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的通话录音，两个人的声音她都不认识，但是他们在谈论的人，甚至在讨价还价的人她是认识的，她的女儿，慕容清若。
    慕容太太听完，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甚至带上了血腥，“这就是小若讨厌的那个女的？”
    谈话的内容，她先打一笔钱作为订金，希望这个男的，能带一波兄弟在哪里堵到清若，不要求一定要侵犯到清若成事，主要是要拍到一些照片。
    只要拍到那些暧昧不清的照片，她付清尾款，并且根据照片的程度，若是满意，会多付一笔钱。
    慕容临坐在椅子上耸耸肩，“小若带着四个小姑娘，把她堵在厕所里，推了她几下警告她以后不要无事生非就走了，是她自己做人太差，后来被泼一桶冷水又反锁在厕所里可不是小若的事，那些人也和她说清楚的，不过她显然是不想小若好过。”
    慕容先生之前也气得够呛，这会倒是冷静了一些，搂着妻子的腰安抚她，问秦戎，“你怎么会知道的，还有这手机？”
    秦戎倒是态度淡淡，“和他们老大有点交情，他们都知道清若的名字，加着说的又是一个学校，就先知会我一声看看是不是小若。”
    慕容夫人心里现在一片冰冷，紧紧握着手机，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所以你们要怎么样。”
    慕容临还是一派悠闲的样子，甚至是吹了个口哨，“就是和您二老通个气，这事您二老就别管了，我和秦戎会处理，妹妹那里不要和她说。”
    慕容夫人心里一慌，“儿子，小戎，你们别乱来，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做。”
    秦戎老神在定，很淡定，似乎也很诚恳，点了点头，“不会。您放心。”
    大半夜，好不容易心里压着事的慕容太太睡着了，慕容先生轻手轻脚起来去慕容临房间敲门。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清若和慕容临的房间在二楼，分别在走廊两边，清若的睡眠质量慕容先生是一点不担心吵醒她的。
    敲了半天没人应，慕容先生直接下楼拿了备用钥匙，一开门，果然床上空荡荡的。
    慕容先生看着打开的窗子叹了口气，就坐在慕容临房间里。
    慕容临从窗户跳进来就看见自己老爹坐在房间小沙发上，视线定定看着他，口吻淡薄，“回来啦。”
    慕容临尴尬的笑，摸头，“嘿嘿，回来了，爸，您怎么还不睡呀。”
    慕容先生站起来开了灯，直接去扯慕容临的耳朵，“你个死小子，我能睡得着吗，干嘛去了，秦戎也去了？”
    慕容临老实的点了点头。任由他家老爹拧着他的耳朵。
    慕容先生叹了口气，“你和秦戎，上辈子就认识了吧。”
    慕容先生和秦戎他家，两个母亲觉得自己的儿子聪明理所当然，也因为秦戎和慕容临面对他们的母亲似乎还有可以收敛。
    但是两个父亲猜测多年，之后的一些小事的试探里秦戎和慕容临也默认了，不过大家都没有挑开明华，几乎成了四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是第一次，慕容先生这么直接明了的开口。
    慕容临顿了顿，才认真点头，“嗯，上辈子就认识。所以您和妈是我的父母，秦叔和秦姨也是我的长辈亲人。”
    “秦戎，也一样。”
    慕容先生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口吻不知道是叹息，还有忧虑，“可是儿子，你和秦戎都必须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法律，科学，国家甚至整个世界都不允许这两样东西被颠覆。”
    “锋芒太盛，不是好事。”
    慕容临还是笑嘻嘻的，“我们知道，爸，这么多年了，您该相信我和秦戎会处理好，会小心的。”
    慕容先生和慕容临说了一会话，准备回房间去，但是起身之前，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清若呢？”
    “你们对清若，太不寻常了。”
    “秦戎对清若，打小就是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她想做什么就一定让她做什么。秦戎是有是非观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但是他似乎不想给清若塑造任何是非观念，只想要她随心。临儿，这种态度？”
    “你对小若，像哥哥，你想教她，可是看着秦戎惯她，你会不忍心，这一放任，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教她对错了。可是当哥哥的，哪能不教是非对错。”
