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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不过也幸好屏幕没裂。
    他点开相册看,果然什么都没录到。
    林南又看了看手机右上方的时间,睡得倒是不久,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也没觉得很累很困啊,怎么就睡着了?
    可能这几天睡眠确实是有点少了。
    林南睡醒之后也没觉得很累或者睡醒了困乏,不过却渐渐开始畏寒起来,原来还能忍受的气温现在却冷得让他受不了。
    门外没什么风,林南摸了摸头发,已经干了。
    感觉到冷了之后,林南把外套上的拉链拉上了,他今天穿的外套没有帽子,要不然会把帽子也盖上。
    不过林南今晚穿的两件衣服本来就都挺薄的,即使拉上了拉链也对御寒无补于事。
    他从醒来之后就觉得越来越冷,冷到几乎有些颤抖。
    他从包里将围巾翻出来,展开后把一端按在肩膀上,将自己裹了起来。围巾也很薄。
    还是冷。
    于是林南将手伸向杜一庭放在座位上的外套拿过来披在身上,好像暖一点了。
    ☆、第 22 章
    缓了十来分钟,林南总算缓过来一点了,但还是觉得冷。
    杜一庭走下来。
    林南心里头挣扎了一下,打算把衣服还给杜一庭。
    不用。杜一庭摇了摇头,还走到林南身边帮他掖了掖衣领,你刚才是睡着了吗?
    林南由着对方的动作,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冷吗?杜一庭问。
    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睡醒之后感觉好冷。林南声音有些刚睡醒的哑,眼神还算清明,你不冷吗?
    不冷。杜一庭上衣只是一件短袖。
    喝了酒睡着了肯定冷。台上另一个小哥说。
    桌上的那杯啤酒已经被林南喝完了。
    醉了吗?杜一庭见林南脸上稍微有一点红。
    林南眉头轻微蹙着,他长得还挺白的,现在或许是身上感觉冷,脸上愈加显得冷白,白色下是被酒气蒸出来的淡淡薄红。
    没有,就一杯啤酒,醉不了。林南摇了摇头,牙被咬得有点酸,现在说了说话还好些。
    只不过刚才喝得快的时候觉得有点上头,现在醒了之后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
    杜一庭碰了碰桌面上给林南倒的那杯水,杯子里的水还剩一半,已经凉了。
    我再给你倒点开水。杜一庭拿起水杯。
    谢谢,林南没有客气,声音也有点低,窝在长椅的一角不愿意动弹,一半就好。
    杜一庭装水时还和老板娘聊了几句才回来。
    他将水放到林南前面,又是满满的一杯,让人怀疑他刚才根本没听清林南说的话:要喝点吗?不过还有点烫。
    林南伸手去拿,碰到杯壁后就缩回了手:先放在桌上吧,谢谢。
    行,杜一庭把水放在林南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可以走了吗?林南仰起头问,脸背着光,身上一层一层裹得严严实实。
    杜一庭点了点头,又说:不过也不急,你再休息一会儿也可以。
    现在还不到十点,这么早就结束了?林南问。
    今晚都没人来,杜一庭凑过去林南那边低声说,老板娘也想早点回家。
    本来就没有带多少东西来的人自然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杜一庭再次回到舞台上后把吉他拔了电线、装进包里就完事了。
    他把吉他包放到了舞台边上,那边近门口,等下可以直接拿走,然后去了趟洗手间。
    桌上水杯的温度降下了一些,林南伸出两只手虚虚地握住,握了一会儿,手心先热了起来。
    等到杜一庭从洗手间回来,林南喝了一点水:我也去趟洗手间。想着去完洗手间就回去了。
    林南像解粽子一样把自己从衣料里剥出来,将杜一庭的外套和围巾都放在座位上。
    回来时,杜一庭还在玩手机。
    走吗?林南洗了把脸,脸上还有些将滴未滴的水珠,他用手背又抹了一把。
    走吧。杜一庭也无意在别人店里多作停留。
    林南将围巾卷起来绕在脖子上,将外套递回给杜一庭。
    杜一庭接了衣服,伸出的手却没有收回去:要不,你先穿着?我现在还不怎么觉得冷。
    而林南也确实是冷,只稍微一犹豫就答应了。
    他刚伸出手去,杜一庭就将衣服套进他的手臂。
    杜一庭的身形比林南还要宽一些,林南本身穿的衣服薄,现在一套很容易就套了进去。
    林南倒是愣了一愣,见杜一庭准备着帮他把另一只衣袖也套上,也愣乎乎地举起了另一只手。
    外套刚好合身,杜一庭一件外套比林南身上两件加起来都厚,林南穿上后才再次感到自己适应了这夜晚的温度。
    要我帮你拿着吗?杜一庭拎起林南放在座位上的包,还有点分量。
    不用,林南把包从杜一庭手上拿过来,我拿着点东西,暖和一点。
    行。杜一庭转身先走出了座位。
    林南跟在他身后。
