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你吃饭，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还有，如果只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他需要请你到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顾裕均就像身经百战的警探，不放弃一丁点线索。
    王婷婷哭笑不得，“请我吃饭，是他临时决定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就出门啦……”她突然想起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老公，你不是参加研讨会了吗？为什么会在旋转餐厅？”
    顾裕均心里一沉，该死的，他一怒之下直接冲到她面前，竟然忘记这件事了！
    这一刻，形势急剧翻转，顾裕均原本处于有利位置，现在突然变成他处于劣势位置，他双手紧握方向盘，后背一阵阵发凉，薄唇蠕动着，真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按了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裕均，你明天带着果果回来一趟吧，妈好久没看到你们，想你们了。”
    “好，我知道了。”顾裕均跟母亲李文英聊了几句家常，结束了通话。
    车厢里一片寂静，刚才的谈话被一通电话打断，顾裕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被消磨掉了，他咬了咬牙，缓缓道，“研讨会结束了，我跟一个同事到餐厅吃饭。”
    王婷婷眼中隐藏着一抹黯然，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她不是亲眼看到他和贺雨茵坐在一起，她真的会相信他说的话，不过，一报还一报，她也对他撒谎了，又岂能苛责他欺骗她。
    林杰说得对，她的敌人不是顾裕均，而是贺雨茵，至少，她跟林杰的计谋已经成功了，他们破坏了贺雨茵的约会，那个女人，肯定气得直跳脚。
    想象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王婷婷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无声地咧了咧嘴，说道，“我们回家吧，果果一个人在家呢。”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李文英是顾裕均的母亲，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顾裕均的父亲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去世了，她拿出所有积蓄，凭着一己之力，开了一家小饭馆供儿子读书，十多年后，小饭馆已经变成了大酒楼，她也成为当地有名的女强人。
    当年王婷婷和顾裕均结婚，她很高兴，还一直想将王婷婷培养成酒楼的接班人，只可惜王婷婷当时一心想要相夫教子，她也就放弃了那个想法，又打算将酒楼传给孙子，结果，王婷婷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再也没有怀孕过，期盼多年的孙子遥遥无期，她对王婷婷的态度也就冷了下来。
    李文英住在城市的另一端，顾裕均和王婷婷每个月都会带着孩子回家探望她，每次回家，王婷婷都会给她买很多礼物，帮她做家务，逗她开心，但是她对王婷婷始终没有好脸色。
    李文英独自居住在高档小区，家里请了一名保姆，每次儿子儿媳回家，她就给保姆放了假，一来，没有外人在场，自己家里的人好谈话；二来，她也存了故意刁难王婷婷的心思，买菜、做饭、刷碗这些活儿都交给了她。
    大门外，顾裕均双手拧着王婷婷买给母亲的礼物，王婷婷手里拧着蔬菜和水果，果果乖巧地按响了门铃。
    “裕均，果果，你们来了，快点进来。”李文英穿着红色的高领毛衣，披着一条素色披肩，脸上化了淡妆，她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得益于这几年的保养，人显得比较年轻，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贵气。
    她笑容满面地将儿子和孙女迎进门，就当王婷婷不存在一样。
    顾裕均知道母亲对婷婷有意见，所以一有机会，他就会在她面前夸赞婷婷，他笑着道，“妈，婷婷前几天看中一条裙子，觉得适合你，她特地买了送给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李文英瞥了一眼拧着蔬菜水果的王婷婷，不冷不热地说道，“怎么又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不是没有钱，缺什么，我自己会买。”
    王婷婷脸上笑容依旧，温声道，“妈，那条裙子设计优雅大方，能够凸显出您的气质，我逛街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它，觉得只有您才能穿出那种感觉。”
    “妈，婷婷一片好意，你就试一试吧，也让我们欣赏一下。”顾裕均将其中一个袋子递到李文英面前。
    “奶奶，您就试一试吧，我也想看！”果果扑到她怀里，抱着她撒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充满了期待。
    李文英虽然希望王婷婷生一个男孩，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果果，相反，她很喜欢聪明懂事的果果，面对孩子纯真的眼睛，她不忍心拒绝，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们父女都这么说，那我就试一试好了。”
    她提着衣服进卧室，顾裕均转头，略带歉意地望着王婷婷，王婷婷冲着他无声地笑了笑，拧着东西进了厨房。
    王婷婷只给她买了两次衣服，第一次是在果果三岁的时候，李文英对王婷婷的态度已经冷淡，她指责王婷婷没有品位，买回的衣服就像地摊货，根本没办法穿出去见人。第二次，就是这一次。
    李文英从袋子里面取出裙子，上面的吊牌还没有拆，五位数的价目，是香奈儿新上市的秋冬装，这么贵的衣服，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多买，只有那么两三件，为了撑场面。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