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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迪克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对兰德尔说出什么重话。
    警局的其他人除了还留在现场评估商业街损失的工作人员,剩下的都先押着几个变种人回警局了,迪克堂而皇之地带着他不靠谱的现搭档与搭档的妹妹逛起了街。
    兰德尔重新蹬上高跟鞋,虽然不是恨天高,但穿上之后,原先与迪克相差无几的身高忽然挺拔了大半截。他闭上嘴不说话时,看上去就像个优雅知性的大美女,一只手牵着露拉跟在迪克边上,也没什么违和感,像是年轻的一家三口出门闲逛。
    只是他一开口就会破坏那娴静的气质,脚好痛,屁股也好痛,我想回家睡觉。兰德尔还没打消要偷溜的想法。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迪克担心他身上有什么刚才没发现的伤口。
    兰德尔皱着眉,刚才动作太大,裤子勒到了。
    迪克往下瞥了眼,确实有这个问题,他穿夜翼那套制服的时候也经常因为太紧而勒到,快到了,我们去坐会儿。我真的不能回去吗?我只是个外聘侦探。兰德尔对他眨眨眼睛,一脸期翼,他从前没有搭档的时候过的可快活自由了,怎么多了个翘屁嫩男的搭档就多出了那么多的工作?
    哇,蓝眼睛攻击!迪克差点没躲过,他闭了闭眼,狠下心对兰德尔说:那几个人都是变种人,关于最近的混乱我们说不定能问到一点东西他们说你之前帮过审讯科的人?
    是帮过几次忙,提到这个兰德尔就稍微正经了些,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所以也能看出他们是不是在撒谎但是那几个变种人
    兰德尔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接触到对方时所感受到的情绪,他们不太正常嗯、他们的情绪不仅混乱而且疯狂,我很少在正常人身上感觉到这种情绪,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非自愿的或者被人操控?迪克说。
    他们总算走到了那家餐馆,那是家家庭餐厅,距离刚才发生事件的位置很远,没有受到波及。
    有这个可能但你要知道,我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的时候,是在哥谭的阿卡姆疯人院。兰德尔拧着眉,疯子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吧,你说的那个可能性很大,看来我确实有必要去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去过阿卡姆?迪克挑眉。
    去年,我和几个心理评估师一起去的,BCPD和GCPD会定期举办合作交流会,我们局长和戈登局长也算是老朋友好像再过不久就要办今年的交流会了。兰德尔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几眼,上面并没有他和露拉忌口的东西,于是他先将菜单给露拉看。
    兰德尔看了迪克一眼,说不定你会被选上,大家都不乐意去哥谭,而你又刚好是新人。
    那可太糟糕了。迪克花了几秒钟思考了一下如果他去哥谭当警察会发生的事情比如穿着警察制服在哥谭午夜与蝙蝠侠罗宾面面相觑、忍不住将从阿卡姆越狱出来的疯子们打到半残被扣光奖金和工资、和戈登局长一起体验转头没的乐趣、打开蝙蝠灯召唤蝙蝠侠
    不行,光是这么想想他就有些窒息了。
    我不会去的。迪克坚定地摇了摇头,就算回去也至少是以夜翼和迪克格雷森的身份,而不是警察。
    这么笃定?兰德尔笑了起来,我觉得哥谭还挺好玩呢。虽然他就在哥谭待了三天不到,因为不能把露拉丢在艾茜家里太久,女法医工作来了就经常不眠不休好几天,露拉很有可能会被饿死。
    当然,她美丽而且强大。迪克说,他弯起眼睛笑,对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疑惑的兰德尔解释道:我是哥谭人,我在那里长大,所以我很清楚那座城市的本质便如美杜莎一般。
    不要耽迷于她优雅美丽的表面,她的眼睛会将你的灵魂凝固,一点一点成为自己庞大收藏品之中的一员。
    露拉点完想吃的东西就跑去卫生间洗手了。
    露拉的喉咙迪克微微皱起眉,他从来没听到过露拉说话,但是根据他的观察,露拉也不像是聋哑人她连手语都不会。
    她不是哑巴,在家能唱能跳的就是平时不爱说话。兰德尔看着女孩挤过人群,在洗手台前踮起脚的背影,低声说:她有心理障碍,唱歌的时候才会缓解一些我考虑过一段时间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看到露拉往回走了,兰德尔就收回了视线,对迪克说:我们学校最近来了一位据说很有名的心理医生,我准备去咨询一下他。
    迪克点点头,他挺喜欢露拉的,小姑娘身上有种率真的可爱,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模样就像一只小松鼠,天知道迪克有多么想要一位妹妹,可惜他们家以擅长捡男孩闻名。
    等大家都吃饱了,迪克才开着警车载他们回警局。本来是打算先送露拉回家的,但小姑娘不太乐意,拽着兰德尔的袖子不想放手,于是被一并打包送到了布鲁德海文警局。
    兰德尔还没来及的换装,穿着的还是那套仙女下凡般的白纱裙,挺胸昂首踩着清脆高跟鞋走进警局大厅时,大厅暖黄色的灯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好像一种圣洁的光辉。
    很难不心动。
    某警员刚捂住胸口感慨:女菩萨下凡,我恋爱了。就见女菩萨往警局里面一拐,走向了刑讯室的方向。
    诶,等一下,闲杂人等不能去那边啊!
