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一开口，不远处的斯蒂文脚步微微一滞，投来惊讶的目光。
    ks和吉光片羽两个关键词猛地扣住了斯蒂文的心弦。
    翻译小哥挑起了卓一然与凯文交流的桥梁，卓一然直接摇摇头，苦笑一声。“能怎么样，人家诚心搞我，我想做初一，他却想初一做大三十，亏得我留了个心眼，只给了一半的策划案。”
    凯文脸上骤然变得全是费解。“吉光片羽可是维克托签下的品牌，维克托掌管中国市场，而中国市场的销售额占ks集团总体kpi的30%，爱德华这么做，不是连维克托都给得罪了？”
    卓一然猛地就笑了。“呵呵，爱德华管理的是法国市场，维克托远在中国，就算是得罪了又怎样，两个人的势力范围并不重叠，而且你觉得爱德华为什么要我来做策划案？他就是为了堵维克托的嘴。”
    凯文忍不住摇摇头。“那你没给他的另一半策划案是什么？”
    卓一然停住了脚步，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唇边，脸上满是玩味，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秘密。”
    凯文扭了扭脖子，摊摊手：“你不用这样吧，咱们合作这么久了，你不用告诉我全部，给我透露个口风总可以吧。”
    卓一然思索一番，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跟罗浮有关，罗浮现在宣传自己的巴黎限定散粉，本身就是蹭吉光片羽中国风的热度，我是不会让他们安稳下去的。”
    说完，到了停车位，孟庆江和蓝茵已经上了车，卓一然凯文和翻译小哥一到，五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巴黎歌剧院。
    看着后视镜，卓一然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嘴角，斯蒂文正站在12号停车位上目送他们的离去。
    坐在车里，凯文脸上的神色不再轻松，反复摸索着自己的嘴唇，凯文最终还是道：
    “这样做斯蒂文真的能上钩吗？我们在这样的公共场合高谈阔论，明目张胆的对爱德华指指点点，斯蒂文一定会明白，我们今天能这样背后议论爱德华，明天就能这样背后议论他。”凯文皱着眉头，不会有甲方喜欢这样的乙方。
    可卓一然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凯文，你说得对，斯蒂文一定会明白，但他明白的不是我们的指指点点，他不傻，一定会清楚这是我们有意把消息漏给他，而且有维克托吊着，只要吉光片羽能截下罗浮的热度，斯蒂文自然会来找我合作。”
    卓一然嘴角的笑容透着一丝残忍，维克托就算不在法国，也是吉光片羽在ks集团里能抱住的一棵大叔，一个中国市场占据全公司kpi的30%，这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市场都不可比拟的消费能力。斯蒂文真的想成为ks集团下一任掌管者，就一定会重视维克托的影响力，在维克托面前，爱德华的业绩不值一提。
    可凯文还是不理解，“这不是相互利用吗？”
    孟庆江拍了拍凯文的肩膀。“哥们，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永远的友谊，商业合作的本质就是相互利用，有利益，或是有共同的敌人，就能促成双方的合作，斯蒂文要的是ks集团法国市场的控制权，我们要的是吉光片羽在法国成功上市，利益有纠缠，而且我们目前共同的敌人爱德华，就算彼此心知肚明，也绝不会挑明。”
    “商人可真是复杂。”凯文扬了扬手，但凯文心里也是希望卓一然能取得胜利。
    转眼，罗浮巴黎限定散粉开售的日子，孟庆江开着商务车，载着吉光片羽的化妆刷来到罗浮的门店附近，卓一然和蓝茵与翻译小哥一道。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罗浮的巴黎门店是十一点开始营业，但是放眼望去，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黑色黄色褐色的头发连成一片，尤其是黑发，占了一半以上，不少中国代购都挤在前面，就等着罗浮开门。
    队伍七扭八拐，至少有五六千多人，不少记者都在拍摄，卓一然扫了一眼附近的采访车，t1集团，mv电视台，等等等等，还有不少小道媒体，
    伸了个懒腰，运动一下，卓一然拎起一兜化妆刷套装走向了人群。
    “你好，吉光片羽了解一下。”卓一然脸上绽放着看似单纯的微笑，将化妆刷派发到每一个派对顾客的手中。
    东方面孔说中文，西方面孔法文，卓一然厚着脸皮，硬生生杀入等待的人群中。
    ？？？？
    每个拿到化妆刷的顾客都是目光一滞，这什么情况？
    吉光片羽不是最近在法国闹得很厉害的那个中国彩妆品牌吗？
    今天可是罗浮限定散粉的发售首日，吉光片羽来这发化周边？还有这操作？
    顾客们愕然，目光纷纷打在手中吉光片羽的周边上。
    这周边的包装是中国风的长方体小盒，高贵典雅，大气使然。不约而同的，顾客们你看我我看你，吉光片羽这是在向罗浮示威吗？谁都知道罗浮发布的巴黎限定就是中国风。
    虽然很多人明确怀疑过罗浮此举就是为了圈钱，但所有人都没有明说。
    眼下吉光片羽的正统中国风是直接打到了罗浮巴黎门店的门口。
    而且里面居然是化妆刷，更让许多顾客摸不到头脑，示威？这又变得不是很刚。
    可这化妆刷入目的质感，美学，细腻而流畅，瞬间抓住了所有女人的心脏，这化妆刷太美了！
    不少法国女性眼睛都直了，法国人的精致闻名世界，可眼前的这套化妆刷她们竟是觉得无可挑剔，就连logo的设计都完美与化妆刷契合。
    虽说是免费发放到她们手里，可她们竟是舍不得扔。
    很快，就有女性把这套化妆刷发到了社交网络上，这简直是艺术品！
    蓝茵也是摸索了一下脸庞，跟着卓一然一起发放。
    t1等三大新闻集团的记者脸都绿了，你说卓一然这脸皮厚吧，又不得不佩服她这勇气，谁能想到借着别家品牌的首发现场来蹭热度？
    不，这厚脸皮的行为可能会罗浮限定发售首日热度更高。
    这简直是天底下头一份啊有木有！
    他们三大新闻集团不会给热度，但今天的小道媒体也很多，热度根本压不下去。
    但马上，这些记者们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
    热度似乎不是卓一然的主要目标。一些法国女性犹豫再三后，离开了罗浮的队伍，走到卓一然身边，似乎在询问什么，卓一然立刻把翻译小哥叫了过去，几经交谈，那些法国女性问完，瞥了一眼罗浮的门店，毅然决然离开了现场。
    开始，三三两两，最后，干脆大片大片的法国女性离去，卓一然不知道对她们说了什么，这些人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咒语样，扫了罗浮门店几眼，半点留恋都没有，全都离开了。
    最后，就剩下一堆东方面孔，连中国代购，都变的犹豫起来。
    中国风，自然是中国人自己的最正宗，虽然罗浮的散粉也是中国人设计的，可在中国市场，中国风设计已然相当成熟。
    法国人都不买的产品，中国国内就算是炒的再高，也很容易一夕间沦为无人问津的low货，罗浮的彩妆价格可谓是奢侈品，这代购成本颇高，如果砸了，他们不但不赚钱，很可能还要赔上不少。
    买还是不买，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停留在现场的东方面孔上。
    几个代购看了看后面，人走了太多了，新到的一些法国女性甚至直接就找上了卓一然和蓝茵。
    咬咬牙，这些中国代购也离开了队伍。
    罗浮店里，工作人员们傻眼了，怎么这些人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