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叶钱毫不谦虚，喜滋滋答了一句，揽着他细细的腰身在唇上亲了一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两天一看见尹莫翔就忍不住想亲，也没有什么别的大想法，就是觉得亲一亲心里才踏实。
    “诶你不会介意我把那毯子送人了吧？”叶钱拉开段距离问。
    “不介意，家里好多呢，”尹莫翔抬手在他冻得发红的耳尖上摸了摸，“回头有需要的话可以再拿一些过来。”
    “嗯嗯！”叶钱答应着，冰凉的耳朵接触到尹莫翔温暖的手心时瞬时颤了颤，并且顺着颈部动脉一直延绵到心窝里，春心萌动了下才龇牙咧嘴地推着他往里走，“哎呀别在外面了，你出来也不知道穿个外套……”
    回到办公室，刚关上门叶钱就急不可耐地滑到尹莫翔胸前啃——隔着衣服啃。
    两天没做了，其实他还是有点大想法的……
    尹莫翔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V领毛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而且因为很薄，所以凸点了……刚才拿钥匙的时候就已经看得他口干舌燥。
    他脑袋下滑的时候还思考了下是先亲锁骨还是胸口，想着矜持一点从锁骨开始吧，但嘴巴却没控制住无比诚实地继续下滑二十公分，落在了凸起的黑色小点上。
    “嗯……”尹莫翔伸直了背舒服地喟叹一声，抬手去推埋在胸前的大脑袋，气息不稳地道：“啃一嘴毛了……”
    说是推，倒不如说是情不自禁地薅住了那一头软毛，并且微微用了点力抓紧。
    头皮被扯痛，但叶钱哪还管得了那些，脑袋在他手心里用力拱了拱，专心舔/弄已经硬挺的小圆粒。
    毛衣在舌尖上摩擦产生的粗糙和刺痛感很陌生，也很刺激……
    马上到元旦了，上次因为意外没能完成的见家长活动又被提上了日程。
    站在门前的时候叶钱用力握了下尹莫翔的手给自己打气，还没来得及松手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他心脏一蹦手上抓得更紧了——还好只是炎雨琪。
    她咋咋呼呼的朝屋里喊，“爸、珊姨，他们到啦！我就说我直觉一向很准的嘛……尹学长你快进来……叶钱儿你怎么脸色发白啊？到家了还牵着我学长的手不放很没礼貌诶……”
    “琪琪，你头发怎么没梳？跟鸡窝似的。”尹莫翔笑着打趣她。
    炎雨琪立马噤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往屋里跑，“哎呀哎呀我刚起床呢，正打算洗漱就感应到你们来了赶快忘记赶快忘记……”
    叶钱抿嘴笑了下，尹莫翔抬手在他后颈窝里揉了揉安慰。
    然后是介绍，聊天，吃午饭，聊天，去酒店晚吃晚饭……直到从酒店出来，目送所有人开车走了，叶钱还晕晕乎乎的没缓过劲来。
    中午是一家人在家里吃的，晚饭是一大家人的聚餐，尹莫翔妈妈这边的亲戚，他继父那边的亲戚，尽管没多少，聚在一起也就刚好围了一个大圆桌子，但对叶钱来说也很恐怖了——他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亲戚，而且还有俩哇哇哭闹的小婴儿。
    尹莫翔的妈妈挺好的，很端庄和善的一个长辈，他继父也很慈祥，大概是因为长期做科学研究，身上自带一股令人敬畏的气质，亲戚也还好，可能全都提前知道尹莫翔的性向，所以也没有对叶钱的出现表现出什么鄙夷来。
    一见车子驶远，他绷着的身体立马垮掉，活动着脸颊放松笑僵的肌肉。
    “这么累啊？”尹莫翔抬手在他肩膀上捏。
    “你说呢？比我坐教室里上一整天课都累，不想听了还可以趴桌子上，我刚才坐那个大姑奶奶旁边动都不敢动。”叶钱撇了撇嘴回答。
    “没事，你太紧张，”尹莫翔说，“等这种聚会多几次你就慢慢习惯了。”
    “还几次？你饶了我吧！”叶钱无语地望了眼苍天……夜幕。
    “难道你春节不跟我回来？可还有明年大大小小的许多节日呢，一次就受不了了我看我俩也长久不了……”
    “喂！你别这么论啊，我就暂时抱怨一下，以后肯定都要和你一起的。”叶钱戳了戳他胳膊。可怜兮兮地反口道。食指指尖在橙色羽绒服上顶出一个浅浅的坑。
    他俩穿的是同款羽绒服，颜色也一样……也许可以叫做情侣装，但是尹莫翔穿在身上明显比他要好看得多，腰细和腿长加持，当然——还有脸。
    嫉妒，想咬，想扒光。
    坐上了车，却启动不了，没油了……刚才来来回回接那些亲戚们跑了好几趟。
    这附近要找个加油的地方不容易，俩人下了车打出租，叶钱在尹莫翔抬手时拉住他，“我们走一段呗？天气预报说今晚上会下雪呢，今年的第一场雪，看能不能遇上。”
    “得后半夜了吧。”尹莫翔这么说，但还是放弃打的和他一块走着。
    街上还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布着喜色，怎么说也是新的一年了啊。
    俩人并排走着，没什么话，却并不感觉尴尬。
    从酒店里裹出来的热气一会儿就被吹没了，面上发凉。
    但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把手放进兜里保暖，而是自然地垂在腿边，随着走动的频率，偶尔相撞一下，衣服也不时摩擦出声响，这种旁边全是人，但只有你和我知道的暧昧恰到好处。
    叶钱用余光瞟着身边的这个人，觉得这场景好像回到了第一次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的那天，也是这么并排着走，不说话，那会自己一心想着怎么告白，这会——好像也差不多。
    反正满心满脑子都是对这人的喜欢，只是喜欢得更多了，装不下，快要溢出来。
    在指尖再次相撞的时候，他趁势抓过尹莫翔的手迅速揣进兜里。那么自然，好像是做了无数遍的动作一样，尹莫翔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在温热的兜里捋着手指一根根掰直，再十指紧扣，被夜风吹凉的手心紧紧相挨，逐渐升温。
    走着走着，一滴凉凉的液体落在鼻尖上。
    周边响起欢呼。
    叶钱抬头，满眼的白色飘落，真的下雪了，他吃惊地张大嘴。
    偏着脑袋和同样微微仰头的尹莫翔对视一眼，正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一片雪花，在他的注视下融化，从白色到透明，把整个眼睑染得亮晶晶的。
    这双眼睛，一如最开始，在黑暗的后巷里引诱他时的那个模样。
    心跳骤然加速。
    ———全文完———
    小番外（当晚奇遇）
    一下雪，街上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多了起来。
    看到一家招牌打得亮亮的理发店，叶钱停下来，眼珠往上转瞟了眼自己及眉的刘海，说：“我要不要现在去剪个头发？”刚才吃饭的时候一个阿姨一个劲说他头发太长了，这样不好，容易得近视，他还是上次和沙子一块在学校门口随便理了下，之后就没再剪过，都没注意长这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