    兰德尔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审讯室,审讯才开始没多久,据说那几个变种人都哭脱水了,补了好几杯葡萄糖才缓过来。
    兰德尔双手抱胸站在单向玻璃镜的那边,听着里面的警员和变种人的对话。
    变种人委委屈屈地被铐着抑制变种能力的手环,勉强能辨认出是眼睛的地方肿了好大一块,但是他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手铐被他框框砸在桌面上,大声地吼着说:我都说了我以前他妈的就是人类!这个样子是他妈的突然变成的!
    鬼知道老子为什么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突然间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变种人怒骂着,前面两个审讯的警员被吓得身体后仰,整个后脑勺都紧贴在椅子的靠背处。
    兰德尔听着他的话,忽然睁大了眼睛,大步走向审讯室,扭开了房间的门。
    迪克刚将露拉带到家属区安置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兰德尔走到了审讯室里面,两个被吓懵了的小警员拦着他说:这位小姐你是谁啊?这里不让无关人员进来的。
    而兰德尔则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刚被他打哭过的变种人条件反射得缩了缩脖子,这里我来审,你们两个出去。
    警员:你他妈到底谁啊?
    第15章
    眼看房间里面的两个警员就要按警报铃叫人来,迪克连忙推门进去,是我们,你们先出去吧哦对了,等一下把这个人的资料发过来。
    警员怯怯地点了点头,他们是认识迪克的,愣了一下马上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门口的位置挪了几步。审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尤其是面对这种态度不佳的奇怪变种人,他俩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有其他人顶替帮忙干活当然是更好了。
    兰德尔心安理得地扯开椅子坐下,仙气飘飘的长裙被他穿出了豪迈的感觉。他拿起桌面上记了些口供记录的本子看了几眼,还没问到多少东西,只知道眼前的人叫杰姆埃里卡,今年才20岁。
    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突然变成这样?兰德尔声音低沉地询问眼前的变种人。
    变种人因为被禁锢在位置上而有些烦躁,又碍于眼前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在武力上的威胁,只能勉强压住心口那股不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您没学过语法吗,警官小姐?
    迪克在一旁欲言又止,就见兰德尔完全没在意杰姆的冷嘲热讽,而是伸手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变种人手环有效地抑制了对方的能力,那些坚硬的甲壳再也不能变成武器来伤害他人,但外表还是没变,触感很粗砺。
    杰姆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自己在街上奔溃大哭的模样,顿时吓得身体往后缩,险些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像是个被揩了油的良家妇女,他尖叫道:你他妈想要干什么?!
    兰德尔笑眯眯,红唇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手上用的力气却不容置喙,一下就把杰姆又拽了回来,温和地说:我们警局一向倡导要和犯人用真心沟通,你别怕啊。
    他妈的,杰姆看到这个怪力女人的脸就心悸,又慌又怕,哭到脱水的阴影还没从他心中散去。放在以前能和这么漂亮的女人碰一下,他都能吹半个月,现在?他恨不得给自己的脑子吹半个月的冷风,只要不遇上这疯女人。
    那按你的说法,身体是在什么时候变的?兰德尔拉着他的手一脸真诚地发问。
    杰姆本来也看不太出情绪的哥斯拉脸孔在这一刻全皱在了一起,变扭又生气,他瞅了眼兰德尔,最后也只得深呼吸几下,情绪低迷地描述:在一周前,我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他妈的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在那之前我真的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我去医院做全身体检的时候从来没查出来过有变种人的基因,这他妈的草!
