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六十年[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3
“你,进屋子里,趴在窗台上,然后……”
杏儿轻声说道。
鸡窝子刚想反驳说自己不能进去,要进去也得是嫂子进,就听见了最后的一句话——“直接开枪,谁拿枪你就打谁。”
说、说好的对峙呢?
鸡窝子看着杏儿。
他白瓷娃娃一样娇弱的杏儿嫂子也看了他一眼。
鸡窝子从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荒诞的情景喜剧,鸡窝子打中了一个拿枪的人,杏儿也同时开枪打中了另一个。
同时,鸡窝子高喊一声“谁拿枪我打谁”,竟然吓得敌方中最后拿枪的那个人直接把枪扔在了地上。
李书生有句话说的还是对的。
没有了枪,就没有了命。
那群明明看着地上枪却不敢拿起来的土匪们像是一群受到了惊吓的鹅,被杏儿和鸡窝子用枪驱赶和杀戮。
先后被救出来的兄弟们端着枪,表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们喊着“谁拿着枪就杀谁”,居然又让好几个人放下了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卫从武回来了。
“杏儿!”
看着自己的“未婚妻”端着枪,卫从武冷峻的表情有了一丝的柔和。
反而是杏儿转身看见他之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接着,就晕倒在了地上。
鸡窝子此时的表情,堪称整场戏中的亮点。
拍摄结束,池迟盘着腿坐在地上,笑眯眯地喝着于缘给她准备的饮料。
宫行书对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反复斟酌推敲,最后拍了一下腿说:“你晕的还可以再戏剧一点儿,转个圈儿啊,或者我给你从上面洒几片叶子下来。”
池迟想了想到时候会呈现出的样子,觉得可以“试一试”。
《大燎寨》这个电影拍摄中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很多人都会有在拍戏的过程中碰撞出心的想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很愉快地来“试一试”。
从一个商业项目完成的角度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是对于宫行书的电影来说,时间——是他完整自己作品的过程,他享受这个过程,并且希望他的同伴么也都能从中有所收获。
比如严鹤,对池迟这里该如何更加戏剧性地晕倒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还自己亲自演示了一遍,换来了在场所有人的一阵爆笑。
池迟没有笑,她被另一个人“晕倒”的样子所吸引了。
叶芽儿,像是一个笨拙的木偶,原地跌跌撞撞地转着圈儿,双手举起,然后慢慢地,足足转了三圈儿才倒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池迟可以做的比她好一百倍。
真正让她目不转睛的,是那个名叫叶芽儿的女孩儿脸上的笑容。
她太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5章 羊圈
就像她的命一样,最远不过到山下的镇上,最多不过求多几头羊,特喜欢那种镜头都对着她,副导演夸她的感觉,可是这一切结束了,她还是操持着一家三餐的那个村姑,面对池迟这样仙女儿样的女孩儿,她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看一眼的村姑。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些人生来是光鲜的公主,有些人生来就跟羊混在一起,只能把挣脱羊圈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
叶芽儿突然就想哭,扯着嗓子嚎哭的那种,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被选来当什么群众演员,更后悔跟池迟聊天、说话、后悔自己接过了糖果和面包,后悔自己看见了池迟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发着光的样子。
“你……喜欢演戏么?”
蹲在她身边的池迟突然问她。
叶芽儿猛地坐在地上,左手撑地的时候被小石子硌了一下。
她“哎哟”了一声,已经被池迟从地上拉了起来。
“伤到手了么?”
看见池迟的手,也看见了自己手,叶芽儿猛地把手抽回来,连柴火担子都不要了,扭头就往家里跑去。
真要追,池迟肯定是能追的上的,可她没有,看着叶芽儿的背影,她弯下腰默默地扛起了分量不轻的柴火。
……
很奇妙的,她知道叶芽儿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在很久之前,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摁着胸口问自己:“人为什么要有梦呢?当梦想只能是心里小小的一团奢望,那整个人都随时会陷入到巨大的痛苦中。”
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这种痛苦折磨着,有些人选择了遗忘和妥协,有些人选择了奋起挣扎。
如果、如果叶芽儿选择了后者,池迟很愿意帮她一把,只要她够痛苦,也能因此而更努力。
把木柴放在叶芽儿家的门口,池迟脚步轻快地去回去吃晚饭了。
第二天早上池迟跑步的时候没有看见惯常起来做活儿的叶芽儿。
……
打退了土匪的进攻,身为大功臣的杏儿反而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她为什么会枪法那么好,她为什么会打架,她为什么还能做机关?
卫从武当众把杏儿叫来给大家一个解释,杏儿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干,我干了,我干成了,到底为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世上很多事情就是你想干成就能干成的。”
除了质疑她的人之外,寨子里也有很多喜欢杏儿的人,听见她的话,他们“呱唧呱唧”地鼓掌。
“说得好!”
“一听就是读书人说得话!”
其实,他们可能都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些人,杏儿忍不住笑了,刚刚气氛里面的那点针锋相对也就在空气里散了。
卫从武咧着嘴笑,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杏儿的手回家了。
他也是用了自己的影响力,压下了对杏儿的种种非议。
“你拉走我,可拉不走别人的舌头。”
卫从武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没事儿,在这里,我是刀,能杀人,是盾,能护着这个村子,也是针,能缝上别人的嘴。”
“刀和盾都是硬就够了,针可不一样,得有好线,线要结实。”
杏儿慢慢地说着,声音软软的,话里的却像是带着什么能刺痛人的东西。
“不然,嘴没缝上,别人可就都看见你弄得那些人满脸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