    要回去了吗?林南问了一句。
    嗯。杜一庭背起吉他,你要是还不想回去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杜一庭说的前半句话让林南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后面那句话吸引去了。
    什么地方?林南很快地又问了一句。
    一个能看到城东夜景的地方。杜一庭说。
    到了。杜一庭推开了三楼的玻璃门,让林南先走进去。
    这是一家民宿三楼的露台,有船型的植物盆栽、有茶几、有一张竹藤双人沙发和没有开的挂灯。
    夜色沉沉,三楼只在室内开了几盏小灯,露台没开灯、被外头的建筑灯光堪堪照明。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林南走到护栏边去看了看,从这望出去能将开发区的全景尽收眼底。
    我跟老板是朋友。杜一庭走过去,解了吉他包坐在沙发上。
    沙发微微凹陷,贴合了杜一庭半身,可杜一庭一双长腿依旧显眼。
    看不太出来。林南回头,话里带着一点调侃的笑意。
    就随便认识一下,不熟。杜一庭刚想点烟,却想起香烟在外套里。
    林南转身走过去,坐到杜一庭身边。
    人比烟上头一点,杜一庭的视线跟随着林南,在他坐下来后也没有索要香烟。他好像闻到一丝香味,若有似无,勾着人好奇起来。
    长椅不宽,他俩就差一点就挨在了一起。
    夜景好漂亮。林南感叹道。
    是啊。杜一庭早就知道这一点。
    透过玻璃护栏,林南和杜一庭坐在沙发上依旧能看见开发区的夜景。
    人声静谧,音乐声也没有了,屋舍俨然,亮光星罗棋布。
    城东人烟少些,星点也多些,天上和地上的光遥相辉映。
    两个人安静的时光有一度让林南觉得分外美好。
    他可能是有点累了,也可能是真的有点醉了,连杜一庭缩近了他俩间的距离时他都不想再想合不合适的问题了。
    我是建安本地人,这么多年了,才第二次过来城东,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还有那么漂亮的能看夜景的地方。林南现在的神思和现在的夜晚一样安静。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杜一庭说。
    你是建安本地人吗?林南已经发觉跟杜一庭谈话就是不能指望杜一庭能太容易听出话里更多的意思。
    不是,我是外地的,初中毕业后,我爸的工作岗位调动到了建安,我们一家人搬到了建安,他们就安排我到这边读高中,后来我大学也在这读的。杜一庭解释说。
    那你以后有打算在建安发展吗?林南突然对杜一庭的未来有些好奇。
    应该会,我挺喜欢建安的。杜一庭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你有去过景云公园吗?
    没有。又是一个林南听过但没去过的地方。
    明天周日,我带你过去走走吧?杜一庭说。
    好啊。林南挺愉快地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杜一庭将林南的衣襟拉拢:还冷吗?
    杜一庭接着将手就留在了林南颈后的沙发靠背上,然后慢慢地搭在了林南肩上搂住了他。
    两个人现在是挨在一起了,还挨得很近。
    还好,林南余光里看见杜一庭在看着他,但他只垂着眸,说,荣姨之前和我说,觉得你是个好人。
    荣姨?杜一庭有些疑惑。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促成我们一起拼车的阿姨。林南抬起眼,望着远方。
    噢。杜一庭记起来了。
    她还说你应该是刚入行不久,林南想起荣姨说话时的语气,笑了笑,感觉还很单纯。
    其实原来的对话是林南说觉得酒吧歌手这个职业很不靠谱,荣姨语音回复说,感觉小帅哥应该是刚入行,看起来还挺单纯的,还没被酒吧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
    所以是吗?林南没将身子完全靠在沙发上。
    准确点来说,是没将自己完全挨在杜一庭身边。
    什么?杜一庭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他离林南离得很近,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入行。林南偏了偏头,躲过扑在耳边的气息。
    不久。杜一庭很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也跟林南一起望向前面的风景。他回过神来想了想,又继续往下说:两三年吧。
    那你学吉他学了几年?林南又问。
    六七年。杜一庭说,前几年瞎玩,后来才认真起来,这两年才开始到一些地方去卖唱、唱歌。
    杜一庭的语气越说越轻,最后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向林南凑过去:你身上好香,是信息素的味道吗?