    你做了什么事吗?兰德尔问他,对方传递过来的情绪没有几个小时前那样混乱了,这让兰德尔觉得很奇怪,那些愤怒和疑惑的情绪都可以被他平稳地感知到。
    你什么意思?杰姆恶声恶气地说。
    在你变成这个模样之前你做了什么事,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一旁的迪克补充说。
    我没干什么,就正常地吃家里的食物上周周末在超市买的,然后去电玩城玩了一下午,晚上在酒吧喝了点酒就回去睡觉了。杰姆说。
    你说谎了。兰德尔眯起眼,你到底做什么了,还是说,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杰姆被他的话吓得一惊,要把手抽回去,但是兰德尔的力气出乎他意料的大,那双白皙瘦长的手将他死死按在原地,他抬起头看了兰德尔一眼,对方湛蓝色的眼睛就仿佛能将他的内心看穿一样,锋利地戳进他的内心深处。
    我我、我没
    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兰德尔轻轻地说,我保证不让你再哭一次。
    杰姆全身都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磕磕绊绊地说:那天我在酒吧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他给我一种药、呃,粉末,就是那种,你们都清楚的他说这个不会上瘾,也很便宜,我我、那天喝多了,就试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什么了,我对那个没太大的感觉,也就没想买,一回家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迪克沉吟了几秒钟,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在杰姆的前面,卖给你东西的男人是他吗?
    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弗兰克托勒的画像与警局构建的3D脸部模型图。
    呃嗯、不太像,但那个人这里也有一颗痣,不过他们长得很不像。杰姆歪着头认了半天。
    不太像?兰德尔扬起眉,他能感知到杰姆没在说谎,他有说过自己叫什么吗?
    富兰克林?杰姆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记得的,他提过,但我当时喝大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弗兰克的。
    弗兰克托勒。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像是卖手表的。
    兰达。迪克低声喊他的名字。
    嗯兰德尔与他对视了一眼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他低声书:但是我不可能会看错,死人是不会说谎的。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猫儿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在桌子上四处找东西。
    怎么了?迪克问他。
    钥匙在什么地方?兰德尔在桌面上翻了翻,没发现。
    什么钥匙?迪克问道。
    解开他的这个的钥匙。兰德尔指了指杰姆的变种人抑制器。
    在我这里,你要怎么做?迪克摸了下口袋,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毕竟杰姆是最先被他抓起来的。
    我解开一下。兰德尔接过钥匙,插入缩孔轻巧地松开变种人抑制器,杰姆心中一喜,心想还有这种傻子?果然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丽废物,就听到兰德尔抬起眼睛,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别打小心思,我还有不下三十种方法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
    杰姆倏地闭上了嘴噤若寒蝉,不过兰德尔也没过几秒很快又把抑制器给扣回去了,让杰姆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兰德尔再次问杰姆,他给你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就一般的那种粉末吧。不过很方便,丢到水里就能喝了。杰姆说,他那天确实已经喝酒喝到有些神志不太清楚了,还能记得这些也是因为他酒品不算烂。
    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嘴里送啊。迪克抽了一下眼角,正好手机上传来了杰姆埃里卡的信息,他点开看了眼,20岁左右的男性,拍的证件照片称得上清秀,和眼前这个人形哥斯拉可谓是丝毫搭不上边,你当时就只有一个人吗?你的那几个同伙呢,他们也和你一起在酒吧吗?
    他们他们不是我朋友,我和他们不熟、只是,他们说自己和我一样,都是突然变成那副样子的。杰姆摇了摇头,坚硬的外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抢劫?兰德尔问,变成变种人不能构成你们抢劫的理由。
    钱我们都要钱,杰姆舔了一下嘴唇,他的舌头看起来也和人类不太一样了,像是某种爬行动物。杰姆忽然间有些崩溃,他今年也才20岁,虽然偶尔不做点好事,但是还不至于杀人放火,家里都还有父母,忽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他都不敢回家了,我、我们去问了一个医生,在黑市那边,他说有办法解决我们这个问题,就是需要很多钱、太多了,我们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