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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皇子

      直到他们走出别苑,苏柏才凝眉对孟宛清道,“你方才,不该那样有意捉弄他们。”
    孟宛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到桌前坐下,拈了颗蜜饯青梅放进嘴里,“我若不捉弄他,又岂能让他知道我是能随意任人欺压的。”
    本来就是,武进不就是想看她出糗么?那她就让他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她出糗!
    有些事不是一味的忍让就可以,否则只会助长那些人的气焰!
    “可你之前在书院的时候……”苏柏说着又不想提起那些不大好的回忆,只避重就轻道,“你别与他们正面对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那你呢。”孟宛清轻松的吐出青梅的核儿出来,手撑着脸颊亮着一双明润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你被那些世家子弟欺负的时候又是如何做的。”
    他?
    苏柏哑然笑笑,自斟了杯酒,拿起来晃了晃,杯中酒液也跟着晃动着映出一张俊朗的脸,“昔日寒山问拾得。”
    寒山问: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云: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孟宛清见他默然将酒喝下,却是松开撑在脸颊的手,认认真真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过几年也好哪怕是再过十几年,他们依旧如此,难道你也要一味的忍让下去吗?”
    苏柏似是不想提这个话题,看向窗外黯沉的夜色,“中林也该回来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孟宛清觉得苏柏身上背负的隐忍跟心事比她还要多,一时竟不忍再问下去,只是起身他面前的酒壶拿过来不愿他再喝下去,口中轻轻道,“我只是觉得,难道我避让,他们便会停手么?”
    就像方才,如果她如武进所愿当众出糗,来日武进想看的只怕更超出她的承受之外。
    没有休止。
    “或许吧。”苏柏不欲多谈,只向来温和的眸子有了几分光寒,“究竟是如拾得劝寒山那般,还是如你方才说的那般,总要到那天才知道。”
    是啊,总要到那天才知道。
    孟宛清心里不禁有几分期待,到那一日,究竟会如何呢?
    *
    往年冬猎,来围场的第一批人往往都是京中贵族,他们在京中拘了大半年也想来这塞外围场上肆意的放松放松,或是策马崩腾,或是射覆、打马球跟拉弓练箭。
    贵夫人跟小姐们则更喜爱爬山赏景或乘马车在草原上看野兔追逐、牛羊嬉戏。
    “孟洵,你打过马球没有。”
    许是昨夜睡的晚,孟宛清今日起的也晚,醒来时发现别苑里空无一人,还是魏清拉着她跟跟她说魏中林跟苏柏一大早便去打马球了。
    打马球是京中世家子弟平日里较喜爱的一项消遣,由人数相等的两队,每人手中一根顶端形如弯月的球杖。然后又根据人数多少,或双方各半场、两个球门或双方整场一个球门。
    比赛开始后,参赛者骑马以球杖争夺马球,以将马球打入球门为胜利。
    孟洵跟魏清来到别苑附近的一处草原上便看见围起的栏杆还有围聚在外的人,启程来围场的那日似乎并没有这么多人,她还眼尖的看见几个前呼后拥丰神俊朗的男子。
    连武进他们都围着那几个男子。
    还有武清霜,如此清傲娇任的一个人今天却乖乖的站在那儿,笑不露齿。那个周钰也一样,昨天在她面前还一幅目中无人的姿态,现在瞧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言一行间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魏清见她看的发愣,拉了拉她的手,“听说,二皇子他们来了。”
    二皇子?
    大京朝共有七位皇子,殁了三位,还剩四位。
    二皇沈曦是先帝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今年二十有七了,十多年前便成了亲,只是不知何故一直没能诞下子嗣,听说皇妃身子不大好,一直在调养。
    他也来了么?
    “不止是他,听说四皇子也来了。”魏清毕竟身在侯府,知道的事见过的人也比她要多一些。
    孟宛清本想着要不要上前看一看,听了他的话后又改变了主意,与他一同找了处干净的草丛坐下,“你见过二皇子殿下么?”
    “见过几次。”沈曦曾去过奉恩侯府几次,微服去的。
    “那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魏清听了她的话有些想不起的抓了抓脑袋,“他来的时候我还很小……”
    孟宛清在旁温声道,“没关系,想起多少便讲多少,便是你不记得,你爹爹跟你娘亲还有你哥哥平日肯定也提过。”
    这倒是事实。
    魏清回想了一番,“二皇子殿下勤卷好学,贤明持重。”
    如此,孟宛清又问,“那四皇子呢?”
    四皇子沈治今年也二十有四了,他成亲的时间虽晚可子嗣却比二皇子先有,三儿一女。
    外界对他的评论较为保守跟委婉“仁厚节俭,宽以待民。”
    在看过不少史书古籍的孟宛清看来,若以仁厚和善等词来形容一位皇子,只能说明对方毫无治理江山的手腕,也没统率群臣的魄力。
    用来赞颂明君往往用的是“励精图治,贤明果决”等词。
    当然,四皇子如今只是皇子还没到做皇帝的一日,可在孟宛清看来,仅以她自己对这外人给他的赞誉来讲,四皇子跟皇位应该是无关了。
    “二皇子跟四皇子都来了的话,那太子呢?”说了这么久孟宛清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心跳也不觉快了些。
    那一日她跟孟歆在屋内对峙的时候,她曾问过她,谁是太子。
    孟歆望向她的表情满是嘲笑跟不屑,“你与他见过可不止一次,你竟不知?”
    她与他见过?
    他?
    “呀,洵哥哥,哥哥他们好像在喊你。”正想着只见魏清站起来朝不远处不住的挥动双手,笑容满面,“洵哥哥在我这儿,好的,马上跟他说。”
    “他们这是……”见魏中林跟苏柏不知何时早换上了打马球的衣裳,全贴身的箭袖,方便行动,孟宛清也不由跟着魏清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