    生理课上曾经教过,Beta是没有信息素的,闻到信息素时也不会受到影响。
    而Alpha和Omega都是身上带着信息素味道的,刚分化时有些不稳定,后来随着身体的成熟味道会渐渐变得隐藏在身体里,平日里成年AO的信息素味道都会被收敛得淡到几乎不可闻的。
    Alpha可以主动散发出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强势时对Omega有压制作用。Omega也可以主动散发信息素,但他们对信息素的控制弱一些,在受到alpha信息素压制时会散发出味道,在发/情/期时要靠抑制剂抑制自己信息素的散发。
    不是,林南不为所动,甚至稍微偏开了身躲杜一庭,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杜一庭还在靠近,这时林南才把杜一庭轻轻推开了。
    你想干什么呢?林南语气冷静,带着点无奈。
    杜一庭被推开后又把额头抵在林南肩上,低声问:你要不要和我试试谈恋爱?
    ☆、第 23 章
    前相亲对象:南南,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林南:不好意思,我今早一早就出门了,晚点也和别人有约了
    前相亲对象:这么早,你去哪了?
    林南:[位置]会展中心
    前相亲对象:你去看展览了吗?要预约吗?是什么主题?
    林南:不再恐同宣传活动
    前相亲对象:要不我也过去好了~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前相亲对象:那你好好逛吧,我不打扰你了~
    林南挑了挑眉,熄了屏幕。
    无趣。
    生活许多事情似乎都越来越没有意思了,林南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变得麻木。
    他确实去看同性恋宣传展会了。
    不是同性恋而来看展览的人也挺多的,穿着也大都融入群体,一看就很自由奔放、展示天性。
    他来的时候太早,展馆还没开门,排队的人稀稀落落的,现在已经多起来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林南熄了手机之后慢悠悠地从地铁口游荡过去会展中心门前,加入到队伍中。林南就穿了一套休闲装,给队伍增添了服饰的多样性。
    今早天挺蓝的,有点晒,林南包里有伞,但懒得拿出来,只按了按帽檐前进。
    林南今天来这倒不是为了玩的,他了解过一些同性恋平权运动的历史,对其遭遇感到同情,也是真心想要对他们再多些了解和支持的。
    随着时代在进步,ABO平权和性少数群体平权活动都日益增加,但每条路都曲折艰难。
    就像这些穿得很不正经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看起来都有些出格,精神也昂扬振奋,可他么背后受过的非难和伤痛却是那么沉重。
    这两条路有些诡异的交叉,某种本质上都是为了争取弱势群体的自由和解放。
    同性恋里最高调和最受关注的是Alpha之间的组合,也最容易被买账。
    而除了同性恋本身之外,支持性别性向平等的人由年轻BO为主。
    而大多数年轻的Alpha对此展现出一种无所谓的、事不关己式的包容,有些话里免不了流露出心底的抗拒。
    林南选择把展馆内容如实告诉前相亲对象前就考虑过对方会因此而对他形成什么印象,但林南还是不怎么犹豫就说了,有种近乎于挑衅的心情。而对方的反应则让他觉得两个人挺没劲的。
    得到回复后,林南的心情没有太大的起伏。
    随便吧。
    随便前相亲对象怎么看他了,林南不想再和他维持勉强的对话。
    聊了一个月,双方的关系依旧不破不立。
    林南一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二深觉对方无趣。
    无趣却家境殷实性格可靠,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干脆将自己部分不合时宜的前卫暴露于他面前。
    该如何就如何,对方早日得知林南更多本性,也好早点放手。林南从不赞同愿意为了对方迁就太多的爱情,倒不如老老实实把双方的不合适让彼此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