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梦听到水纹提出的‘无理’要求，一张温和的脸上倏地显现出不悦。
    赵环沉下脸来：“简直胡闹，水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水纹‘胆怯’的缩了缩身子，无辜的看着赵环：
    “里正大人，那城里说书人不都说了，要让人相信你，就立契约么？”
    里正被她问得一愣：“……”哪个说书人说的？
    水纹也懒得去看里正，继续用‘羞怯’的目光看向黄梁梦：
    “镇首大人，您老胸怀宽广，一定不会为难民妇的，对吧？”
    黄梁梦听到这话，大手一摆，对身后道：“给她立契约，立刻。”
    身后，一山羊胡师爷模样的人连忙站出来，摆弄文房四宝，不一会儿便将契约写了出来。
    还好心的念了一遍给她听。
    念完了，还亲自将文书送上来，让水纹签字画押。
    水纹虽从里面听出了一些契约漏洞，但她也不介意，只要有份文书就好。
    她像没见过世面的傻女人似的，拿着契约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开始吧。”
    黄梁梦终于将一切耐性都磨干净了，对着水纹发出命令。
    水纹忙将契约收好，怯怯的道：“大人，民妇已经开始了呀。”
    “那……”
    黄梁梦刚要说，那他怎么还没事？
    可刚吐出一个字，整个人就惊骇的瞪大眼，到嘴边的话也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刚刚还站在水纹附近，正待在她下手前远离的狗剩，此刻已倒在地上。
    口吐白沫，全身青紫，身体抽搐，双手还不停在身上来回抓挠着，口中发出低沉而痛苦的惨叫哀嚎。
    这一幕，看得三水村众人身子再次往山下躲了些。
    而离狗剩最近的师父，看到这一幕，也吓得一个趔趄，快速闪避到镇首身边，紧张的咽着口水。
    水纹却不给他们发呆的时间。
    “大人，民妇已证明，手中这些东西就能做到那些事了，您老可以还民妇清白了吧？”
    说出这句话，那无辜的小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黄梁梦。
    可黄梁梦只是微微一愕，随即便立即变脸，指着水纹大声呵斥：
    “大胆妇人，你怎可如此恶毒，如此泯灭人性，对你的族人们下此重手？”
    “你身为水家族人，不思报族亲养育之恩也就罢了，怎能为一点小事，对族亲们使用如此邪恶的虎狼之药？”
    “即便你非邪祟，却有如此恶毒的手段，如此冷硬的心肠，本官也不能轻饶了你。”
    听到这义正辞严的呵斥，水纹唇角微微勾了勾。
    那原本胆怯懦弱的神情在瞬间收敛起来。
    只见她纵身一跃，轻松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缓步朝黄梁梦等人走去。
    “镇首大人，何谓恶毒？何谓手段？何谓人性？又何谓心肠冷硬？”
    她每说一句话，便向前迈动一步，每问出一个问题，身上的气势便节节攀升。
    吓得黄梁梦等人不自觉的后退。
    几名捕快出于职责，忙闪身挡在黄梁梦向前，严阵以待的瞪着水纹。
    水纹无视众人的反应，继续向前迈步，眼里带着嘲讽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