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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家戏精

      “够了!谢书引,你竟敢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掌嘴!”谢青研早看她不顺眼,想到这话对父亲仕途的影响,当下便要教训起她来。
    终于不再演戏了,她也累了!
    “我看谁敢?”她一脚踩在凳子上,将包袱朝茶几上一甩,狠厉劲儿将欲上前的丫鬟婆子们吓顿了足。
    以前的谢书引碍于自己娘的教导,总不肯与她们为仇。她娘出身真正的书香世家,自然不会做那等打骂人的事情。连带自己的女儿也受人欺负,谢书引心下叹息,这个世界,做人还是不要脸为好。
    毕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们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黄毛丫头不成?”她懊恼那些下人的行为,也为自己刚才的举止不耻。没想到竟被一个小丫头喝住了。
    如今的谢书引,是万万不会送上门让人打的。她虽没有拳脚功夫,却也手脚机灵,左一脚右一拳的,很快打趴了一群人,这都得益于当时的闺蜜,被她拽着学了三年跆拳道。
    只可惜用功不佳,打别人的同时,自己也痛得死去活来,真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了震慑住那群人,一直在强忍着痛。
    母女三人都是娇生惯养的,见此状态不由煞白了脸,谢淑贤顶会唱红角,见势头不对,立马出来和解。
    “快别打了,娘,三妹四妹,都是一家人,何故闹得这样?”这边劝完自家母亲妹子,她又站出来,以一个大姐的身份谴责谢书引。“三妹你也是,娘到底是你的长辈,怎么也该尊重些。”
    “大姐这话,倒是我的不对了?”她阴沉着脸,只要她敢应,她就敢打人,打得就是这群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她眼神闪烁,明显心虚。
    “老爷不在,三姨娘就是这样看家的吗?既如此,届时炳炎一定禀明父亲,毕竟府里乱糟糟,传出去对父亲名声也不好。”
    谢炳炎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他向来不理会府中的勾心斗角,这次却搀扶玉娘而来,目的很明确。
    常三娘虽然有两个优秀的女儿,只可恨自己却没能生出儿子,以致永远被玉娘压着。老爷虽然宠着她,却也看在谢炳炎的份上,对玉娘不曾疏忽。
    “二公子可真会说笑,书引回来,身为当家主母,我不过来问候一下,倒成了恶意。也罢,我不多管闲事就是,哼!”说完,带着两个女儿灰溜溜离去。
    待得几人离开,谢炳炎母子上前拉住她的手,一时哽咽。
    “小姐,这一年来你和夫人离开,竟是半点消息全无。前些日子听到夫人……的消息,我们央着老爷去接人,却没想到……”玉娘看着眼前人,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谢书引自认不是感性之人,看着她哭,却未必难过,难得这世上有真心为自己的人。玉娘生前是她娘的陪嫁侍女,跟着从文国公府过来,大世家里的丫鬟,比一般人家小姐还要有气质,这话不假。
    谢炳炎见着了这个妹妹,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只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妹妹,去我们那院子吧,自三姨娘当家来,这个院子已经不能住人了。”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若非当初被告知三妹妹和夫人都离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这里被拆掉。
    “二哥,玉娘,谢谢你们的挂念,我很好,只是我娘……今日前来,便是想要将我娘的牌位放进祠堂,只不知……”
    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就着三姨娘那模样,如今想要将夫人的牌位放进祠堂,只怕不容易。更何况现在的文国公府已经不在,玉娘神色复杂,一言难尽。
    谢书引知他们有自己的难处,也不强求,只宽慰几句,便说自己乏了,想休息。玉娘带她到了自己的院落,着人照顾歇下。
    且说卫砥迟奉诏回京,一路畅通,却在距京城不过数里地的高坡上遭伏击,来不及准备的他肩膀中了一箭,万幸箭上无毒,只是皮外伤。
    他带着贴身随从秘密回到王府,就连老太妃都不知道。
    后来隐瞒自己受伤的消息,去合欢院见老太妃,瞧她过得舒坦,这才放心回到清欢院。
    今日朝堂似乎事多,谢均安回府时,已经接近傍晚。得知消息第一时间,玉娘就将她叫醒。
    “小姐,老爷回来了。”
    “玉娘,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惺忪着双眼,随便抹了一把脸,抓了一下头发就要往外走。
    “小姐先等等,马上到晚饭时间,不妨用过晚膳再说。”她担心老爷对小姐避而不见,怕是又要扑个空。
    谢书引也想到了,笑着坐下,虽然身上的衣服算不上好,可都是她娘身前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倒也好看,只是布料差了些。
    谢家没有同桌而食的习惯,除去重大节日,大都分而食之。趁着饭后闲茶时间,谢书引来到花厅,提起母亲牌位之事,花厅的气氛一度僵硬起来。
    “老爷,姐姐并非在府上去世,若是冲撞了什么,胡乱入了宗祠是要不得的!”常三娘极力拦阻。
    凌岳律法,但凡宗祠所放牌位,只有一个是正位,那可是得到祖宗承认的人。她常三娘委屈了大半辈子,可不想到了阴间依旧被压上一头。
    偏生如今的谢均安正处于仕途豁达期,对于这些说法,宁信其有。虽知早该入宗祠,却也因着心虚,一直抗拒,如今三娘的提议,正中他怀……
    见他犹豫,常三娘继续劝说,“老爷,兄长曾说,圣上在文国公一事上多有顾虑,既然都过去了,何必又犯忌讳。”
    谢均安才醒悟过来,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话。
    虽然早料到事情不会太顺利,却没想到如此艰难,这对夫妻简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谢书引郁闷地坐在一边,乍一看倒是个好欺负的人。
    良心作祟,他走到谢书引身边,企图安慰这个女儿,哪知她突然起身告辞。“父亲,书引此番进京只为这一个目的,既然父亲不答应,那书引便离开。”
    “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再不济那也是他的女儿,大晚上在外面溜达,传出去多伤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