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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冷冰冰

      如果你只是不断向前走,而本王一个人在原地等待,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不可能再次靠近。
    若是你无意,那本王还不如放了你,也放过自己。
    本王已经打算放过你了,只要你可以幸福,那本王便放了你也是好的。
    夜飞尘突然走到床边,那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床已是冷冰冰一片。
    触手可及的都是冰冷,如今乃是夏日,没想到已经如此寒冷。
    那蓝色的一对枕头,那蓝色的被子,那蓝色的床帘,无一不在告诉他那个女子曾经真真切切住在这儿。
    无人入眠的枕头,她的气息也不曾留下,当日即便允许尹月墨住进这卿君一梦阁,可是这个房间却是上了锁,故而一切如旧,也只有这个屋子才能提醒他,那个女子曾经就在这儿。
    抱着枕头,吮吸着属于季锦筠的气息,可是也只不过是一种幻想而已。
    突然,那枕头下面露出了纸张的一角。
    夜飞尘将纸张一点一点抽出来,手微微颤抖着,害怕那上面的字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猛然就想起那诀别书,那三个入眼便挥之不去的大字。
    最后还是将纸张拿起来,却是看着背面,正面有字,甚至都不敢再去看。
    纠结了好长时间,最后却还是翻转过来,入目的还是那端庄秀丽的簪花小楷,除了她这世间再也无人可以写出如此美好的字。
    梦中楼上月下,飞尘巍然屹立。
    卿君一梦,辞藻满满。
    “夜飞尘,季锦筠,卿君一梦阁。梦中楼上月下,飞尘巍然屹立。卿君一梦,辞藻满满。”夜飞尘喃喃念出口,似乎是看到世界上最美的情话一般,还是出自自己最爱的女子之手。
    原来,他们的名字,还有如此美好的诗意,到底还是他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若是他可以早些看清自己的内心,若是他可以不那般鲁莽行事,他们便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锦筠,等我,本王定然不会如此这般轻易放弃。”夜飞尘一遍遍抚摸着那几个字,似乎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幸福之人。
    拿着纸张,将其放于枕头下,却又再次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舍和留恋。
    而后阔步走出卿君一梦阁,将门上锁,方才离开。
    离王府
    季锦筠同夜飞尘携手并肩行走在离王府的花园里,两人皆不是贪杯之人,如今季锦筠更有身孕在身,对于酒不过是怡情而已。
    “不知,世间如此多酒,名贵者有知,高雅者有知,为何飞尘却是独独爱这最是廉价的烧刀子?”原本季锦筠觉得权势如夜飞尘者,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又为何独独喜欢这烧刀子。
    少年便成名,更是权倾朝野,便是西梦皇对此也是礼贤下士,如此之人爱好竟然如此奇特。
    “锦筠不也是如此?出生便是宰相千金,却也是如此不拘小节,同为夫同饮这烧刀子。”夜飞尘淡笑笑之,那不过是过往之事。
    其实最初,他也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只不过最初的身世被世人传奇化罢了,后来又因为这绝世容颜,故而真真假假,谁又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英雄不问出处,酒又何必定然要有理由,喜欢便是最好的理由,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季锦筠却也是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如此云淡风轻,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东西,求不得,更是放不下。
    “兰花,水仙,菊花,菖蒲,却是没想到居然可以同时在这花园中得见。”夜飞尘却是很快关注到园子里的花草,同南知意相处,很是自在,这倒是令他意外。
    “这是你的花园,你居然会不知。还真是让人觉得你不是这儿的主人。”季锦筠见夜飞尘如此惊讶,更是想要逗弄逗弄他。
    尽管每次逗弄夜飞尘,似乎最后都是自己反而被逗弄。
    “花草四雅,飞尘你果然是志趣高雅之人。”季锦筠也知,能够对许多东西如此通晓,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
    “锦筠也丝毫都不承让,难怪风篱落时常念叨起锦筠,确实是诸多过人之处呢。”夜飞尘淡雅一笑,对于季锦筠,他如今完全是用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待。
    “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人生亦是如此,弹指间便已经是白驹过隙,留下的唯有诸多的遗憾和遗憾。”季锦筠突然想起,自己作为北月国郡主,确实也该好好感谢北月皇,自己的舅舅凤栖梧,若不是他,只怕自己没那么容易脱身。
    世人皆言淡泊名利,殊不知有时权势才是最有用之物,难怪布衣之身无论如何也要攀上权贵之家。
    “只要可以同锦筠一起,再多的遗憾都不是遗憾。”夜飞尘却是很珍惜这样的时光。
    身边有自己最爱的人,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已经没有人来阻止他们的幸福,这一切都是最好的。
    他也不是需要君临天下之人,更不需要后宫佳丽三千,只需要锦筠一个人便足够了。
    “只要飞尘你还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没有什么遗憾,可是就是有点儿担心爹爹,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收到信函?”季锦筠却是突然想起这件事,自己爹爹如今也不知道到底身在何方,如何能让她安心。
    “锦筠不必担心,只要一来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你如今有了身孕,其他的事就让我来操心便是,不要让自己太劳累。”夜飞尘悉心安慰着季锦筠,他已经派人到处打听消息,可是却依然杳无音讯。
    也不知道夜飞尘究竟是真的放了季白墨?还是那根本只是一个幌子,若真如此,锦筠还是很危险。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季锦筠再次涉险。
    如果真的还有什么事情,他一个人承担一切便可,绝对不能再让她身边有任何危险。
    季锦筠自然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是她也没办法,那是她爹爹,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不过她相信夜飞尘,他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