脸上，亲切地开口：“好久不见。”
    童瞳看到他们很惊呀，语调都是轻快的，“好久不见啊，鹿今，傅钰。”
    相较于童瞳的热情，站在她身旁的张华胜微垂着头，手在鹿今看过后瞬间松开，接着被童瞳用胳膊撞了下，他方才迟迟抬头回应他：“班长，好久不见。”
    和他对视后，鹿今犹豫着开口，童瞳突然抢在前面，亲密地环着花生的胳膊，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我们俩在一起了。”
    蓦地，一块石头落地。
    “话说鹿今，以前追你可真费劲呢……”
    女生一直控诉他的以前，丝毫不在意男朋友在身边，鹿今全程是抱歉的微笑，直到她停止控诉那一刻。
    一旁，章华胜不动不言语，像块木头，傅钰也是如此，盯了他许久忽然走起，当走过章华胜身旁时，抬手拍了他肩膀，“好好对人家。”
    走出十几米后，鹿今回头看了看，那俩人重新牵起手，这次是十指紧扣。
    鹿今回头看着鞋面上的黑脚印，他刚刚以为傅钰会挥拳而上，为师含笑打抱不平，没想到他会冷静地祝福他们。
    不知哪来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问他：“师含笑知道吗？”
    傅钰摇着头，“我不知道，毕业后就没再联系。”
    默了默，他惆怅地吐了口气：“和她有关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晚上洗过之后，鹿今趴在窗台上眺望街景，五颜六色的光照亮着黑夜，生活好像总有意外，还是措手不及的速度。
    鹿今其实心底在害怕，他怕未来有意外，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莫名的被情绪包围，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我们不是一直一起上学的么。
    如果不是一起，这算是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