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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发生

      武安候早就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直打的他唇角鲜血直流,可苏柏却连一丝疼的表情都无继续往下道,“微臣自知犯错,早就想要来御前请罪,只是没想到曹国公会先我之前。”
    这话说的,轻而易举便将自己的罪推了一半。
    不是他瞒着不说,是他没机会,人家在他之前跑来闹大事情了。
    事到如今,其余人或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可萧若秋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跪在她面前的苏柏了。
    聪明啊。
    曹国公跟武安候之间的事岂是这么容易就解决的,要解决这件事还得从武清霜身上下手,能有什么办法让曹家放弃要人呢?也只有如此下作的计策了。
    只要武清霜清誉有损,曹家再怎么蛮霸也不会将她强娶回府了。
    而武家不过背了些以听的名声却不用将女儿嫁过去,今日的事已经不止是两家敌对这么简单了,已经上升到两个世族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试问,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么?
    只可惜武安侯还没会过意来,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苏柏痛打一顿,而苏柏整个过程不吭声就像真的做错什么事一样,至于曹国公,脸色难看到极点,可是能怎么样?难道真将那个清誉有损的女人娶回去?
    一番闹缠了几个月的事就这么无声无息落幕了。
    做为赔偿,武安候自然拗不过当众跟曹国公道歉,又约个日子带着阖府上门致歉,其它诸如送些金贵之物更是不在话下了。
    做完这些,这事才算真的了结。
    “苏柏,我武家得罪你什么了你胆敢毁我女儿清誉!”下朝后,武安候憋着一肚子的火望着那个被他打到鼻青脸肿的苏柏。
    苏柏仍是心平气和的模样,肿着半边脸,只说了一句,“如此虽是毁了武小姐清誉,可过不了多久旁人便会淡忘此事,到时侯爷想为小姐觅得佳婿又何尝不能?”
    “若侯爷始终怕旁人言语,也可以让我与武小姐假成亲,有名无实,待过了风头再合离。”
    “……”
    武安候听到这儿方回过神来,一时又惊又喜,又复杂又难言。
    “你竟如此狡敏!”
    此计虽算不上什么好计谋,可好歹没有如那个老匹夫的意将女儿嫁过去,且,待风头过后,大局定下的那日,他们武家仗着二殿下的威仪也不愁找不到如意的小婿。
    最让他出了口气的是没让曹国公如愿,怎么着,闹到御前也没用是不是?
    “哈哈哈哈,苏柏啊苏柏,我当真小瞧你了啊。”武安候心情由阴转晴,畅怀的不得了,赞许又欣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嘱咐他夜里去他府上用膳。
    直到他走远苏柏才面无表情的拭了拭唇角的鲜血,脸上还在隐隐作痛,方才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被武安候痛殴,颜面已经扫地。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武家自此欠下他一个大的人情,他的仕途也会因此大有变化。
    “这位是苏大人吧。”只见一位面善的老太监向他走来,笑眼眯眯的。
    苏柏心头微动,马上鞠躬,“是。”
    老太监朝不远处伸手做邀请状,“娘娘想见你。”
    苏柏心头跳的更厉害了,强自抑制着那股不能自持的激动跟狂喜,开口时,嗓音亦抖了几分,“是。”
    *
    武曹风波过后,大京朝再次引发震荡。
    这次,却是因为一封信。
    那封宋贤临死之前花了半年时间搜集的与四皇子党派息息相关的罪证,那罪证由督察院左右督御使谭松明亲自呈到御前。
    “宋大人为官多年清明正直,忠心为民,且不说臣与宋大人多年同窗,生死之交,便不是为他,为了那数以万计像宋大人那般为民请命刚正不阿的好官,臣也得彻查到底还他一个清明,还世间一个正道!”
    一番话,抑扬顿挫震耳欲聋,满朝皆鸦雀无声。
    谭松明跪在地上,直挺挺的,正如他的耿直正道,众臣皆被感染,一些如他一般的忠直之臣纷纷跪下,为替宋贤翻案的事请命。
    陆陆续续的,竟跪了一半的人。
    除了,四皇子一党的那些官员。
    康王万万没料到,那封失踪已久的信并非真的失踪,而是被有心人藏起来了,而那封信,正是在谭松明手里。
    怎么到他手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谭松明身兼督察院左督御使,朝中一品重臣,极有名望和声势,在他的呼应下,此事必当严查!
    思此,他竟觉得有种冥冥注定之感。
    他早知道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眼下,只能看四皇子愿不愿折本保他了。
    然而,二皇子一党又如何会放过这个绝佳扳倒他的机会呢?
    先是户部尚书周大人站出来慷慨激昂的陈辞一番,无非是说便是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不过一个亲王竟要偏袒么?
    宣平候也紧随其后站出来,振振有词,他比周大人聪明多了,他也没说康王如何如如何,只说宋贤生前是怎样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万不能让他死不瞑目,等等等等又激起那些忠直之臣接连复议,必须严查此事。
    便是内阁的傅正咸也站出来了,颤巍巍道,就一个字,“查。”
    必须查。
    那罪证书上记的清清楚楚,年月日都标明了,譬如何年何月已成阶下囚的苏杭府台梁秉犯了何事,诸如在任期间籍帐隐没,赋役不均,察农桑不勤,仓库减耗。
    罪证书上除了他还有旁人,而那个旁人不是别人,正是康王的胞弟康恒。
    “康恒仗着康王府的权势名位,招权纳贿,贪婪无厌,各处揽财,坑害百姓。年初水旱频发,身为巡抚大人的康恒日事掊克,内外百司莫不竭民脂膏,塞彼溪壑。”
    “民安得不贫,国安得不病,天人灾病安得不迭至也!”
    “……”
    除了康恒,康王的岳家还有靠他关谋得官职的亲族们,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重点是,那些罪都悄抹了,若非宋贤私下走访调查哪有见天之日。
    “梁秉在职十年,贪污八十多万两雪花银,而这其中的大半竟都存在了京中的钱庄里了。”
    朝廷拨下的银两都有专门的官衙刻章,私吞官银的事虽时有发生,可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只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所有官府里的暗下门道统统成了见不得光的滔天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