    慕容临低着头，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慕容先生担忧又心疼的眼眸，勾起笑来，“爸，你看我和秦戎，你是不是打我们出生就能看出性格了。”
    慕容先生闻言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那倒是，你两个小皮猴打小的性子和现在没差。”
    慕容临柔软开口，“爸，我想教小若，是因为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可是我不想叫她，也是因为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和您说，上辈子什么样，我和秦戎现在还是一样，但是小若，那时候强大，冷静而自持，特别是后来，她话特别特别少，哪会像现在这样，拉着秦戎看一个动画片都能叽叽哇哇说上几个小时。”
    “我们能成为您的儿女，是她换来的。我从没有见过她这般性子的时候，那时候她笑，我和她玩笑也会把握着分寸，因为我害怕。”
    “可是您看她打小到现在，娇气却柔软，有些任性，可是很善良。”
    “秦戎惯不坏她的，她原原本本，就是这个模样。秦戎怎么能不遂她愿，不如她想。”
    “爸，她最喜欢秦戎，而后是我，之后是您和妈，接下去是秦叔和秦姨，最后，才是她自己。”
    “那时候，她给秦戎和我留好的退路就是现在这样，偏偏没有算过她自己。”
    那天晚上慕容先生想了很多，直到天边隐隐泛白还是没有睡意，他是医生，他知道，他和妻子，还有老秦家两口子从来身子好得有些过分。但是他和老秦了然，谁也不提，谁也不作多想。
    慕容临口中的世界，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或许是他想象所不能及去构建的世界，但是现在，他们是他的孩子，这就够了。
    再过一会，慕容现在准备起身洗漱去上班的时候，下面秦戎已经来了，来叫清若起床，来送她去上学。
    下楼时候正好看到自家小姑娘半眯着眼睛赖着秦戎似乎因为困有些闹脾气撒娇。
    秦戎半搂半抱在餐桌，温声软语哄着她。
    眉眼间却全是温柔的笑意。
    秦戎在清若身边的时候，他真的很容易忘记妻子没怀清若之前，秦戎从来冷然的小脸，那时候秦戎一点点笑意的表情都是屈指可数。
    自家姑娘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这才从抱怨的困顿模样睁开了眼，打了个呵欠，眼睛雾蒙蒙的，声音软绵绵又乖巧，“爸，你起来了，来吃早餐，今早有小笼包哦~”
    慕容先生笑着点头，“好，你也快吃，别赖着，小戎送了你自己还要去上课呢。”
    秦戎一年到头没有不迟到的日子，但是一直年纪第一远远甩着第二名十分。所有他的老师都只当自己瞎了。
    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哪有什么天才之说，看看慕容临就知道了，成绩一直以不当倒数为目标。
    只不过是，他不需要睡觉，有的是时间来补罢了。
    清若终于磨磨蹭蹭吃完早餐，出门时候又是拉着秦戎娇声娇气的提要求，今天要吃什么甜点，要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慕容先生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懒着身子半弯着腰手肘撑在楼梯上的慕容临道，“我有点无法想象，你昨晚说的那个模样的小若。”
    慕容临笑，不接话，下楼吃早餐。
    清若刚到法定婚龄的第二天秦戎和清若就领了结婚证，她还没毕业，自己也懒得折腾，所以婚礼准备在毕业之后再办。
    反正两家一直住隔壁，秦戎来清若家里比自己家还熟门熟路，而清若在秦戎家和自己家感觉也没什么差。
    三个孩子差不多是被两家家长当成共同的孩子养大的。
    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清若就一直看着秦戎笑。
    把秦戎笑得满身的火。
    偏偏她也折腾了一整天，他还怕她累，一开始还忍着耐着温柔的问她累不累困不困。
    小姑娘不答话，眉眼弯弯，脸颊上两个酒窝一直韵着，秦戎差点没直接醉死。
    养了几年他已经不想数了，打上辈子要数到这辈子就是慕容临那个小辣鸡都为此笑话过他好几回了。
    他实在是一身火烧得难受得不行了，感觉自己的理智一直徘徊到了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