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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一对老人

      走至书桌前,而后用衣袖擦去桌上的灰尘。
    “死前的王成心中挣扎,他挣扎是否要将他所看、所听告诉王才与他的夫人。”
    在这一刻,纪寒仿佛是在这张书桌前看到了十年前的王成一般。
    “万般纠结,再三思量,王成最终决定将他那一日的经历在这张书案上写下。”
    “在这张书案上写下?教主,你怎知那王成十年前都做了什么?”
    听得田慈所问,纪寒亦是转头看向于她。
    “换位思考罢了,若他当真撞见一件惊天骇闻,凭他这芝麻大小般的官职,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告诉王才?若是那位大人物知晓,他与他的妻儿可有活路?告诉其妻?让其妻与他一般终日提心吊胆?”
    纪寒话落,周人亦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与王成乃旧识好友,又怎能不知王成平日里的爱好。
    有人心中有事,喜欢借酒消愁,有人心中有事,喜欢寻友倾诉,这处理心事虽有多种,但王成若心中有事,却独独喜欢藏于心中,抒发于字。
    若真如纪寒假设,那王成必然会将他那日的经历写于纸上,因为这是他以往处理心事的方法。
    抬眸看向纪寒,周人亦是用一种惊惧的语气向他说道:“你是说,王小吉是因王成而死?”
    “恩,张大勇与王小吉素无往来,若先死的是张大致,那么我的猜测便不成立,但是先死的却是王小吉。若我的猜测无误,那么此次劫军资与十年前王成被杀一案的凶手便是十年前途径此处的那位大人物无疑。”
    “王成知道那位大人物的身份,而恰逢张大勇自大牢失踪时,王小吉却于深夜去见王才。而王小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王才那里出来后,便会死于非命。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这十年里,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王小吉,或许,这人便住在车阳郡内。”
    “他以为王小吉知道王成十年前所看所听,所以于气愤下动手杀了王小吉。你们想,他监视了王小吉十年,王小吉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糊弄了他十年,恰逢军资被劫,张大勇于大牢失踪,王小吉却在此时选择去寻王才,这岂能不让此人乱想?”
    虽然在一时之间无法消化纪寒所说,但是周人还是向纪寒问道:“那张大致呢?他又是因何而死?”
    “因为此人来到王小吉家中没有搜到他要找之物,再加之张大致对王小吉如对亲人一般,所以,此人怕王小吉将那位大人物的身份告诉张大致,于是杀人灭口。”
    “那王才呢?他又为何没事?按照你的说法,王才也应该被杀才对。”
    听得周人所问,田慈亦是转眸看向纪寒,因为这个问题也是她心中想问。
    “王才?这个我还没有想到,或者说,王才知道些什么,但却没有对我说实话,不过,从他愿意让我来查此案这一点来看,他倒是不像那位大人物的人。”
    “所以教主来此时为了来找十年前王成所留下的那封文书?”
    “恩!”看向田慈,纪寒亦是向她回道:“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王成或许在生前真留下过些什么,这两间屋子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却有进入的痕迹,从杀张大致一事来看,那人或许并没有在这两间屋子里发现什么。”
    向田慈说完此话,纪寒亦是转眸看向周人问道;“周前辈,你与王成乃旧识,不知周前辈可能想到王成会将如此重要之物藏于何处?”
    听得纪寒所问,周人却是看着纪寒没有回答。
    非但不回,而是向纪寒压低声音反问道:“若按你方才所说,车阳郡内果真藏有杀害王成三人的凶手,那么我们来此,那名凶手想必也定然知道,我们在明,他在暗,这可对我们日后的行事极为不利。”
    “是不利,但也并非全然无利。”向周人丢下一句凌磨两可之话,纪寒又再次加大声贝的向他问道:“周前辈是不知还是不愿相告?”
    突而听得纪寒如此相问,周人亦是紧皱起了眉宇。
    不过在他看到纪寒眸中所含狡黠的刹那,他仿似如突然彻悟了一般的向纪寒说道:“我只知道王才还有一住处,此住处便是连方柔也不知晓,不过王才是否会将你说的那个东西藏在他的那个住处,我便不得而知了。”
    故意不看门外,在周人向他说出此话后,纪寒亦是目露兴奋之色。
    十里飘香的葱油香于街蔓延,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推着一架木车自一木门行出。
    闻得葱油香、听得木门响,纪寒亦是快步自王小吉家行了出来。
    卖葱油饼的黄老头的住处离王小吉家并不远,非但不远还是近邻,两家的距离近到只隔了中间一家。
    在黄老头夫妇推着木车出门的刹那,那些本是紧闭的房门便一个个的打开了。
    看到黄老头准备出摊,一些近邻也开始向他先定起了葱油饼。
    “黄老头,今儿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家留上三张,今儿我家男人过诞辰,他啥都不吃就要你老做的葱油饼。”
    “成,那你可要早来一些,今个老头子我准备的可不多,再说了老头子我一忙起来啥都能忘,若想吃,便来早,这可是老头子我自卖饼以来便立下的规矩。”
    老头乐呵呵,眯着眼,身旁的老孺亦是笑的腼腆。
    一股浓郁的葱油香直往纪寒鼻子里钻,在他还未将这葱油饼闻个尽兴时,这一对麦饼老夫妇已是推着木车走出了这条弄堂。
    黄老头夫妇离去,那些左邻右舍们又砰的一声摔上了自家的大门。
    足见他们有多不待见这个晦气的王家。
    明明觉得会有人暗中监视他们,所以纪寒才想着来一出将计就计。
    可是自己方才出门的已经足够快,但是却未发现任何的踪影。
    奇怪,难道是自己当真想多了?还是自己这么一大通的分析又错了?
    也不知道这黄老头的葱油是怎么炼的,为何会这么香,人家的车子都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这弥漫在空气里的葱油香还未散去。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黄老头做的葱油饼。